放下,才能及時醒悟(2 / 2)

但沒有交集的教授卻在白墨離開教授後,氣喘籲籲的追趕上他。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因為失控,所以她的手臂很痛。

“你是誰?”他眼神迫切,裏麵閃爍著怒火,講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又快又急,但講完之後卻屏息等待著,焦慮而又不安。

白墨卻一味的沉默,仿佛沒聽清教授的話,但漠然冰冷的眼神卻讓教授心頭直發顫。

越是害怕,教授握著白墨的手臂就越緊,白墨無需承擔他施加給她的疼痛,所以她技巧性的甩掉了他的手臂。

“為人師表,請自重。”白墨麵無表情。

教授有些尷尬,但僅僅隻有一瞬,很快就喘著氣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白墨唇角溢出一縷笑意:“擔心我揭發你,讓你在師生麵前蒙羞,聲名狼藉?”

教授腦子轟的一聲隻剩下一片空白,胸中氣息不穩,目光帶著不敢置信,在白墨身上打量了很久,忽地遲疑道:“你是不是……是不是……”他一連說了兩次是不是,卻說再也說不下去了,也許在即將獲知真相的前一秒,他們都是膽怯的,但膽怯的那個人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白墨這個人。

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後,白墨說:“我和她是多年好友,她在兩年前終於知道了你們的存在,這次她本打算來見你們,順便毀掉你們的人生,但世事無常,她死了,你們終於解脫了。我總要代她來看看你們才行,至少要知道你們過得好不好……”

還不真是已經死了嗎?來這裏是了斷,也是終結,如果可以選擇,她寧肯從未見過他們,還真是……髒了眼睛。

教授表情震驚:“死了……”該慶幸嗎?他的臉上至少還出現了痛苦,多麼可笑。

“能多告訴我一些她的事情嗎?我……我和她媽媽這些年很掛念她。”說到之裏,喉嚨裏甚至有了哽咽,他在強忍著眼中的淚水。

白墨別過頭,唇角笑容展開,那笑必定寒冷之極:“你們真讓我感到惡心,慶幸她已經死了,如果她活著,看到你們的臉,聽著你們道貌岸然的話,她大概會當著你們的麵直接吐出來。”

說著這些話,憤恨和仇怨卻擠壓在她的心裏,墜的心頭漸沉,遠離了人世悲喜。

取出墨鏡戴上,她邁步離開時,話語輕淡如煙:“她臨死前讓我轉告你們,身上流淌著你們的鮮血,她覺得髒。”

教授的表情,她永遠都看不到了,所謂雙親在她的幼時念想和憎恨裏,終於幻化成死灰一片。

父親楚衍說的對:“麵對,雖然會有悲痛和羞辱,但如果能夠醒悟和放下,那便是值得的。”

她最終放下了內心的恨,她在機場大廳裏,想到了母親白素曾經對她說過得話:“最痛苦的不是被恨者,而是恨人者,所以墨墨,記住媽媽的話,如果可以不恨,還是不恨的好。”

如今,她想抱著她的父親和母親,對他們說:“爸媽,我不想再恨了,因為我得到的,遠比我失去的要多的多。”

她在三萬英尺高空裏陷入了沉睡,難以醒來。

夢裏麵她走過了無數白天和黑夜,現實顛倒,那些經年不忘的感情缺口,因為布滿了尖刺利刃,所以刺得她呼吸艱難,心胸窒悶,宛如一場無言的吊祭,過後終將無聲消散。

回到學校時正是黃昏,她一直在想飛機上的夢境,有些出神。

她夢到了那麼多的人,但醒來後卻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的記憶,留下的隻有清醒和空白。

分別收到了父親和母親的短信。

父親:“勇於麵對,敢於放下,不被私欲愛恨驅使,你做的很好,爸爸以你為榮。”

母親:“我們愛你,寶貝。”

她孤零零的站在道路旁,專注的翻看著他們的短信,雙膝一軟坐在了路邊長椅上,終於在這一刻掩麵失聲痛哭……

笑容淒楚,卻深深覺得很感動。

有人似乎見她在哭,步伐走近,聲音略顯遲疑:“還好嗎?”

是個男人,好聽的聲音裏有著稀薄的溫情,她用英語說:“我很好,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那人似乎站了一會兒,然後步伐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