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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我也要他們知道,拿我做棋子的代價定是棋局盡毀,山海顛覆!”褚潯陽道。
她的麵色平靜,眼底亦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波動。
但也卻就是這種平和的冷毅,才叫她的這些話出口就帶了極大的震懾力。
褚琪楓的眉頭深鎖,用一種憂慮至深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她,良久之後才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潯陽,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局從頭到尾都隻是有人刻意針對他的。這是他們南華人之間的內鬥,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就算沒有你——”
“哥哥!”褚潯陽麵無表情的把手從他掌中退出來,卻是一個字不肯多說的抬腳就走,“先回城吧!”
說完就徑自錯過褚琪楓身邊快步離開。
是直到了延陵君跟著她落下去的時候褚潯陽也才恍然明白,她心裏之前那種怪異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
如果隻是有人想要殺她滅口,哪裏用得著那樣的大費周章?
提前安排了那麼多層的伏兵將她困死在了林子裏,可是危急關頭還是讓桔紅和蔣六等人趕到支援。
時間上一拖再拖,並且算計周到,一則將他們逼迫到崖壁邊上走投無路,二則更是提前許久就在那裏設計了最致命的一道防線,並且在最佳時機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時間上把握的剛剛好——
恰是延陵君聞訊趕到的時刻。
這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他們分明——
就是利用了她,以她做餌引誘了延陵君出手。
從頭到尾,延陵君才是他們的終極目標。
說起來也真真是可笑,說到底也還是她的一意孤行和意氣用事造成了今天這樣的結局。
西越國中有人想要褚琪楓和褚其炎的命,而同樣,南華國中也有人想要延陵君消失。
於是就有了這一次的布局。
至於她——
從頭到尾都不過對方用來引誘延陵君,將他逼入險境的誘餌罷了。
褚琪楓說的沒有錯,就算沒有她,他們也還會想別的法子來促成此事,可是——
沒有那樣的如果呢!
如果不是她執意要來楚州,今天的一切原就是可以避免的。
那些人不遺餘力算計利用了她,用她——
來要了他的命嗬!
褚潯陽腳下步子很快,麵色卻是平靜異常,連半分的情緒也沒有。
褚琪楓帶人趕到,已經將這樹林內外的敵人清理幹淨,整個兒掌控了局勢。
兩人出了樹林,馬上就有等在那裏的隨從牽馬送過來。
褚潯陽翻身上馬,徑自回城,輕車熟路的穿過條條街巷,直奔了睿親王下榻的別院。
彼時那別院外圍已經被褚琪楓派人團團圍住,裏外三層的守衛將整個院子圍的水泄不通。
兩人到時,睿親王府的徐管家正帶了一眾下人火急火燎的從內宅出來,和大門口的守衛爭執了起來。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這裏是王爺下榻的地方,沒有王爺的命令,誰叫你們堵在這裏的?”徐管家惱怒的大聲道:“馬上把這裏的守衛都給我撤掉,否則王爺追究下來可不是你們擔待的起的。”
那負責守門的校尉卻是充耳不聞,隻就腰板筆直麵容冷肅的杵在那裏。
徐管家無異於是對牛彈琴了,氣的麵紅耳赤卻也沒有別的辦法,正待要發作,巷子外麵就傳來一串兒清脆的馬蹄聲。
循聲望去,卻是褚潯陽和褚琪楓帶了一隊侍衛匆匆趕了回來。
徐管家的麵色微微一變,眼波晃動,趕忙強作鎮定的掩飾住情緒。
褚潯陽轉眼已經到了跟前。
“見過郡主,郡王爺吉祥!”士兵們紛紛單膝點地行禮。
褚潯陽目不斜視的走過去,拿眼角的餘光掃了徐管家一眼道:“方才本宮好像聽徐管家說叔公要追究什麼事?怎麼他老人家已經醒了嗎?”
徐管家的麵色略有尷尬,卻是強作鎮定道:“沒!這些人無端封了府門,連府上采買的家人都不準進出,小的一時氣不過才和他們理論的。”
褚潯陽還沒說話,後麵褚琪楓也跟著一步跨進門來,麵無表情的冷冷道:“是本王的命令叫他們嚴守府門不準怠慢的!”
“郡王爺——”徐管家一驚,不由的戒備起來,麵上卻也還是極力的維持了一個討好的表情道:“您這是為什麼?這麼興師動眾的——”
“為什麼?”褚琪楓笑了一下,這一點笑容自唇角飄溢而出,完全不似平日裏那般溫和從容的模樣,反而凜冽至深,叫人看來膽戰心驚。
徐管家自認為也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與他看過來的目光一碰,沒來由的也是心裏抖了一抖。
褚琪楓卻隻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就一個字都不多言,大步朝後院走去。
沿路許多的下人駐足觀望。
徐管家有些急了,滿頭大汗,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跟著這兄妹兩個的步伐。
褚潯陽長驅直入,直接進了後宅主院安置睿親王褚信的的主院裏。
院子裏灑掃的丫鬟小廝麵麵相覷,並不認得她,但是見到緊隨其後的褚琪楓和徐管家就趕緊唯唯諾諾的垂首退到旁邊,一個字也不敢多言。
屋子裏近身服侍褚信的幾個下人都是從京城睿王府帶來的,見到褚潯陽進門就趕忙行禮,“見過潯陽郡主!”
褚潯陽也不理會,直接進了內室。
床上容顏蒼老的老者雙目緊閉的仰躺在床榻上,麵上溝壑縱橫,嘴唇透出一種詭異的烏青色,一眼看去渾身的死氣,讓人心裏發毛。
“叔公怎麼樣了?”褚潯陽淡淡掃了眼,問道。
“王爺一直昏迷不醒!”一個婢女跪在地上,使勁低垂著眼眸回道。
“你先出去!”褚潯陽命令。
“啊?”那婢女愣了一愣,隨即愕然抬頭朝她看去。
褚潯陽不耐煩的皺了下眉頭,後麵褚琪楓也跟著走進來,冷聲斥道:“郡主的話你沒聽見嗎?全都下去!”
褚琪楓的為人和氣,極少會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
那婢女嚇的立刻就白了臉,但卻還是沒有馬上退下,而是隱晦的拿眼角的餘光去瞧跟進來的徐管家的反應,見到徐管家略一點頭,這才爬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徐管家瞧著這兄妹兩人的架勢也是心裏發虛,隻能硬著頭皮扯出一個笑容道:“郡主,王爺昏迷不醒已有多日了,這城裏大夫幾乎都問遍了,誰都沒有辦法,也不知道該是如何是好,唉!”
“本宮瞧著叔公睡的正安穩,不醒也罷!”褚潯陽回頭看著他臉,淡淡說道。
徐管家勃然變色,張了張嘴,一副見鬼一樣的表情愕然盯著她,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遲疑道:“郡主您這是什麼話?王爺他——”
“徐管家真的很想叔公醒過來嗎?”褚潯陽冷然的一勾唇角,卻是沒等他說完已經再度出言打斷。
徐管家越發摸不著頭腦,嘴上卻是脫口回道:“這是自然!”
“嗬——”褚潯陽嗤笑一聲,負手立在褚信的床前,仰天吐出一口氣,涼涼道:“可本宮倒是覺得他已經沒有必要再醒過來的必要了!”
徐管家聞言,胸口突然驀然一震,有些急躁的脫口質問道:“郡主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褚潯陽一抖裙子,轉身坐在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上。
後麵褚琪楓就款步踱到那張大床之前,神色晦暗的看著床上安睡的老人,冷冷道:“有人自己要找死,難道本王還要攔著他不讓嗎?”
徐管家勃然變色,心裏抖了一抖,張了張嘴卻是戒備著沒有說出話來。
下一刻,褚琪楓已經重新回頭衝他伸出手去,道:“解藥呢?拿來吧!”
徐管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防備至深的看著他,遲疑道:“小的不——”
“別說你不明白哥哥在說什麼。”褚潯陽冷聲打斷他的話,目光卻也不再往他身上落,隻就看著大門口灑進來的陽光,神情有些悠遠而迷離的慢慢道:“為了布這一個局,叔公這也算是不遺餘力了,身體力行,死而後已麼?就直衝著他這份自我犧牲的決心,本宮和哥哥這樣做晚輩的也該是成全他的。不是說他中蠱了嗎?把解藥交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