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誰說殺人要借刀?(3 / 3)

褚其炎的腳步就在大帳前麵的空地上頓住,負手而立,等著褚潯陽二人走近。

褚潯陽翻身下馬,卻是招呼也不打,直接就錯過他身邊大步進了帳子裏。

褚琪楓落後一步,把戰馬交給士兵牽走。

“沒事吧?”褚其炎待到他走近了方才開口問道。

“嗯!”褚琪楓略一點頭,卻沒急著進帳子,隻就四下裏環視一圈道:“白天的戰事如何?刻有大的損傷?”

“還好!南華人比我們的損失重!”褚其炎道。

他兩人從來都是麵合神離,又是死對頭,背地裏似乎是已經到了有你沒我的地步,可是這一次——

同時成了別人圈套裏的獵物,一時間倒是連寒暄都覺得無力。

靜默的站了會兒,兩人才要移步進帳子裏去,遠處就又是一騎快馬奔來。

褚其炎的腳步頓住。

褚琪楓隻回頭看了眼,也沒說什麼,率先打開氈門進了帳子。

褚其炎側目給李林使了個眼色。

李林會意,趕忙打了個手勢迎上去將那人截住。

褚其炎款步過去。

“見過世子!”那人翻身下馬,單膝點地行禮。

“什麼事?”褚其炎淡聲問道。

“昌州方麵的事情已經打探清楚了。”那人回道:“昨日康郡王帶人出城接運糧草,有人和昌州方麵勾結,泄露了糧草押運的路線給附近的山匪知道。康郡王趕過去的時候又被事先埋伏在那裏的殺手偷襲,人馬被衝散了。據說當時惡鬥之中康郡王曾被逼入附近的荒山,整夜未歸。這批糧草是後來趕過去的延陵大人幫忙帶回來的,一直到黎明時分康郡王才再次出現。”

“嗯?”褚其炎聽著,本來平靜無波的眼眸當中顏色突然不覺的一深,這才自遠處收回目光看向那人。

那人單膝跪在地上,仍是一五一十的回道:“後來屬下特意帶人去那附近的山林裏查看過,那裏麵有一處不小的沼澤,附近七零八落散落了許多的血跡,雖然未見屍首,但是不難看出,那裏絕對是經過一場惡鬥的,並且慘烈程度菲比尋常。”

“所以呢?”褚其炎的眼睛眯了眯,冷澀笑道:“你的意思是褚琪楓被困在那林子裏的時候有奇遇?”

“這個屬下不敢妄論。”那人道,頓了一下,還是拿眼角的餘光小心的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道:“隻是康郡王能在多反衝擊之下安然脫身,事情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

褚其炎的唇角微微扯動了一下,抬手揮退了他。

“屬下告退!”待到那人離開,他才回頭看了眼遠處的大帳,思忖道:“你覺得呢?”

這話自是對李林說的。

李林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神色凝重,隻就實事求是的提醒道:“可是康郡王自回來之卻對昨晚他自己的行蹤隻字未提。”

如果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他何至於此?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誰都心裏有數。

“嗬——”褚其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稍稍側目朝他看過去,“叫人去查,不必激進行事,但遲早我都要一個水落石出。”

“是!”李林答應著,轉身剛要退下,就見斜對麵的從營門方麵一騎快馬奔來,卻是蔣六。

李林心中狐疑,就勢收住了步子。

蔣六來的很急,下馬之後就直接進了帳子裏,不多時那氈門再度被打開,風風火火第一個走出來卻是褚潯陽。

褚其炎的目光微微一動。

褚潯陽的動作很快,出來之後直接就一躍上馬,清喝一聲揚長而去。

褚琪楓在帳子裏並沒有出來,後麵還是蔣六追了出來,跟著她一起離開。

褚其炎的眉頭深鎖,看了李林一眼。

李林點頭,匆匆轉身離開。

*

楚州北城門外十裏處的一座莊園,其外重兵圍困,把守的密不透風。

褚潯陽風塵仆仆趕過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

“參見郡主!”把守的人趕忙上前行禮。

褚潯陽翻身下馬,隨手將馬鞭扔給後麵跟來的蔣六,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人呢?”

“已經截住了,在裏麵。”那人回道,親自開了門將她引進了院子裏。

這莊子不是很大,也就是兩進的院子,隻是花園較之於一般城裏的府宅要打上一圈。

褚潯陽在那侍衛的引領下疾步往裏走,穿過幾道拱門,進了最裏麵的院子。

那院子裏外也是守衛森嚴,被圍的密不透風。

她舉步跨進去,馬上就有人開門。

屋子裏隻點了一盞燈,本來不是特別大的屋子被這燈影一襯,看上去光線十分昏暗。

正對門口的大床上,一名形容枯槁的烤著背靠床柱一動不動的坐著,皺紋堆疊的臉上神采亦是十分黯淡,隻有目光清明,甚至還有絲絲的冷意透出來。

聽聞開門聲,他扭頭看來。

顯然褚潯陽的出現叫他有些意外,不過到底也是曆盡千帆的當朝親王,他也是很快就恢複如常。

“怎麼是你?哪兩個小子呢?”褚信的聲音很冷也很硬。

褚潯陽一步跨進門來,徑自走到他的床前,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往他懷裏一扔,也不廢話,直接道:“做戲做全套,我手上沒有所謂蠱毒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這瓶藥的效果也是差不多,別等我動手,你自己吞了吧!”

看著滾落在被褥上的小瓷瓶,褚信先是愣了愣,雖然反應過來就是不可置信的啞聲笑了出來。

褚潯陽也不理他,隻就麵色冷凝的看著他。

褚信自己兀自笑了一會兒就又打住,神色晦暗的盯著她,語氣平穩道:“潯陽你也不要異想天開,就算現在本王落在了你的手裏,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處置我?”

“說我裏通外敵嗎?說我意圖謀害皇嗣嗎?還是說我假稱中蠱,擾亂民心?”他自己說著就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搖頭冷笑道:“這前兩項隨便拿出一項來就是足以砍頭的大罪,可惜啊——你手上沒有證據。而至於後一條——誰說本王中了蠱就該直接一病到死?就算你有千般理由,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在手,你奈我何?”

“誰說殺人就得要證據了?又有誰說我想要你死就非得要借陛下的手來操刀了?”褚潯陽安靜的聽著他說完,仍是麵無表情冷冷的看著他,“現在就算是你想死,我也不會答應。你的命沒那麼值錢,我也不稀罕,既然你早就給自己找好了結局,我今天也隻就成全你,這藥你吞了即可。放心,死不了人,我也不不會揭露你在此處的所作所為,不僅如此,我還會安然送你回京城。到時候你還是尊貴無人可比的睿親王,即使是死,我也會給你一個忠君愛國的好名聲,你怎麼都不吃虧。”

褚信見她信誓旦旦,也終於再端不住架子,用了一種防備夾帶審視的眼神開始上下打量她。

褚潯陽卻是懶得跟他耗時間,直接對蔣六命令道:“給他灌下去!”

“是!”蔣六上前奪了那藥瓶在手。

褚信的年紀大了,再者又是一介文人出身,根本抗衡不得,直接就被他強行按住,將那一小瓶藥給灌了下去。

褚信卡著自己的脖子大聲的咳嗽,這個時候才開始慌了,澀啞著嗓子嚴詞質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自然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但凡和此事有關的,你們也一個也跑不了。”褚潯陽道,哪怕對方隻是一個花甲老人也再激不起她一絲半點的同情心,“別想著你自己把這事兒扛了,你沒這本事,也沒這分量。”

“你——”褚信看著她冷然的表情,心裏突然一片冰涼,雖然不願意相信,但還是有一個可怕的念頭衝破腦子暴露了出來——

這個丫頭,已經捏住了他的命脈,將他所有的底牌都掌握在手了。

------題外話------

好吧,老叔公其實是個老不死的壞蛋,這算是半隻boss的分量吧,先拉出來練練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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