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隨車跟隨的桔紅和淺綠連忙行禮。
“君玉!”蘇逸的唇角揚起一個弧度。
褚潯陽卻是皺了眉頭,探身看過去道:“你怎麼會在這裏?映紫沒找到你?”
“不是!”延陵君道,臉上神色也瞬間轉為凝重,“我讓她先帶人過去了,我不放心,先趕回來和你說一聲。”
他策馬過來,探手蹭了蹭褚潯陽的臉頰,然後又側目看向了蘇逸道:“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怎麼?因為我這個老友不請自來,所以你不準備招待?”蘇逸笑道。
他麵上表情收放自如,但是這麼含糊其辭的說話卻還是叫人不能輕信的。
隻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延陵君略一沉吟,道:“那正好,我有要事必須馬上離京一趟,本來還不放心芯寶一個人留下,你來了,就先替我照看她幾天吧!”
“嗯?”蘇逸狐疑不解的皺眉,打量了褚潯陽一眼。
按理說這京城之地的局麵也不會是需要他們夫妻兩個站出來主持大局的地步,延陵君若是需要外出,褚潯陽跟著一道兒也就是了,畢竟她也不是尋常女子,跟在延陵君身邊非但不會成為負累,反而還能幫襯一二。
“芯寶她——最近有點兒不方便!”延陵君道,目光隱晦的自褚潯陽腹部掠過。
因為褚潯陽診出有孕的時間尚短,這幾天她又一直不舒服,青蘿很緊張,往西越的報喜信函還沒來得及發出,也就難怪蘇逸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他先是愣了一愣,隨後明白過來,眼睛的笑意就帶了幾分古怪的揶揄味道,笑嘻嘻道:“恭喜恭喜啊!”
褚潯陽沒心思和他計較什麼。
延陵君卻為他這調侃略有幾分不自在,輕咳一聲掩飾情緒,然後就轉而正色拍了下褚潯陽的肩膀,“永定侯府被人縱火焚燒,裏頭的人一個活口也沒逃出來,估計是凶多吉少了,這件事,十分的不同尋常,我怕還會有後招,我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這幾天你就呆在家裏,盡量不要出門了,凡事——都有崇明帝和風連晟在前麵擔著。”
說到底,就算風邑對他們這些人出手了,也隻是將他們用作墊腳石和打擊崇明帝父子政權的工具,現在這裏的對決,歸根結還是風邑和崇明帝父子之間的,雖然不保證他就一定不會再試圖拿他們榮家的人開刀,但是隻要不主動惹到他的跟前去,餘地還是會有的。
“我都有分寸,你自己出門在外,凡事都要小心些才是!”褚潯陽慎重的點頭。
“嗯!”延陵君微微一笑,就要調轉馬頭。
褚潯陽垂眸想了一下,就又叫住了他道:“一會兒我讓遠山把我陪嫁的親衛調動部分入府,以備不時之需,讓卿水公子陪你去吧!”
說實話,不僅僅是風邑,就是榮顯揚,處事的態度也都十分詭異,叫人難以捉摸,褚潯陽此時是真的不確定他對榮顯揚出手,到底會做到何種程度——
是隻為了以此來分散朝中崇明帝注意力並且擾亂人心,還是——
真是也將榮顯揚作為鏟除目標來看待了。
延陵君收住馬韁,擰眉沉思——
因為崇明帝的有意限製,這些年風邑在京城之中的根基十分薄弱,他自己似乎也很介意這一點,所以哪怕是到了現如今彼此心照不宣,已經開始互相出手的地步,他的行蹤都還沒有明著露出來。
褚琪楓給褚潯陽的陪嫁衛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有他們全麵保護,延陵君倒也不覺得風邑會有機可乘。
他思索著看了蘇逸一眼。
蘇逸顯然也飛快的將一切的利弊都考慮的一遍,就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還是陪你走一趟吧,你人不在家,我如果這就寄居到鎮國公府,說不定反而會給潯陽公主添麻煩!”
榮家就是一池渾水,隨隨便便就容易被人抓住攻擊的把柄。
褚潯陽的目光閃了閃,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蘇逸隻是敷衍著笑笑,一拍馬股道:“走吧!”
延陵君沒再堅持,隻對褚潯陽道:“趕快回去吧!”
然後就調轉馬頭,和蘇逸一前一後往後麵的主街方向行去。
褚潯陽皺眉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眼,她總覺得蘇逸會千裏迢迢跑這一趟過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但是對方既然守口如瓶,她也不好過分追問,索性也就懶得胡思亂想,退回了馬車裏。
“公主!我們還是直接回府嗎?”青蘿問道。
“嗯!回府吧!”褚潯陽點頭,閉眼靠在車廂壁上,待到青蘿吩咐朱遠山護送陳隊繼續前行之後方才說道:“這兩天你多盯著一點兒咱們自家那邊的消息,如果哥哥沒有信函送過來,就給我問問,蘇逸離開了,北疆那邊現在是由什麼人在主事!”
“是!”青蘿仔細的聽著,順從應下。
這邊因為是在城裏,延陵君和蘇逸不能策馬疾馳,小跑著到了巷子口,延陵君就又收住韁繩,不很放心的回頭盯著褚潯陽的馬車上。
蘇逸追上他來,也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道:“一般的場麵,她應該都應付的來吧?”
“嗯!”延陵君明顯是心不在焉,應了一聲也模棱兩可,其實並沒有將他的話過心,看著褚潯陽的馬車逐漸走遠,思緒回籠,就正色看向了他道:“你千裏迢迢的趕過來,到底是出什麼事了?是褚琪楓那邊——”
蘇逸明顯是故意避諱褚潯陽的,所以延陵君才會直覺的以為是事關褚琪楓,才叫他不敢當著褚潯陽的麵坦白。
“哦!”蘇逸回過神來,眼底神色就更又深刻幾分,他摸著自己的下巴,很是認真的又再思索了片刻,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