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裏匆匆趕回,一進殿便道:“皇上,奴才查過了,這熏香有問題,與良妃那一次相差無幾,若是未能及時發現,恐怕……”

景南潯望著手中的茶盞出神,殿內安靜無聲,九裏也不敢說話,爭寵乃是後宮常事,後妃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去鳳安宮。”景南潯麵無表情,似乎並沒有在意,但周身的冷厲卻是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

九裏大氣不敢喘地跟在身後。

鳳安宮。

景南潯緩緩踏步走了進來,雲伶望著他有些出神,她最近心情十分暴躁,便盡力壓抑情緒。

“臣妾參見皇上。”

景南潯微微一笑,扶起她來,兩人坐在踏上:“愛妃近來可好,朕忙著政事和瑤妃腹中的孩兒,反倒是冷落了愛妃。”

雲伶一頓,這話聽得她心中不舒服,她細細地看了一眼景南潯,他眼中隻有淡淡的笑意,倒不像是故意說這番話。

“回皇上,臣妾很好,勞皇上掛心了。”

景南潯注意到她眼底的青黑,知她定然是幾日都沒有休息好了,胸口發悶,無論下手的人是誰,受苦的總是她。

“愛妃,你可去看過瑤妃了?”他突然問道。

雲伶聞言卻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戾氣,她若是去了,恐怕會忍不住掐死徐夢瑤,垂眸遮掩住眼中的詭異,語氣輕飄飄的:“皇上很在意這個孩子嗎?”

景南潯的手指微微一動,淡聲道:“不管怎麼說,都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朕當然在意了。”

第一個孩子!雲伶攸地站起了身,心中翻湧的情緒終是難以平靜,她冷聲問:“這是你得一個孩子嗎?皇上,那前皇後肚子裏的是什麼?”

她似乎是有些疑惑,眼兒瞪得大大的,裏麵一片澄澈,若是深深地看進去便會忍不住心底一涼。

景南潯知道這是計劃中的一環,激怒她便是最重要的,可當聽到這句話時,仍然感覺到了鋪天蓋地湧上心頭的絕望。

“大膽,朕是太寵你了,誰讓你提起前皇後的!”

後宮之中,有一禁忌,雲家有女,進宮為後,身懷六甲,死於刑場。人盡皆知的事,但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提起此事。

雲伶卻是不怕的,她微微一笑,帶著暢快和惡意:“皇上不讓提嗎?可是這卻是事實呢。”

眼看著景南潯的臉色難看至極,她卻沒有停下,繼續道:“皇上心虛了吧,皇後對你情深義重,可皇上卻是寵愛昔日的貴妃娘娘,寵信佞臣,殺害忠良!”

她字字泣血,已然忘記自己隱藏的秘密。

“放肆!伶妃你恃寵而驕,真以為朕不敢動你嗎?”景南潯臉色鐵青,他一直知道雲伶是恨自己的,可親耳聽到那一刻,仍然覺得心中劇痛。

九裏和楓葉心驚膽顫地聽著裏頭的爭吵,那一字一句都是驚天秘密,兩人恨不能捂住耳朵,聾了才好。

景南潯怒氣衝衝從裏麵出來,臉色鐵青,看向楓葉的目光冷而沉:“你聽到了什麼。”

楓葉一個激靈,跪倒在地:“奴婢什麼都沒有聽到。”

匍匐在地,皇上的威壓震懾著她,幾乎聽不到心跳聲。

景南潯雙手背在身後,聲音沉重而緩慢:“伶妃以下犯上,幽禁鳳安宮一月,不得出殿門半步。”

說完疾步離開。

楓葉待他離開,才來到殿內,擔憂地問:“娘娘,您還好嗎?”

雲伶像是渾身力氣都沒抽空了一般,軟弱無力,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方才真的是瘋了一樣,甚至有一種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想法。

笑了笑道:“沒事,不用擔心。”

楓葉卻是看到了她的勉強,不再說話,轉身退出了內殿,她想出門,卻被門口的小太監攔住:“姐姐,您不能出去,皇上吩咐了,鳳安宮的人一個月內都不能出去。”

楓葉商量道:“公公,您通融一下,娘娘心情不好,奴婢想要去禦膳房取點娘娘喜歡吃的糕點來。”

小太監笑眯眯的,口中卻是道:“姐姐,皇上有旨,您別為難奴才。”

楓葉咬牙,簡直油鹽不進,隻能轉身回了殿內,小聲道:“娘娘,奴婢想去太醫院,可是門口的小太監卻將奴婢攔住了。”

雲伶冷笑了一聲:“他是巴不得我死這呢。”

楓葉趕忙道:“娘娘您別這麼說。”

“不然還能是如何,出也出不去,想查都無從下手,偏偏在此時他關我禁閉,我瞧著他是故意的吧。”雲伶這會冷靜下來,才覺得有些不對。

方才景南潯好像是故意激怒她一般,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她心中的怨恨盡數激發了出來。

楓葉不知道怎麼說,她心中也有這種感覺,往常皇上都是讓著娘娘的,怎麼今天便和娘娘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