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閣中,氣氛凝重而慌亂,剪秋是真得慌,見禦醫遲遲沒有出聲,忍不住催問:“大人,娘娘到底怎麼樣啊?”

禦醫還未出聲,許嬤嬤先瞪了她一眼:“不得無理。”複又對禦醫一臉恭敬道:“大人慢慢看,請務必抱住娘娘與龍子。”

隻是語氣中也免不了焦急。

好半晌禦醫方才收回手,麵色沉重:“娘娘這胎本就難穩,而今又受了香氣的刺激,恐怕難保。”

許嬤嬤一聽頓時變了臉色,對禦醫好一陣拜托囑咐,隻翻來覆去一句話:一定要保住娘娘的孩子。

禦醫壓力甚大,卻沒辦法推拒,隻反複說會盡力。

許嬤嬤擔憂地看了一眼許夢瑤,忽然轉頭老看向了麗昭儀,眯了眯眼問道:“禦醫大人,可知麗昭儀身上的味道是否是娘娘動了胎氣的根源?”

她是不怕麗昭儀的,便對方是個妃子,她也不懼,何況昭儀。

麵對禦醫看過來的視線,麗昭儀皺了柳眉:“禦醫大人,您幫本妃看看吧,本妃今日從內務府新得來的香囊,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孕婦產生什麼影響。”

說著遞了香囊過去,禦醫查探了一番,放入嘴裏嚐了嚐,麵色有些沉重:“麗昭儀,這香囊香氣撲鼻,若是平時倒也無妨,可如今貴妃有孕……這味道卻是大傷啊!”

許嬤嬤登時扳了臉,不過她未言語,而是看向床幔中的許夢瑤,她正緩緩睜眼。

“麗昭儀!你竟然暗害於我。”許夢瑤忽而開口,怨恨怒氣猶如利刃刺向麗昭儀。

叫她瞬間白了臉,走至床邊,急急解釋道:“不是的,姐姐,臣妾不知道你有孕,若要知道怎會帶這香囊,定會第一時間送還內務府。”

這話倒也有些道理,況她的確不知自己有孕,但就算如此,心中怒火難平,便是遷怒,也使得了。

“閉嘴,你還狡辯,你莫不是早就發現我身懷有孕,卻裝作不知,還假惺惺探望。”

這話可就嚴重了,麗昭儀無論如何都不能認的:“娘娘,臣妾冤枉,臣妾怎敢謀害皇嗣啊!”

許夢瑤是氣昏了頭,這胎難保,她心驚膽戰地護著,這會出了意外,便一門心思認定了她有害人之心。

抬手便給了她一個巴掌,雖渾身無力,但用盡力氣還是將麗昭儀打的偏了頭。

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休得胡言,若非是你,本妃如今怎會躺在床榻之上,還不知能否保住我苦命的孩子,你這個殺人凶手!”

這言辭激烈間竟是要將她定罪了!

謀害皇嗣,天大的罪過,麗昭儀便是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她慌忙跪下,一張小臉腫了起來,哭得慘慘戚戚:“娘娘開恩,臣妾真的不知啊,若臣妾知道,必定不會發生這等意外。”

禦醫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對這場問罪大戲深感可怕,未免牽連自己,他便一聲都不吭。

許夢瑤捂著肚子,已經不再理她,問禦醫道:“禦醫,本妃可還有辦法留下這孩子?”

禦醫並未立刻回答,沉吟片刻後,方才開口:“老臣無法,望娘娘恕罪。”

許夢瑤瞬間癱軟了身子,許嬤嬤心生不忍,知她為了孩子付出了太多心血,因而對罪魁禍首麗昭儀便越發恨上了。

“麗昭儀,如今你謀害皇嗣,娘娘宅心仁厚不忍責罰於你,但老奴卻不能叫凶手法外逍遙,此事定要稟報給皇上,請皇上定奪。”

言罷,她抬步就要離開,麗昭儀忙拉住了她,急急道:“嬤嬤,本妃真的沒有。姐姐,臣妾有法子保胎。”

後一句卻是對許夢瑤說的了。

禦醫心生不忍,便問道:“娘娘有何辦法不妨說出來一試。”

許嬤嬤也停了腳步,許夢瑤目光冷漠地看著她,麗昭儀不敢耽擱,忙道出原委:“當年母親懷弟弟時因一隻幼貓受驚,險些小產,大夫也說保不住了,可後來母親的奶娘尋來了一個民間土方,一試之下,弟弟竟平安無事。”

許夢瑤半信半疑,可如今沒別的辦法了,便道:“說來聽聽。”

“那民間方子上麵說,吃補品,大補之物,方可將胎兒穩住。”

許夢瑤眼前一亮,可還來不及興奮,便聽禦醫道:“大補之物,雖能穩胎兒,但對母體卻是大傷。”

麗昭儀捂著紅腫的臉,點頭道:“不錯,母親自弟弟以後再無法生育,便是傷了身子。”

見許夢瑤神色大變,麗昭儀忙道:“臣妾本不想說,這方子非是萬不得已卻是不能用,可見姐姐對這孩子如此看中,這才不得不說。”

許夢瑤抓著嬤嬤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是要放棄這一胎,日後再生,還是要保住這一抬,日後之事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