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近都不喝藥嗎?”

九裏點頭:“回娘娘,是,皇上近日身體也越發虛弱,奴才也說不聽。”

“為何不早點告訴本妃?”雲伶有些氣憤,質問道:“你身為皇上貼身奴才,卻由著皇上胡鬧!”

九裏一臉的無奈,跪在地上請罪:“娘娘恕罪,奴才實在管不住皇上,除了您,別人的話皇上不聽。”

雲伶唇瓣微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歎息一聲,錯身而過,進了殿。

剛走到榻邊,他正好醒了,睡眼朦朧的就喚道:“愛妃,你去哪了?”

雲伶趕忙坐下:“臣妾哪也沒去,隻是有些口渴,去飲水了。”

景南潯起身,從身後抱住她,動作輕柔,卻叫她掙脫不開,他低聲道:“愛妃,給朕一個孩子吧,朕也不知,能活到哪日,權當給你留一個依靠。”

這話聽得雲伶心驚肉跳的,回身抬手捂住了他的唇,聲線有些抖:“皇上,你莫要胡說。”

景南潯歎息一聲:“你應了我吧,好嗎。”

他目光中的哀求和悲戚太過濃重,雲伶無法拒絕,唯有閉上雙眼,唇瓣微微顫抖:“……好。”

這一聲低不可聞,若非景南潯一直注視著她,都容易錯過,嘴角緩緩勾起,他低下頭,覆上了那柔軟的嫣紅。

衣衫落地,一室旖旎。

九裏及楓葉將門口守得嚴實,聽得麵紅耳赤,卻也忍不住歎息,莫名的覺得有些傷感。

待一切過後,景南潯喘息未停,一臉饜足,摟著她低喃幾聲愛妃,隨後沉沉睡去。

雲伶躺了一會,平複了激蕩的心緒,拖著酸軟的身子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當她跨出殿門時,又是美豔不可方物的伶妃。

無視九裏疑惑的視線,雲伶帶著楓葉回到鳳安宮,叫了水,將衣衫褪去,進了溫熱的水中。

熱氣氤氳而上,她隻覺得舒適極了,然心頭始終沉甸甸的,淚水終究忍不住落下,掉在水裏,消於無形。

也許是報應吧,才叫他壽命如此之短。

可為何她心裏並不快活,雲伶閉眼不再去想。

景南潯醒來後,就發現佳人已走,枕邊微涼,歎息一聲,叫水洗漱後,喚了晚膳。

九裏見他主動提起用膳,忙去準備,剛踏出店門,卻見明月閣的剪秋來了,跪在殿門外,便扯開嗓子喊:“求皇上去看看娘娘,娘娘欲自殺,奴婢求皇上了。”

九裏恨的不行,忙叫人去捂她的嘴,莫說貴妃欲自殺,便是死了,也不能耽誤皇上用膳!

然動作始終慢了,景南潯的聲音從裏頭傳來:“何事喧嘩?”

九裏暗暗瞪了一眼剪秋,隻得帶她進去。

剪秋幾步跑了進去,跪在地上,慘慘戚戚道:“皇上去看望娘娘吧,娘娘近日食欲不振,心情不佳,幾次鬧著說活不下去了。”

景南潯揉了揉脹痛的眉心,起身出殿,見剪秋還是跪在地上怔怔的,不滿道:“還愣著做什麼?”

剪秋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跟在了後頭。

明月閣中,景南潯到的時候,許夢瑤一身白衣襦裙,捧著隆起的肚子,坐在床上流淚,一臉的生無可戀,悲痛欲絕。

景南潯目光淡淡的望著她,無甚情緒。

剪秋忙小聲道:“娘娘,皇上來看您了。”

許夢瑤似乎緩緩回神,目光如同一縷情絲,纏纏綿綿的繞著他:“皇上,臣妾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景南潯閉了閉眼,心中滿是不耐煩,冷聲道:“你若還想好好生下這個孩子,就莫在胡鬧。”

言罷,轉身便要離去。

許夢瑤忙起身追了過來,攥住他的衣袖,玉指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皇上,您不能陪陪臣妾嗎?這個孩子,也是您的皇子。”

她似是難過至極,喘了口氣,又哀哀求道:“您真的不在乎瑤兒,也不在乎孩子嗎?”

景南潯手腕微動,衣袖從她手中輕飄飄的抽離,頭也不回道:“朕在乎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為母親,你用孩子為自己謀取恩寵,是否太過?”

許夢瑤如遭雷擊,忍不住退後一步,顫聲道:“皇上,你怎如此誤會瑤兒,瑤兒隻是……太想念你。”

見他的背影寬厚冷硬,充滿了距離感,她忍不住問:“皇上當真對臣妾沒有一絲憐惜嗎?”

景南潯未語,甚至連一絲觸動都沒有,但想到了什麼,終究還是道:“若是無聊,就出去走走。”

隨後抬步離開。

許夢瑤一愣,頓覺大喜,也就是說,她不用再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