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景南潯陪雲伶用膳,雲伶便叫楓葉將思寐抱來,用到一半時,抱著思寐的奶娘忽然驚呼一聲:“娘娘,小公主她……”

雲伶忙放下筷子,看過去,一看之下大驚,隻見思寐呼吸困難,小臉漲紅。

“皇上,你快來看看,這孩子是怎麼了?”

景南潯一瞧,偏頭急聲吩咐道:“九裏,去請禦醫。”

片刻後,禦醫進殿,為思寐把脈後,沉吟道:“回皇上,娘娘,這小公主,是中毒了。”

“怎麼會中毒?”雲伶驚訝道。

景南潯也百思不得其解,便道:“盡全力醫治公主。”

禦醫躬身應了,又是開藥又是施針,眼看著公主麵色正常起來,呼吸也平穩了,雲伶暗暗鬆了口氣。

景南潯將她的擔憂看在眼裏,拍了拍她的後背,無聲安慰。

轉頭問禦醫:“到底是什麼毒?”

禦醫又看了看公主的麵色,取了一滴指尖血,片刻後道:“皇上,這似乎並不是毒,而是前幾日邊境進貢而來的一種補藥,這藥對大人有美容養顏之效,但對孩童則會產生輕微毒性。”

景南潯蹙眉沉思,方要開口,就聽外頭響起了一個聲音:“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景南潯頓時一皺眉。

許夢瑤急匆匆進殿,未察覺到景南潯冷漠疑惑的視線,直奔思寐而去。

她撲倒在床邊,痛哭出聲,回頭質問道:“伶妃,你是怎麼照顧公主的,你答應本妃你會好好對她,如今卻下毒害她!”

雲伶當即冷笑一聲,道:“貴妃娘娘,還不知誰下毒,你就迫不及待,將此事推在我身上,你是何居心?”

許夢瑤抹了下眼角,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也不看她,對景南潯哀求道:“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為臣妾的孩子做主!”

景南潯眉眼微沉,似有怒意:“你放心,朕定要嚴查。”

“九裏,去查這兩日都有誰接近過公主,還有這補藥都哪幾個宮裏有。”

九裏領命前去,正殿一片寂靜,隻有許夢瑤若有若無的哭聲,雲伶麵無表情,不卑不亢。

景南潯麵色嚴肅,待九裏回來,看到他身後帶的幾個宮女,便是眉心一跳,隻因這幾個皆是鳳安宮的人。

“皇上,奴才查到鳳安宮中,這兩日接觸小公主的除了奶娘,便是這幾位宮女。”

頓了頓又道:“奴才方才還查過,這補藥由內務府送到了鳳安宮與寶華殿。”

景南潯攸的回頭看向雲伶,目光並無懷疑,反而隱隱有一絲擔憂。

這背後之人顯然是針對她而來。

雲伶與他對視,無一絲心虛。

許夢瑤卻是激動起來,不顧許夫人的阻攔,就要撲上去撕打雲伶:“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奪走了我的孩子,又不肯好好對她,你有事衝我來,為何傷害我的孩子?”

景南潯下意識地將雲伶擋在身後,沉著臉看著許夢瑤。

許夢瑤仿佛被他這舉動傷了心,轉而哀傷道:“皇上,定是伶妃與麗妃二人合謀害思寐,您不能再護著她了。”

雲伶輕輕拽了下景南潯的衣擺,淡聲道:“皇上,既然貴妃懷疑臣妾和麗妃,那便將她叫來,當麵對質。”

景南潯眸光微動,頷首道:“也好,九裏,傳麗妃。”

麗妃來到鳳安宮時,還不知發生了何事,景南潯也沒有給她明白的機會,直接問道:“麗妃,那補藥你宮裏可有?”

九裏端著托盤上前,麗妃瞧了一眼,有些莫名,仍是點頭:“回皇上,臣妾卻領了這補藥。”

景南潯麵色一肅:“麗妃,你可知罪?”

此話一出,殿中人都看向他,皆有些不可置信,三言兩語間,竟就打算給麗妃定罪。

麗妃一臉茫然:“皇上,臣妾不知犯了何罪?”

“你素來與伶妃親近,更是經常來鳳安宮,如今公主中毒,有毒的補藥在你宮中也有,你還有何話說。“景南潯沉著眼眸,目光中有一抹冷酷。

雲伶不由得看著他的側臉,有些怔怔,他這話竟是將她全然從這場下毒事件中撇了出去。

許夢瑤自然也明白,心中暗恨,不由得道:“皇上,伶妃宮中也有,況且公主在她宮中,麗妃隻能算是幫凶……”

“貴妃,此事朕自有決斷,還輪不到你來教朕怎麼做。”景南潯目光深邃犀利,帶著一絲警告。

許夢瑤下意識地咽回了未說完的話。

麗妃從隻言片語中,隱約明白,皇上是要她認什麼罪,跪倒在地,惶恐道:“皇上,臣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