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潯將冊子甩在地上,上麵許家二字清晰映入眼簾,許夫人的腦袋登時嗡的一下亂了,不停思索對策。

“許夫人,證物在此,可還要狡辯?”景南潯冷冷問。

許夫人腦海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能連累了女兒。

於是她噗通一聲跪下:“皇上恕罪,是臣婦鬼迷心竅,不忍女兒日日以淚洗麵,這才瞞著瑤兒做了這事。”

雲伶挑眉,反問道:“許夫人的意思是,貴妃並不知情?”

許夫人連連點頭:“沒錯,此事是臣婦自作主張,求皇上不要怪罪瑤兒。”

許夢瑤想說什麼,卻被她死死掐住,隻能看著許夫人頂罪。

“許夫人,本妃知道你心疼女兒,卻不可助紂為虐,這次你替貴妃抗了,下次可怎麼辦?”雲伶淡淡道,言下之意,有一便有二。

景南潯眉眼微沉,瞥了一眼許夫人道:“不管此事是誰的主意,公主終究是在明月閣中毒,你回許府,不可再進宮,至於貴妃,也莫再來鳳安宮了。”

許夢瑤一聽慌了,忙求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等事情,臣妾不能沒有女兒,皇上若要罰,臣妾都認,但不要如此殘忍,求求您了,”

景南潯不為所動,任由她抓著衣擺,冷聲道:“這已經是朕看在許太保的麵子上,給予的最輕懲罰,否則,謀害皇嗣,理當處死。”

許夢瑤如遭雷擊般,手無力鬆開,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掉了靈魂一般。

許夫人磕頭謝恩:“臣婦謝皇上不殺之恩。”

景南潯擺了擺手,不願再看她們:“九裏,將貴妃和許夫人送回明月閣。”

頓了一頓,又道:“你看著許夫人離開。”

許夫人嘴裏發苦,如此她連交代瑤兒幾句都不能了,一行人走了個幹淨。

麗妃福身行禮後,也退下了。

轉眼間,就隻剩景南潯與雲伶。

景南潯看了看思寐,見她睡得香甜,道:“這小丫頭,沒心沒肺的。”

雲伶莞爾一笑:“她呀,連小丫頭都稱不上,頂多算是小不點。”

景南潯一想也是,忍不住笑了,表情忽然一肅:“愛妃,委屈你了,礙於許家,朕不好懲罰太過。”

雲伶抿唇,點點頭,道:“皇上放心,臣妾知曉的。”

他不由得低頭在她臉頰烙下一吻,心中滿滿的疼愛與憐惜。

此時明月閣卻是愁雲慘霧。

九裏站在正殿門口,道:“奴才在這等您,許夫人去吧。”

許夫人僵硬一笑,拉著許夢瑤回了內殿,許夢瑤一臉急色,張口欲言,卻被許夫人按了一下胳膊。

“瑤兒,莫再說了,娘走以後,你一切都聽許嬤嬤的,切不可衝動了。”許夫人聲音極低,不放心地叮囑。

許夢瑤眼淚落下,心裏發酸,哽咽道:“娘……”

許夫人正心疼,忽聽外麵九裏的聲音響起:“許夫人快些吧,奴才還等著回去複命。”

許夫人不由得瞪了一眼門口,拍了拍許夢瑤的手,也有些哽咽了:“娘走了,你莫再衝動,記住了啊。”

言罷,帶著小丫鬟,離開了明月閣。

許夢瑤站在門口看著,泣不成聲。

哭了好一會兒,才被許嬤嬤連同剪秋拉入殿中。

許夢瑤一刻也坐不住,臉上猶帶淚痕,不停念叨:“這可怎麼辦,皇上不準我見思寐,以後怎麼奪回孩子?”

許嬤嬤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卻是剪秋道了一句:“不若給老爺寫封信吧?”

許嬤嬤道:“娘娘,不若試試吧,方才夫人走的急,老奴也沒機會提起這茬。”

許夢瑤頷首道:“好,嬤嬤你取筆墨紙硯來。”

許嬤嬤應下,片刻後回來,許夢瑤奮筆疾書,言辭激烈,希望父親能為她求情。

寫好了信,便由剪秋帶了出去。

與此同時,寶華殿中,麗妃也正在寫信,雲兒進殿道:“娘娘,明月閣的剪秋出宮了。”

麗妃捏著毛筆的手一頓,嘴角帶著了然的笑意:“本妃就知道她會找大伯。”

雲兒一臉擔憂地問道:“娘娘,許太保會幫貴妃嗎?”

麗妃的信也剛寫好,吹幹了墨跡,道:“本妃不會讓她得到幫助的。”

雲兒好奇地望她,麗妃將信封好,遞給她道:“雲兒,你將此信送到許府,交給我大伯。”

雲兒應聲,收好了信,轉身出去。

許府這日收到了兩封信,皆來自宮中娘娘,許營先看了許夢瑤的,放下信,便叫了小廝:“備馬車,本官要進宮求見皇上。”

忽然暼到另一封信,打開一看,登時改變了主意,隻見上麵書道:皇上心情甚是不好,此時若去求情,必定殃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