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時,林文準備離開,忽見九裏上前來道:“林大人,皇上要見您。”
林文頷首,跟著他去了。
到了禦書房,行禮後,隻聽景南潯微冷的聲音響起:“愛卿覺得,景王爺如何?”
林文心中咯噔一下,沉吟片刻道:“回皇上,王爺驍勇善戰,實為一名良將。”
“哦……愛卿與他可熟?”景南潯的聲音帶著些許試探的意味。
林文不慌不忙,鎮定道:“回皇上,臣與王爺並不相識,方才朝堂之上,乃是初見。”
景南潯微微眯眼,目光充滿審視地睨著他。
林文額頭上的汗水“啪嗒”一聲掉落,壓力甚大,同時也暗暗心驚帝王越發強大的氣勢。
“起來吧,愛卿的衷心,朕自然是明白的。”景南潯終是開口。
林文卻沒有掉以輕心,麵上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道:“謝皇上。”
景南潯擺了擺手,他便退下。
離開禦書房的林文,隻道不好,也不敢耽擱,匆忙間回到了府中。
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到宮中。
雲伶正在園中修剪花草,就見楓葉從門外走來,使了個眼色。
雲伶放下剪刀,回了殿中,接過楓葉遞上來的信一瞧,頓時麵色凝重。
楓葉問道:“娘娘,您怎麼了?”
雲伶將信燒掉,沉吟道:“景南音回來了。”
“景王爺嗎?先帝的二皇子,據說當初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結果……”
“沒錯。”雲伶微微點頭,若非雲家力挺景南潯,如今的皇帝隻怕就是景南音了。
見她眉心緊蹙,似是有什麼煩心事,楓葉不由問道:“娘娘,這景王爺這般可怕嗎?”
雲伶搖頭:“並非是他可怕,信中說:林文遭到許營為難,是景王爺解圍,因此引起了皇上的懷疑。”
“景王爺是好心嗎?”
“嗬。”雲伶冷笑一聲:“好心?他景南音是什麼人,為人狠辣,瑕疵必報,別瞧著他像個謙謙君子,實則內心都是黑的。”
景家人,就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楓葉聽了心有餘悸,點點頭:“那是該離他遠一點。”
雲伶忽然想起一事,轉頭道:“公主滿月可是快到了吧。”
“娘娘,還有兩日。”
她微微一笑,端莊典雅,輕聲道:“滿月……自然得好好辦呐。”
傍晚,景南潯來了,雲伶提起滿月酒一事,他自是答應:“也好,此事交給你負責。”
末了又道:“可需要把思寐接回來?九裏……”
“皇上,不必了。”雲伶攔住了他,道:“先讓思寐待在貴妃處吧,臣妾要忙滿月酒,也怕疏忽了照顧,待滿月酒結束,再將思寐接回鳳安宮。”
景南潯一想覺得有道理,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也好,免得你兩頭顧及,累壞了身子。”
雲伶垂下頭,掩飾了眼中的疏離和突如其來的排斥。
自聽到景南音這個名字,便想起了前世,這會對景南潯,便再無之前的自在了。
景南潯並未察覺,牽著她的柔荑,走到了床上,二人躺下,他拍哄著雲伶有些僵硬的後背,喉嚨有些嘶啞:“睡吧,朕不鬧你,你這兩天有的忙,需保存體力。”
“謝皇上。”雲伶感激道,然垂在他懷中的小臉卻是冷漠又麻木。
翌日清晨,雲伶收拾妥當,由楓葉為她戴上最後一根發簪,歎道:“娘娘,您真美。”
雲伶失笑,搖搖頭道:“走吧。”
一行人出了宮門,來到明月閣。
許夢瑤瞧見她便一臉防備,盡力掩飾仍露出些許警惕來,她笑著道:“妹妹來了,可是來看公主的,妹妹放心,公主在本妃這很好。”
言下之意,不勞操心了。
雲伶聽懂,卻隻是淡淡一笑,坐在椅子上,道:“貴妃娘娘,你可是忘記了,思寐後天便要滿月了。”
許夢瑤一僵,還真的就忘了,回頭隱晦地瞪了一眼許嬤嬤,怎也不提醒她。
“妹妹說的是,本妃也想與你商議此事呢,畢竟如今你也是這孩子的母妃。”說到最後一句,有些怨恨意味在裏頭。
雲伶瞥了她一眼,沒興趣與她說一些有的沒的,隻道:“皇上將滿月酒交給本妃,本妃決定要在鳳安宮辦,畢竟這也是本妃第一個女兒的滿月酒。”
許夢瑤有些為難,道:“伶妃,本妃想著孩子是不是要在明月閣辦?”
雲伶飲了口茶,道:“貴妃身子羸弱,本妃就不打擾了,待後日宴會,本妃會派人來接思寐。”
言罷,她轉身離開。
許夢瑤怒從心中起,抬手從桌上拂袖而過,桌上雲伶喝過的杯盞便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