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伶望著她,目光似笑非笑。

淑妃被她瞧得有些緊張起來,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姐姐,你答應嗎?臣妾也想去,以往都沒參加過秋獵呢。”

雲伶卻是道:“給我一個理由。”

淑妃一頓,道:“臣妾以前沒有去過,這次就想長長見識呢。”

雲伶嗤笑一聲,卻是應了:“也好,你若想去,就去吧。”

淑妃頓時欣喜若狂:“謝謝姐姐,那臣妾就不打擾了。”

她轉過身,目光中有一抹嘲諷,隨即邁步出殿。

雲伶望著她的背影沉思,麵無表情不知想些什麼。

楓葉忍了又忍,終沒忍住道:“娘娘,您為何答應啊,奴婢就覺得淑妃肯定不安好心!”

桃葉也道:“是啊,娘娘,奴婢也這麼想,以往您那麼幫她,最近她又是給皇上送湯,又是巧遇,明顯想勾引皇上啊。”

雲伶瞥了她們一眼,目光有些淡淡。

兩人頓時噤聲,心裏發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傍晚用過晚膳,兩個丫頭憋了一下午終於沒憋住,桃葉跪在地上,道:“娘娘,您不能帶她去,這不是引狼入室嗎,她分明沒安好心。”

雲伶歎了一聲:“不叫她去,本妃怎麼知道她想做什麼。”

楓葉急聲道:“那也不用這樣啊,秋獵本就危險,娘娘防著外敵,還要防著她,誰知道她會不會背後捅您一刀。”

雲伶知二人是真心擔憂,便安撫道:“本妃會注意的,放心吧。”

楓葉急得跺腳:“娘娘,您怎麼就不聽勸呢,被她害了可怎麼辦啊。”

雲伶簡直哭笑不得,淑妃便是再厲害,也不敢明目張膽做什麼的,她隻是要弄明白,淑妃到底因為什麼變得如此奇怪。

正想著,外間忽然傳來低沉的聲音,略帶不滿:“你要帶淑妃同去?”

雲伶一怔,起身福身行禮,應道:“淑妃來與臣妾說的,想要一同去,臣妾也不好拒絕。”

景南潯負手而站,目光沉沉看著她:“你真信得過她嗎?”

雲伶不能說別的,隻能點頭。

景南潯忽然又道:“你是相信她,還是不在乎朕。”

這一次他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句。

楓葉二人戰戰兢兢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皇上遷怒。

雲伶抿唇,不知如何回答,氣氛緊繃凝重。

半晌,景南潯低低一笑,有些嘲諷道:“是朕高看你了,隨你吧。”

言罷,他轉身離去,再不留戀。

楓葉和桃葉垂眸不語,隻覺娘娘是魔怔了,好好的非得帶個淑妃。

雲伶望著窗欞目光發直,待片刻後聽到思寐咿咿呀呀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抱起思寐哄了哄,道:“秋獵,將思寐帶去吧,放在宮中,本妃不放心。”

楓葉應下:“娘娘說的是。”

雲伶瞧了她們一眼,心中也沉悶的很,便不說話了。

轉眼間,秋獵日子到了,清晨起來,楓葉等人收拾了衣裳,雲伶換上了一身輕便卻飄逸的衣裙。

抱著思寐,吃過了早膳,便準備出發,淑妃卻到了,進了殿,便笑吟吟道:“姐姐,臣妾與您一起走吧。”

雲伶淡淡點頭,態度有些冷淡。

淑妃也不在意,跟隨著她出了門。

宮門口景南潯已經到了,身後跟著不少大臣,還有太監宮女。

瞧見她,景南潯目光一頓,看到身後的淑妃,便是抿唇,站立不動。

雲伶走上前,連同淑妃福身行禮。

景南潯負手而立,淡淡道:“起吧。”

“出發。”他一聲令下,眾人上了官轎。

景南潯走了兩步,忽然回頭道:“淑妃,你與朕同座。”

淑妃頓時驚喜,上前嬌柔一笑:“謝皇上。”

雲伶目不斜視,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上了自己的輦轎。

倒是景南潯心頭梗了一口氣,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車隊開始動了,秋獵地點自然是皇家獵場,這裏麵的獵物都是凶狠足夠,野性不足。

不會傷了皇家貴人。

一路上淑妃都留在景南潯的輦轎上,兩人有說有笑,歡聲笑語不時的從輦轎中傳出來。

眾人不由得奇怪,伶妃不是盛寵在身嗎,怎麼瞧著淑妃倒是頗受皇上喜歡。

方鈺騎著高頭大馬,聽著身後的人議論紛紛,不由得餘光暼向雲伶所在的輦轎。

絲毫沒有開心,隻覺得替她擔心,莫非皇上移情別戀,待她不好?

眾人的心思各異,除了景南潯與淑妃,最自在的便是雲伶了,賞景聽風,抱著思寐隻覺人生不過如此。

待大仇得報,若能僥幸不死,她真希望自己能夠天高海闊,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