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伶一直沉默,這會兒才慢悠悠開口道:“貴妃娘娘,你的意思是昭儀陷害我與將軍,你不覺得這太離譜了?”
許夢瑤攸的回頭看她,當然知道這話沒什麼道理,卻別無他法,隻有將死去的昭儀當做替罪羔羊。
“是很離譜,可信是她給我的,也是她告發你們的。”
在場的人沒有說話,可心中卻都清楚,昭儀沒有理由去汙蔑方鈺,那是她的後盾,哪有妃子會謀害自己的靠山。
那不是瘋了嗎。
麵對眾人的懷疑,許夢瑤有些驚慌失措,她看了一眼許營,一咬牙跪在地上,道:“皇上,此事真的與臣妾無關,這一切都是昭儀告訴臣妾的!事關皇室顏麵,臣妾不敢隱瞞,這才告訴皇上的。”
景南潯目光沉沉的望著她,道:“昭儀已死,死無對證。”
林文笑著看了她一眼,這女子倒是嘴硬,他躬身應了一禮道:“皇上,此事說來與昭儀有關,但她並非幕後主使,不若搜查鳳安宮玉芙宮與明月閣,總能查到一二。”
景南潯聞言也覺得有理,便頷首應道:“來人,先搜明月閣。”
門口的侍衛們領命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許夢瑤一隻垂著頭,隻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緊張。
隻希望,許嬤嬤已經將婉兒送出去了……
許營總覺得有些不對,他細細的看伶貴妃林文等人,發覺他們太鎮定了,而今日的事也太過奇怪。
三間宮殿怎麼說也得搜半個時辰,然而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侍衛就回來了。
遞上了幾封信,景南潯打開看完,頓時麵色一沉,將信紙扔了下去。
信紙飄飄揚揚灑落的滿地都是。
她看著信紙,驚恐的瞪大了眼,隻知道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們陷害我,這是假的!”
眾人也湊近幾步,看了過去,卻看到那信上的字後不由得同時噤聲。
那信上竟然是許營和許夢瑤的往來書信,上麵清楚的寫著,許夢瑤請求許營找一個擅長仿寫的人,而許營雖然沒有回信,但不用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回絕。
那麼這個仿寫的人一定是找到了,而且送到了許夢瑤身邊!
許營隻瞄了一眼,就知道要完,如今不承認已經沒有用了,隻會讓皇上更加厭煩。
便慌裏慌張的跪下:“皇上,老臣有罪啊!”
景南潯望著他,眸子裏有一抹嘲諷:“許太保何罪之有?”
許營一聽語氣,便覺有些不對,眼下也顧不上別的,先下手為強,便看了一眼許夢瑤,悲歎了一聲:“老臣素來疼愛這個女兒,收到她的信後,一時心軟就答應了。”
景南潯淡聲道:“這麼說,你承認你給她找了擅長臨摹的高手。”
許營一臉悔恨,看了一眼許夢瑤,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老臣不知她是要臨摹伶貴妃的筆跡,否則……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啊。”
就在此時,侍衛再度上前,遞上了一個黑色包裹,打開一瞧,裏頭是一副被燒了一半的畫。
雲伶一看便驚呼一聲:“這不是本妃前幾日丟的畫嗎,楓葉,你看看是不是。”
楓葉聞聲從殿外進來,這麼多人看著,她腿肚子都有些軟,強忍著恐懼,細細瞧了瞧,點頭道:“回娘娘,是呢,正是那幅畫,您的每幅畫作都有編號,這下麵有字呢。”
她打開來,眾人一看,可不是有一個九。
再看僅剩的半幅畫的右上角,還有一行小字: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還有一個秀氣的字:伶。
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看向許夢瑤的目光皆有些厭惡和鄙夷,陷害別人還沒擦幹淨尾巴,倒把自己搭進去。
那白胡子老者隻覺得顏麵掃地,他方才還那麼說伶貴妃,結果她是冤枉的,頓時看許夢瑤哪都不順眼,哼了一聲道:“皇上,這貴妃心思歹毒,手段拙劣,其罪當誅!”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許營無法置之不理,求情道:“皇上,一切都是老臣教女無方,導致她做出這種事,老臣又無意識的助紂為虐,一切責罰都由老臣承擔,放過她吧,她也是一時衝動。”
許夢瑤卻呆了一會,忽然抬頭道:“都是她在誣陷我!這畫是我無意間撿到的,我與她素來不和,不想看到這畫,便讓丫鬟拿去燒掉。”
老者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她,道:“那這些仿寫的信,還有你像你父親要的仿寫之人,你如何解釋?”
許夢瑤似乎覺得十分好笑,笑了一聲:“關我什麼事?我是跟父親要了,父親也答應了,可是沒有給我啊,你們找到仿寫的人了嗎?”
她眸子亮的驚人,看著雲伶竟有幾分得意,道:“隻憑借幾封信,能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