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端著茶盞進殿,望著雲伶出神的樣子,有些擔憂,道:“娘娘,您別多想了,皇上也許是真的有事。”

她是知道實情的,可是卻不能說,這種感覺簡直憋悶死了。

雲伶回過神來,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卻沒有回答。

桃葉怕她對皇上產生懷疑,絞盡了腦汁想對策,笨拙的安慰道:“娘娘您千萬不要多想,別誤會了皇上。”

雲伶回頭看她,麵露疑惑:“什麼誤會?”

她細細打量桃葉,微微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本宮?”

桃葉恨不能掐死自己,怎就如此笨,一時後悔多嘴。

所幸雲伶並沒有為難她,道:“罷了,你出去吧。”

桃葉不敢再多說什麼,生怕露餡,悄悄退了出去。

雲伶陷入了沉思,她心知景南潯有事隱瞞,可他不說,她便怎麼也猜不到。

例如那一頭銀發是怎麼回事,為何她去謝恩卻被拒之門外?

回想前世,兩人也是如此,他不說,她不問,謊言太多,於是漸行漸遠。

若是從前,她自是不在乎的,可如今到底不同了。

緩緩摸上小腹,有了孩子,許多事便身不由己。

同樣陷入沉思的還有許夢瑤,她看到了,今日那一身鳳袍,充滿了威嚴和高貴。

那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位置。

“她怎麼就沒有死。”許夢瑤喃喃出聲。

手掌捏的生疼,指甲斷裂,鮮血流出,她尚且不覺得痛。

隻餘滿心的不甘。

“娘娘。您可有計策?”許嬤嬤在一旁問道。

“本妃絕對不能容許她安穩的坐在後位上。”許夢瑤有了些許想法,回身陰狠一笑道:“嬤嬤,你說沒有母族的皇後,能有什麼未來?”

“娘娘是說……慕家。”

“沒錯,隻要慕家倒了,她就再沒有依靠。”許夢瑤笑了笑,充滿了算計:“若能將她也牽扯在內,就是一箭雙雕了。”

許嬤嬤讚了一聲:“娘娘果然睿智,這計謀不管成不成,都將重創皇後,剛登上後位,母族就出了問題她也難逃其咎。”

“本妃也是這麼想的。”

許夢瑤有些急切的走到桌前,提筆落字,須臾後將信裝進信封,交給了剪秋:“你將這封信送出去,不得有誤。”

剪秋接了過來,便碎步出殿。

許嬤嬤上前一步,扶住她,柔聲道:“娘娘放心吧,剪秋辦事謹慎妥當,不會出錯的。”

剪秋的確聰明,辦事從未出錯,可走到宣武門時,忽然被一個婢女攔住。

她有些謹慎的看著那婢女:“蓮兒,你怎麼在這?”

“姐姐,良嬪有請。”蓮兒福了福身。

“良嬪叫我做甚?我還有事,不能與你多言,待我回來稟過娘娘,再去拜見良嬪。”

剪秋言罷,繞過了蓮兒便要離開。

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無意間的一瞥,便是動作一頓。

隻因那蓮兒從袖口掏出了一個荷包,那是剪秋隨許夢瑤進宮之前,送給自己娘親的。

她絕不會認錯。

蓮兒微微一笑:“姐姐,請吧。”

剪秋手中的信紙被捏的變形,她沉默了片刻,終是一低頭,隨著蓮兒走了。

“奴婢參見良嬪。”剪秋福身行禮,她幾乎猜到了良嬪有何用意,隻是強裝鎮定。

良嬪笑得溫和,上前扶起了她:“不必多禮,本嬪尋你來就是說說話。”

剪秋越發忐忑,勉強笑了笑:“多謝良嬪抬舉,奴婢身份低微,愧不敢當。”

良嬪望了她一會兒,悠然一笑,抬了抬手,蓮兒便將荷包放在她的柔荑之中。

那白皙的手掌襯著紅色的荷包越發鮮豔,然剪秋隻看到了那荷包。

“看樣子,這荷包對你很重要。”良嬪悠然自得的坐在榻上,欣賞著剪秋眸底的慌亂。

剪秋嗓子發緊,問道:“奴婢鬥膽一問,這荷包,您從何處得來?”

“你娘親送給本嬪的,入宮之前本嬪碰巧遇到了她,她還說,讓本嬪多多照顧你呢。”

剪秋不說話了,她知道,這正是娘親說出來的話。

閉了閉眼,她心知已經無路可退,道:“良嬪想要知道什麼,奴婢……盡力而為。”

良嬪滿意的笑了笑,將荷包放在了她的手中,道:“本嬪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丫頭。”

剪秋不說話,她也不在意,柔聲問道:“你這麼匆忙的出宮,可是有要事要辦?”

剪秋猶豫了一會兒,望著手中的荷包,還是將信交給了她。

良嬪打開看了看,將信紙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