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不看誰,就這麼僵持著。

雲伶無奈歎息,道:“皇上,你可知道方才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

景南潯哪裏知道,他來的比景南寧還晚,道:“朕不知,不過大概也猜的出來,無非就那麼幾個人。”

景南寧也正經了神色,微微頷首:“沒錯,訓練有素,武功高強,紀律嚴明,配合默契,這是特別訓練出來的人。”

雖還不確定,但大致有數。

他這會兒也想明白了,恐怕那場刺殺也是別有用心。這種訓練手法,隻有皇家的人才會用,若沒有今夜的共同對敵,隻怕他還真的要懷疑皇上。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景南潯會派人刺殺皇後,景南寧不信。

這根本不可能,所以隻有一個解釋說的通,那就是在挑撥他和景南潯的關係。

隻是背後的人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偷偷回到京城,還和皇上一塊趕走了刺客。

雲伶看了看天色,道:“寧王,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府休息吧。”

景南潯得意的揚眉,轉身對景南寧道:“寧王先行離開吧,畢竟這是寺廟,總要避嫌。”

景南寧站起身來,拱手便要告辭,忽然一頓,捂住了右臂。

雲伶以為他受傷了,畢竟方才救了她,便關心了一句:“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來?”

景南寧笑了笑:“沒事,小傷。”

景南潯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已然極度不滿:“皇後,注意你的身份。”

雲伶一頓,也微微蹙眉:“皇上此話何意?”

景南潯見她還不明白,便氣不打一處來,道:“寧王是外臣,你是朕的皇後,要記得保持距離。”

“皇上!”雲伶有些難堪,這話就好像她犯錯了一般,抿唇道:“臣妾不過關心救命恩人一句,哪裏不合規矩了?需要您特意提醒。”

景南潯根本不講理,他認定了寧王是危險人物,便不準她接近,拽著她就要走。

“朕送你回房間。”

雲伶被他捏的手腕有些疼,剛一蹙眉。

景南寧就攔住了景南潯,看向雲伶的手腕,道:“皇上。”

景南潯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掌中的手腕,她肌膚白嫩,幾乎是稍稍用力就會留下痕跡。

他也是被氣的沒了理智,這才下手沒輕沒重。

“皇後……朕……”他有些懊惱。

雲伶輕輕的揉捏著手腕,道:“皇上莫要無理取鬧了,莫說寧王不是敵人,就憑他方才救了臣妾,臣妾問候一句,也是應該的。”

景南潯心裏堵得慌,他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看到他們親近,哪怕說一句話,他都難受。

他也沒法子,這根本不是他能控製的。

景南寧解釋了一句:“皇上,臣與皇後並沒有什麼,您大可放心。”

滿朝文武中,也就隻有他,敢如此和景南潯說話。

景南潯微微抿唇,沒有理會他,隻是定定的看著雲伶:“你護著他?”

雲伶無奈極了:“皇上,這不是護著誰,您別忘了,方才是寧王救了臣妾,若非寧王來此,隻怕等您到時,看到的便是臣妾的屍體。”

景南潯最聽不得她拿自己的性命來胡說,當即有些惱了:“朕不過說了你一句,你便詛咒自己,簡直胡鬧!”

雲伶不知道該說什麼,今夜他格外的小氣,又急躁易怒,弄得她也心煩不已。

景南潯不過是吃味,哪有那麼大的火氣,她不頂嘴,他便泄了氣。

握住了她的手腕,這一次並沒有用力,隻是虛虛的扣著,道:“朕送你回去。”

雲伶也沒有掙紮,垂眸時看到他手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便止步抬起手:“你受傷了?”

景南潯看了一眼,不在意的道:“沒事,小傷而已。”

雲伶微微蹙眉,說什麼也不肯走了:“什麼叫小傷,你還在流血。”

景南潯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湊近了問:“你關心我?“

他連朕這個自稱都不用了。

雲伶瞪了他一眼,隻是其中暗含擔憂,就顯得格外柔和,不像生氣,反倒有些嬌嗔。

景南潯十分受用,心中怒火不知不覺退去。

景南寧見他二人自然的親近,好像忘了還有他這個人,不由得一時黯然。

雲伶先用懷中的帕子,為他的傷口簡單包了一下,轉身對景南寧道:“寧王,天色已晚,本宮就不送了,改日再送謝禮到府上。”

一句謝禮,一句本宮,便將兩人間的距離拉的無限遙遠。

景南寧灑然一笑:“好。”

然而內心當中,那一抹苦澀,終究難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