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我也會心疼你(2 / 3)

距離還挺遠,也是給逼急了,換個時間相對輕鬆的時候,她絕對不敢。

安以然把鑰匙踹兜裏,戳了下手哈氣,外麵真的好冷啊。

剛走一步呢,前院竟然瞬間亮了,熒光藍的裝飾燈把院子照亮,安以然麵前瞬間燃起來了煙火,引線連著,一處燃起來,很快燃起了一圈。

安以然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燃成了一個心形的煙火,沈祭梵就站在中間,手裏捧了束花藍色妖姬,正帶著笑意看她。安以然那心瞬間就被甜蜜和溫暖脹滿了。雙手捂著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是,沈祭梵給她準備的?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喊了句,眼眶有淚意泛出,感動的,不是因為他給安排的這些,而是在這麼晚的時間還趕回來,他要心裏沒掛著她,沒有這個家,怎麼會這麼晚了還趕回來?完全可以調一個合適的時間回來的。

安以然站在煙火外麵,跟沈祭梵兩兩相望,火焰漸漸熄滅後沈祭梵朝她走過去,安以然走了一步又停住,望著沈祭梵走近自己,抿著嘴看著沈祭梵。

沈祭梵高大提拔的身形立在安以然麵前,把花遞給她:“不喜歡這樣?”

這是査士弭給揣掇弄的,還想了些別的點子,可沈祭梵勉強就接受了這個。實在是,這男人就不合適搞浪漫,要讓他弄些什麼花樣來,嘖嘖,委實不妥。

安以然抱著花,抿著唇,然後鬆開,哈出口白霧出來,挺嫌棄的咕噥說:“都是老俗套的方式了,一點也沒有新意。”安以然眼睫毛煽啊煽的,沒看他。大概是感覺出他的氣息冷冽了些許,又咕噥出聲說:“多大年紀的人了呀,還學別人玩浪漫,一點也不害臊。你不知道這麼晚了,弄這麼大動靜會吵著人的嗎?”

沈祭梵垂眼看她,挑著絲意味不明的目光,直落在她頭上。

安以然沒再說話,咬著唇,靜靜對立了好大會兒安以然站不住了,外麵是真的很冷啊。緩緩抬眼,望著沈祭梵,絲絲冷空氣在兩人之間穿流。安以然吸了下鼻子,說:“我沒想到你會趕回來,沈祭梵,其實,我好感動。嗯,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

說得還挺正經,但這一幕,忽然讓她想起了瓊瑤阿姨的經典對白。

男:“你想我嗎?”

女:“不想。”

男:“我要走了,你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女:“有一句,那句‘不想’,是假的。”

安以然前一刻還正兒八經的說著道謝的話,後一刻就笑出聲來了。沈祭梵眉峰微抬,這小東西。俯身把人打橫抱起來,轉身往屋裏走。

安以然一手圈著沈祭梵的脖子,一手抱著花,滿臉的笑意,抬眼望著沈祭梵嘟嚷:“外麵好冷啊,腳都木了,你為什麼要讓我站那麼久礙?”

沈祭梵垂眼看了眼低低抱怨的小東西,淡淡笑著。為什麼?他在等她的欣喜若狂啊,等著她的感動,等著她的投懷送抱,可這小東西,一樣也沒有。

“你又不說話了。”安以然低低的咕噥著,把頭靠在他懷裏,這一刻,心裏特別踏實溫暖,低低的說,“老公,我好愛你。”

“嗯。”沈祭梵低聲應了,進了玄關把她放下,然後俯身給她脫鞋子。

安以然站著,愣了下,還以為他沒聽見呢。可,這聽見了跟沒聽見是一樣的。就知道他特定沒什麼反應,還真是沒讓她失望啊。

安以然站著沒動,沈祭梵握著她的腳提了下,抬眼看她。安以然垂眼看他,皺著眉,沈祭梵出聲道:“抬腳啊,小東西凍傻了嗎?”

“哦。”安以然應了聲,抬腳,讓他把雪地靴脫了給換上毛茸茸的拖鞋。

沈祭梵起身,伸手把她接過她手上的花,順勢就擱在玄關處的磨砂玻璃式的裝飾台上了。大掌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低聲問:“很冷?”

安以然搖頭:“屋裏不冷了。”

沈祭梵笑笑,伸手捏了下她的臉。白生生的小臉子一片冰涼,沈祭梵拉著安以然趕緊上樓,安以然跟在他身後,腳步踩得輕輕的,小聲的問他:“沈祭梵,你有沒有吃東西呀?家裏有很多吃的呢,今晚我們開派對了。”

安以然說這話的時候挺小心,屋裏還留著狂歡的證據呢,就跟個卡通世界一樣,晶晶亮亮的裝飾燈閃耀著,牆上,大廳上麵全都是彩條,地上東西也不少。合計是玩得太晚了,沒來得及收拾,明天才會處理吧。

“嗯,你高興就好。”沈祭梵沒什麼感覺,隻要不鬧騰到他眼前來,他都由著她。

安以然臉上立馬拉出笑容來,雙手拖著沈祭梵的大手,又問:“你吃東西沒?”

“吃了,別擔心,嗯?”沈祭梵回頭看她。

沈祭梵回頭吧,安以然俏生生的臉就正好抬起來望著他,小嘴巴通紅通紅的,臉子大概是被冷空氣洗禮了下,所以顯得特別白皙,像度了層霜華在她臉上一樣。眼珠子黑漆漆的,睫毛就架在上眼瞼上,圓溜溜的眼珠子顯得亮晶晶的,正望著他呢。

沈祭梵側了側身,拖著她上身邊來,安以然往上一梯,沈祭梵又推她,安以然順勢又上了一梯,沈祭梵雙手掌在她肩上。這個兒吧,還沒跟他齊高呢。

“沈祭梵?”安以然挺納悶的看著他,這人怎麼了?怎麼神叨叨的?

沈祭梵麵上帶著霜華後的溫和笑意,大掌捧著她圓咕隆咚的頭,拇指指腹輕輕婆娑著幼嫩的肌膚,附唇含著她唇瓣吸了下,安以然伸手拉開他的手,低聲說:“你不怕有人會出來看嗎?多難為情礙?”都老夫老妻了還這樣,丟不丟人呀?

沈祭梵捏了下安以然臉,笑道:“我們是合法的。”

安以然窘,再是合法,也不能這樣好吧?影響多不好啊。沈祭梵手又捏上她的臉,安以然給拉開,沈祭梵眉峰抬了抬,目光落在她臉上,安以然笑著往他身上撲去,意料之中在下一刻被沈祭梵穩穩抱住,安以然笑眯眯的說:“回房間去好不好?我們回來大家肯定都聽見車子的聲音了,他們會出來看的。”

沈祭梵笑著點頭,安以然從他懷裏推開,轉身往樓上去,沈祭梵輕咳了聲,安以然立馬站住,回頭看他。沈祭梵站那不動,挑著目光看她。

安以然忽然意識了過來,立馬又往回跑,擱他身邊站著,雙手抱住他胳膊低聲道:“走啦走啦,別這麼小氣嘛,又不是故意的。”她都已經改很多了的說。

沈祭梵說她說得最多的就是不知道關心人,所以老說她是白眼兒狼啊。可是,姑娘覺得很冤枉啊,她沒有不知道關心人呀,她很關心他的嘛。

沈祭梵垂眼看她,唇際拉出笑意,總算是懂事了啊。

拖著沈祭梵進屋,安以然邊取了帽子撥頭發邊問:“沈祭梵,你不是說還要過兩天才回來嗎?怎麼忽然又回來了?你不忙了嗎?”頓了下又轉身看他,笑眯眯的靠過去抱著他說:“不會是因為我才回來的吧?是要給我驚喜嗎?沈祭梵,你很愛我對不對?”

沈祭梵扳著她的小臉看,有時候吧,這話說太清楚了感覺就不對了。

安以然伸手也掰他的臉,咕噥聲說:“裝什麼深沉呀?有話就說唄。”

沈祭梵俯身吻了下她的臉,低聲道:“給你帶了東西。”

安以然眼底閃過欣喜,他是真的很少送她禮物,不是小氣啊,是壓根兒沒想到那方麵去。她要缺什麼,全都是讓魏崢領著她自己去挑,他親自給東西,極少。

安以然等著他拿禮物呢,笑眯眯的問:“是聖誕節禮物嗎?”

沈祭梵點頭,安以然就等著,可好大會兒也沒見他拿出來,眼裏的亮光漸漸暗下去,想問又覺得不太好,可不問心裏又不舒服。老大會兒才說:“那個,禮物呢?”不會就是句話吧?那可真是傷人心了。

沈祭梵抬眉,目光掃了眼別處,頓了下才道:“我就是最好的禮物,與其給你別的東西,不如給我自己,包括我有的一切。往後,家裏,你就是主人。”

安以然可愛的蘋果肌抽搐了下,木訥出聲:“那不是,該把你用老大的禮物盒子包起來,然後放在我麵前嗎?沈祭梵,誰給你出的餿點子啊,可老套了。”

沈祭梵滿臉黑線,就說這小東西跟別人不一樣。她理解的方向就完全不在他設定的線上,得得,伸手掏了個精美的小盒子出來,給她:“我好,這東西好?”沈祭梵盒子放她手上,聲音有些冷了,讓他說出剛才那話,也挺不容易的好吧?結果這小東西竟然還唧唧歪歪不領情。

安以然打開,是條綠寶石鏈子,拿出來在脖子上比劃了下,放進去,滿臉都是笑意。暫且不論喜歡不喜歡吧,他總算也像平常男人一樣買禮物給她了不是?

“都好,不不,當然是你最好啦。”安以然從善如流的回應,把盒子往一邊放,猛地往他身上跳,雙手抱住他脖子,雙腿攀在虎腰上。

沈祭梵雙手兜住她小屁股,安以然臉貼近他脖子哈熱氣,然後說:“沈祭梵,你是不是趕回來獻身的呀?今晚平安夜哦,你要不要那個?”

沈祭梵張口就咬住她嘴巴,含著安以然上嘴唇用力吸,吸了幾下又換下唇瓣,含著又舔又吸,不停的碾磨。安以然想要回應,可似乎沒什麼用,所以也不動了,微微張著小口任他狂亂肆意的啃咬。就顧著哼哼哈哈的喘氣,沈祭梵鬆開一點,安以然趕緊不高興的埋怨:“沈祭梵,疼,嘴皮都要破了。”最討厭他故意弄痛她的時候,親個嘴吧有必要這麼用力嘛?他就是故意整她的,這男人惡根性一點都沒有變好,還那樣。

沈祭梵張口直接把她嘴巴整個含住,吸咬得滋滋有聲兒,一下一下含著吸。

安以然小臉子有些漲紅,有點那什麼了,渾身熱乎乎的。反正隻要沈祭梵有心撩拔,她絕對很快就來感,沈祭梵兜著人給扒衣服,然後直接兜進了浴室。

早上安以然醒來的時候,床頭竟然放了束花,藍色妖姬和火紅色的玫瑰一大捧。滿滿一盒心形巧克力放在旁邊,巧克力盒子中間放了條手鏈。

安以然那心啊,立馬雀躍了,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早上她也有禮物收?看來沈祭梵扮演了聖誕老公公的角色了啊。安以然趕緊往女兒房間跑,還真是有禮物礙。

沈祭梵一早就去帝王大廈了,安以然轉了一圈沒人,碰到小菲傭的時候才知道。

安以然上午心情都不錯,到快中午時候有些熬不住,又跑去補眠。實在是昨晚睡太晚了,大概是這幾年日子過得太舒服了,熬夜過後就很難受。所以就很佩服沈祭梵,他工作量依然那麼重,也很擔心他身體會吃不消。

沈祭梵中午回來的時候安以然正在呼呼大睡,沈祭梵也沒叫醒她,在床邊坐下,守著她睡,自己也沒閑著,拿著文件在批。

下午沈祭梵依然去了公司,魏崢早就等在了辦公室,一見沈祭梵到,當即出聲道:“爺,西班牙那邊有消息了。兩年前從西蘭爾宮送出了一批幼童,前往王室訓練營。據舒默查獲的資料顯示,送走的幼童剛出生的到四五歲的不等,總共五十人。”

沈祭梵微微虛合著目光,當真是把他女兒送去了訓練營。這,確實是令人意外的地方。無論如何,女兒是用來跟他做交換條件的,絕不會吃任何苦頭,卻沒想……

也倒是如此才能瞞過他們吧,怪不得伯恩公爵那麼信心滿滿。

“謹慎一點。”沈祭梵低聲道,他是答應過伯恩公爵不會輕舉妄動,但如果……

“是,爺。”魏崢轉身離開。

沈祭梵晚上回來得挺晚,安以然在大廳裏等他。閑得無聊,就把之前搗鼓的毛線拿了出來,照著書上織。要她織一件毛衣出來鐵定不可能,隻能挑簡單的來,給織圍巾。當然,最先想的是沈祭梵,可後來合計了下,沈祭梵無疑是看不上她這粗陋活兒的,他那麼在意自身形象,就連在家時候穿的都很講究,要真給他織了條圍巾,得在什麼場合他才會戴?而且,沈祭梵那人,他像是會戴圍巾的人嘛?

所以啊,這就改主意了,給婆婆織。婆婆還是挺願意接受的,其實卸下身份和光環的婆婆,跟普通老人沒有任何區別,也有和藹可親的一麵。即便她們婆媳兩平時相對話很少,可也能感覺出婆婆是接受了她這個媳婦了。

沈祭梵在門口換了鞋,走進大廳,在安以然麵前站著。剛從外麵進來,身上太冷,所以沒靠太近。安以然抬眼望了他一眼,說:“你回來啦。”

沈祭梵笑笑,把大衣脫下放在一邊,然後在她身邊坐下。目光掃了眼擱在麵前茶幾上的書,又看著安以然不停動的手,低聲問:“織毛衣?”

“不是,圍巾。毛衣好難,我學不會。”她笨啊,請教好幾次葉芳了,可就是不會。老忘記針法,而且毛衣一件總得有些花樣變化吧,她記不住。

“給我的?”沈祭梵抬手輕輕搭在她肩上,並沒有太用力,怕妨礙她。

安以然愣了下,轉頭看他,煽動了下眼皮子,反問:“你會要這個嗎?你都很嫌棄這個好不好?給你你也不會戴,所以不是給你的。”

沈祭梵僵了僵,這小東西,出口就傷人啊。他什麼時候嫌棄了?她有給他過?

安以然扯著線,說兩句,得,錯針又漏針了,回頭幾針,又不會了。

歎氣,她到底是有多笨啊?就是在做事的時候不能分神,一分神就出錯。扯著線照著書上來,沈祭梵看了幾眼,笑笑,道:“是這樣吧。”

“不是,你別打擾我,本來就已經錯了。”惱火的推開沈祭梵的手,這隔幾針還得變花樣呢,她已經忘了這是第幾針,又得重頭數一數。

沈祭梵笑道:“我瞧著也不是那麼難,信我一次,我給你順一順?”

安以然轉頭看他,沈祭梵目光落在她臉上,安以然將信將疑的把針線都遞給他。沈祭梵架著針,勾著線邊問她邊看書頁上的圖片,聲音低低的響起:“先繞過來,然後穿過去,再這樣,你看,圖片上是這樣的,對嗎?然後再繞一次,就可以了,後麵就是平針,然後再換反向的,對嗎?你是在這裏少繞了一下。”

安以然連連點頭,對對,她就是少繞了一圈,難怪漏針又錯針了,“我來我自己來。”

趕緊給搶了回來,自己拿著再開始。這個東西,果然她不適合做。

沈祭梵坐了會兒,低聲道:“乖寶,休息了,嗯?”

安以然點頭,但沒動,一晚上的勞動成果就這麼一點點,安以然來開看織成的部分,真不是那麼好看呢。泄氣,扔一邊去:“算了算了,不玩了。”

沈祭梵笑笑,小東西耐心倒是越來越少,拉著她上樓:“晚了,睡覺去。”

安以然跟在沈祭梵身後,忽然說:“嘟嘟都想你了,你回來也沒抱她一下,今天她都生氣了。聽說禮物是你給的,小丫頭生氣不要。”

“嗯。”沈祭梵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就低低的應了聲。安以然拉他的手晃著。

“礙,你就沒話說嗎?女兒想你了呀。”安以然挺不高興沈祭梵這樣的態度,怎麼就這麼無情呢,老這樣板著臉,別人還以為他多生氣呢。

“我知道了。”沈祭梵反手把安以然帶進懷裏,然後推進房間,再沒說女兒的事。

沈祭梵心裏,對安以然有著愧疚,兒子不在身邊,女兒也不是親生的,有一種挫敗的無力感令他怎麼都平靜不下來。越是愧疚,就越想著要彌補她。

所以沈祭梵在開始籌備婚禮的事,他欠她一個婚禮,結婚前沒辦,結婚後又因為種種事情耽擱了。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孩子又出生,幾年中,總是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給她一個婚禮。

前幾年她倒是經常念叨著穿婚紗,每天盯著婚紗照就會忍不住念一兩句。

是啊,這是他欠了她的。婚禮,一輩子的回憶,以前認為可有可無,現在,卻迫切的想要給她。可近幾年,她卻不再念著了,大概是真的覺得他不會附和她辦什麼婚禮吧。

沈祭梵的婚禮定在結婚紀念日這天,想辦兩場,一場在京城,另一場在西班牙。

事情都已經交代了下去,可天不遂人願,沈祭梵胃出了毛病。

胃癌,這病在前期向來都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症狀,臨床被確診後也都是中晚期了。

沈祭梵胃一直有毛病,幾年了都在吃藥。結果出來後沈祭梵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不能讓安以然知道。她膽子小,要知道了這事,得嚇成什麼樣?

沈祭梵離開後約克麵色很凝重,這要全靠化療,效果怕是不那麼好。而且,最好盡快手術,切除癌灶和整塊清除胃周圍的淋巴節,而重建消化道。手術的事,不能往後拖。

可爺似乎有他的考慮,並不同意盡快手術,采取藥物治療。

約克那邊先發了藥,緊跟著就給魏老大去了電話,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能任由病情加重?這時候是最佳的治療時機,萬一藥物治療並沒有達到治療的預期效果,那就耽誤了最好的手術時機。要知道胃癌晚期是不能采取手術的,一旦癌變,那就是等死。

魏崢有些懵,爺得了胃癌?怎麼可能,他們身邊的人,並沒有聽說爺最近有什麼身體不適的消息,爺的身體,不一向是約克負責的嗎?怎麼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約克想喊冤,每次的身體檢查並沒有發現爺身體有何異樣。而爺那人又是身體再有病痛也會撐下去的那種人,他本人沒有在一開始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說,誰能發現得了?

約克也是這次給檢查的時候才發的,發現時候嚇了一大跳,前一次隻是有一點征兆,但那就是普通的毛病,藥也一直沒斷,他怎麼會料到這麼短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大變化?

也是這時候約克問,才知道爺這段時間胃痛得睡不著。可這麼大的事,爺自己卻不提。

約克是想讓魏崢勸勸手術,這時間耽誤不得。

魏崢沒出聲,隻掛了電話,既然爺已經封鎖了消息是不讓安姑娘知道。不願意這時候手術,自然也是不想讓安姑娘知道,手術住院,還能瞞得住她嗎?可這……

魏崢理解爺的想法,但身體的事情是半點都不能馬虎,所以魏崢轉身就告訴了安以然。

這事,得讓安姑娘勸勸爺,要不是什麼大毛病,約克也不會急得語無倫次。

安以然知道沈祭梵那病之後蒙著被子哭了一上午,她就擔心他把身體熬壞了,可他還那樣。現在好了,真的生病了,他明明知道她最怕他生病,他還要那樣。

魏崢告訴安以然,好好交代了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隻為了讓她好好勸沈祭梵。可安以然先把自己給哭壞了,癌啊,能稱得上癌症的病,都是治不好的,很恐慌的感覺,萬一他早死了怎麼辦?他死了,她就是一個人了,她真的沒辦法一個人生活的。

沈祭梵中午回來,小菲傭拉著沈斯涵在門口站著,接過沈祭梵脫下來的大衣,低聲說:“先生,小夫人哭了一上午了,裏麵反鎖著,我們進去不了,小小姐哭她也沒出來。”

沈祭梵微愣,哭了一上午,這又怎麼了?最近上映了什麼悲情電影,還是想起什麼事了?

微微點頭,示意他知道了。沈斯涵伸手抓沈祭梵的褲子,小小聲的喊:“爸爸,爸爸抱。”

沈祭梵垂眼看著沈斯涵,抬手輕輕揉了下沈斯涵頭頂,低聲道:“聽話,爸爸去看看媽媽,你自己玩,可以嗎?”

沈斯涵抿著小嘴巴,想生氣,可又不敢。家裏孩子,不,是所有的孩子們,包括張可桐和梁家的梁騰亦都怕見沈祭梵。這人就是天生帶著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即便他在自己的孩子麵前,同樣如此。

沈昱謙能在安以然麵前調皮搗蛋,卻不敢在沈祭梵麵前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沈斯涵同樣的,很小的孩子就已經知道生氣,和辨別誰喜歡自己誰不喜歡自己。沈祭梵說一句話,沈斯涵就不敢再出聲,更不敢再鬧,爸爸更媽媽是絕對不一樣的。

沈祭梵拍了拍沈斯涵的肩膀,直接往樓上去了。

沈祭梵站在門外敲門,低聲喊了聲,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又喊了聲:“然然,是我,開門好嗎?然然,然然,有沒有睡著?開門,是我。”

沈祭梵在外麵等了好大會兒,裏麵有動靜了,聽著裏麵的響動然後門開了。但開了門安以然也沒看沈祭梵一眼,轉身又往屋裏走,還在不停的抽泣呢。

“乖寶,怎麼了?出了什麼事,跟我說,好嗎?”沈祭梵進了房間,順手帶上門,走進去,在床邊站立著,目光看著坐在床上的安以然,好脾氣的問:“出什麼事了?”

安以然咬著唇,又吸了下鼻子,忽然伸手抓過圓圓朝沈祭梵扔過去,大聲哭著:“你怎麼可以生病?還是胃癌?你說過你身體很好的,你不會生病的。”

一出聲就忍不住了,她知道這時候不應該這樣,人好好的哭什麼啊哭?

可她就是忍不下去眼淚,又慌又怕,在跟魏崢說話的時候就在強忍著了,現在看到他,怎麼還能忍得住?他知道她會怕呀,為什麼還要生病?

沈祭梵臉子往緊裏繃,沒出聲,高大的身形在床前立著,就看著她哭得泣不成聲。

好大會兒後,沈祭梵吐了口氣,低聲道:“沒那麼嚴重,小病痛而已,有約克醫生在,我能出什麼事?你不相信我的話,約克醫生的話應該信,對嗎?”

安以然從床上爬起來,直往他身邊撲去,沈祭梵下一刻順手就將她抱進懷裏。安以然緊緊揪著他的衣服放聲大哭:“你為什麼要生病?為什麼要生病啊?沈祭梵,我好怕……”

這眼下都哭抽了,多少年沒有這樣歇斯底裏的哭了?沈祭梵那心啊,真是,又痛又酸。

這是他的寶貝心疼他啊,可這麼哭法兒,是把他當要死的人了?

半是無奈道:“乖寶,別哭,嗯?你看我好好的,能吃能睡,身體依然很好,哪裏像生病了?隻是小病而已,別聽人胡說八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