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騙我嗎?舒默當初腸子都露出來了約克醫生還說沒事,小問題。可他說你情況很嚴重,沈祭梵,約克醫生說你情況很嚴重啊!”安以然淚眼婆娑的吼沈祭梵,照約克平時的邏輯推斷,沈祭梵是不是要死了?就是要死了的人,約克醫生也眼都不眨的。
“沈祭梵,你真的不可以出事,不可以生病,我會害怕。沈祭梵,我害怕!”安以然吼了一通又往他身上撲,雙手緊緊圈著他脖子,哭得個稀裏嘩啦。
沈祭梵抱著安以然往一邊走,在沙發上坐下再將她放在腿上麵對麵看著,跟哄小女兒一樣的哄:“傻瓜,他們是在危言聳聽啊。我封鎖了這消息,他們就猜測是我不願意讓你知道,說不聽我,所以想說服你。就猜到你會被嚇成這樣,這不就是達到他們的要的目的了?你怕我有事,一定會勸我對嗎?說說看,他們交代給你這個說客什麼任務,是要你勸我手術,還是出國治療?”
安以然哭聲小了不少,眼裏閃著疑惑,望著他,不確定了。
魏崢確實沒說沈祭梵能活多久的話,可從他的字裏行間能聽出沈祭梵好像不手術就真的會死掉。要不是潛意識就把魏崢的話聽成這個意思,她怎麼可能被嚇成這樣?
可,沈祭梵的話,真的很有道理。濕噠噠的睫毛一下一下拍在下眼瞼上,小聲抽噎著看他,手抓著沈祭梵的衣襟,低聲問:“那,到底怎麼樣了?沈祭梵你不要騙我。”
沈祭梵無奈,抬手揉著她的頭發,頓了下,道:“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有事,記住了?”
安以然點頭,出聲道:“可是,魏崢說,你一定要盡快手術,沈祭梵……”
“聽我的,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然然,我不會有事,我也不能有事。我的身體狀況,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明白嗎?我有你,還有我們的孩子,相信我,嗯?”沈祭梵抬手揉著安以然頭發,不懂得愛自己,怎麼去愛別人?沈祭梵自然不會讓自己出任何狀況。
安以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似乎,他把她要說的話已經說了。
忽然有點傻懵,魏崢是讓她勸沈祭梵手術,不能拖。魏崢那意思說得好像沈祭梵拒絕治療時的,可沈祭梵並沒有那個意思啊。他不會讓自己出事,安以然想了想,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傻不愣登的看著他。沈祭梵也看著她,好大會兒安以然才點頭說:“魏崢說,不,算了,可能是我聽錯了。沈祭梵,你千萬不能有事,我會害怕。”
沈祭梵點頭,笑著點頭,安以然又說:“那你真的沒關係嗎?隻是一點點小問題?”
沈祭梵點頭:“可能會選個合適的時間,做場小手術,很簡單的手術,休息兩天就能好。”抬手用指腹擦去她臉上掛著的淚,無奈道:“不相信我嗎?我有你這個小笨蛋,我怎麼能讓自己出什麼狀況?如你所想的,我若是早死了,你怎麼辦?我能放心?”
安以然吸了口氣,囁嚅著嘴巴,頓了下,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小笨蛋,這些事情,我能沒考慮到?我是那麼不負責任的男人?放心,我說過,許你一世無憂,說到做到,你還擔心什麼,嗯?”沈祭梵說著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臉,這小東西啊。
“那你,什麼時候才做手術?”安以然想了想又問:“是要做手術的,對嗎?”
“對,大概,這個月底吧,時間安排出來就做。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這點時間還是可以拖的。”沈祭梵心底快速合計著自己的行程,然後輕鬆出聲。
“嗯,我會陪你的,沈祭梵,你別怕。”安以然往他懷裏拱,緊緊抱住他身軀。
沈祭梵抱著安以然,麵色帶著淡淡的笑意,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後背。
沈祭梵手術是在月中旬就做了,一直瞞著安以然,術前一直在做插管化療,術後也在醫院積極接受約克緊鑼密鼓安排的藥物化療。
而對安以然說的,則是出差,待這次出差任務結束後,就做手術。沈祭梵說大概這個月都不會在家,走的時候再三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安以然點頭,笑著送沈祭梵上車。
沈祭梵一個月沒回京城,電話倒是每天定時定點的給回去。安以然每次接電話的聲音都異常高興,一點點小事情都跟他說,就跟回報行程一樣,從早上到晚上,做過什麼,吃過什麼,玩過什麼,穿的什麼衣服,什麼樣的顏色,每天的電話,都能打一兩小時。
安以然從沒跟他要求說讓他快回來的話,就讓他別擔心家裏,她把家裏照顧得很好。
原本手術後一星期就能出院,可似乎手術效果不是很好,並沒有徹底清除腫瘤,似乎癌細胞還有向肝轉移的趨向。約克不想爺奔波,這時候不能出院,跟沈祭梵對著幹了兩天,最終沈祭梵妥協,同意在醫院裏接受化療。
化療時間很長,一個療程都得兩個月。當然,留在醫院是防止癌變的可能,情況穩定後就能出院回Z國。
誰都清楚爺為什麼急著出院,因為這前後時間已經一個月了,怕家裏人擔心。
安以然怎麼會不知道沈祭梵並沒有出差,而是瞞著她在國外治病?信息這麼發達的網絡時代,就算約克不肯再告訴她沈祭梵是什麼樣的情況,她也能從網絡上知道一些,她同樣也能谘詢別的醫生。他的安排,她都知道。
可他不願意讓她知道,那她就不能知道。不想讓她們擔心嗎嘛,婆婆有了年紀,女兒又還小,她這個妻子又傻乎乎的。是怕她們知道後會慌,她都理解。所以,她一直裝作不知道。
安以然在說好的回程日子沒等回沈祭梵,自己一個人找過去了。
當魏崢看到醫院門口的安以然時,有一瞬間的慌,有點想假裝沒看到,埋頭轉身就走。
“魏崢!”安以然快步追上去,大聲喊:“魏崢,我看到你了魏崢,你想讓沈祭梵知道我來了嗎?你別走,等等我,魏崢!”
魏崢停下來,麵色有些瘟怒,轉身看著喘著氣跑上前來的安以然:“你來這裏幹什麼?爺那麼……”他是想說,爺為了不讓她們知道,那麼用心良苦的布置這一切,才好安心調養,可她卻跑了過來,這是想讓爺怎麼樣?以為她成長了不少,沒想到還這樣不管不顧就跑過來。她來之前有沒有為爺想一想?
“魏崢?”安以然看著臉色不好,臉上的情緒漸漸落了下去,“我知道我不該來,可是……”
“你既然知道不該過來你還來?小姑奶奶,您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才能稍微為爺想一想?”魏崢忽然怒喝出聲,大抵是忍無可忍了才忽然爆發截斷安以然後麵的話,聲音震得安以然有些發懵,木訥的站在原地望著魏崢。魏崢並沒有因為她受驚的樣子而住口,繼續出聲斥責道:“你知道爺不想讓你們擔心,所以才一直瞞著你們,可你現在過來,是想讓爺中斷治療?爺希望他在你們心中的形象一如既往,他在乎你心裏的感受!姑奶奶,上次我請求你勸爺接受手術,怎麼跟你說的?可你呢?一通好哭,爺還沒死呢,你哭什麼?你知道你那一哭會讓爺改變多少計劃?現在好了,爺在接受治療,一切都在順利進行,可這時候你又無端端的跑過來,你到底還想折騰些什麼幺蛾子出來?”
“我沒有!”安以然眼眶一紅,他怎麼能這樣說?魏崢從來沒有大聲對她說過話,他竟然在人來人往的地方這麼說她,為什麼啊?她哪裏做錯了?
“你別哭!爺還健在,”魏崢又嗬斥了句,接著道:“你知道爺為了維持在你心裏最初的形象下了多大功夫?你動動你腦子好好想想,爺願意讓你看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樣子嗎?你一出現,他必定會放棄治療馬上帶你回Z國!”
魏崢是真的氣極了,這時候他們最擔心的就是爺一意孤行,決定回Z國。這剛才聽約克說爺鬆口了,答應再在醫院觀察幾天,好得很,這作死的磨人精又跑來了,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安以然眼眶通紅的望著像變了個人似地魏崢,他從來沒這樣斥責過她,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魏崢,我知道你們心裏沈祭梵是最重要的,隻要有關他,你們一群人都會變成冷血動物。”當初她差點死在外麵,他們一群人沒有一個為她想過。他們是都對她不錯,可這不錯,在碰觸到沈祭梵個人利益或者個人問題的時候,他們誰都不會站在她這邊。
抬手擦掉從眼眶裏滾出來的淚,哽咽道:“算了,我跟你扯這些幹什麼呢?沈祭梵是我丈夫,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隻想看看他。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知道他的情況,但是我好擔心他。我想他,看不到我晚上睡不著……我想,與其讓他一個人在這邊治療,不如我陪著他。不,我看著他也好。”
重重的吸了口氣,咽下眼淚,再說:“我明白你們擔心什麼,沈祭梵那麼要強,要麵子,不會肯在我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我就偷偷看看他不讓他知道不行嗎?離他近一點,感受他的氣息也不行嗎?我在Z國等和在這裏陪著他等,有區別嗎?你們不讓我靠近他,不想讓他知道,不告訴他不就完了嘛?你至於要這麼凶我嗎?”
安以然壓著胸口傷心的低泣,咬著唇,不停的哽咽。
魏崢愣住,聽到安以然這番話才醒悟自己剛才過分了,不止他,身邊的人誰不焦慮?
約克跟舒默在另一邊拐角處站著,兩人互看一眼,在魏老大跟安姑娘都冷靜下來後這才走過去,在安以然身後站著。舒默幹咳了聲,出聲道:“如果不讓爺知道安姑娘來了,也可以,治療依然可以進行。”到底還是向著安以然的。
舒默話落後側目掃了眼約克,約克目光撇開。沒看到魏老大眼下情緒不對?傻的才這時候跟魏老大對著來,為了舒變態,他要開罪魏老大?開什麼玩笑?
魏崢抬眼淡淡掃了眼舒默,目光幾不可見的變冷。他有說不讓安以然留下來?他能不知道這樣安排?這時候出現,倒是假好心的最佳表現時候啊。
安以然回頭看了眼舒默,一眼頭就轉了回去。無疑,她沒認是誰來。
舒默那聲音變了,身形變了,什麼都變了,既不是當初舒默的樣子,也不是後來舒依依的外形,怎麼可能第一時間就認得出來?再者,誰能想到這變態有著常人力所不能及的承受能力,忽男忽女的,在男女性別之間轉換來去自如,輕鬆得就好像真的隻是站著撒尿和蹲著撒尿的區別似地。在他本人來說,似乎是毫無壓力。
“魏崢。”安以然往魏崢身邊靠近一步,伸手拉了下魏崢的衣服,低聲哀求:“你別讓人送我回去,我就遠遠看一眼好不好?我發誓我會很小心,不會讓沈祭梵看到我的,一定不會讓他發現我。魏崢,大哥,我好想他,我想見他,你別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說著說著又哭了,抱著魏崢胳膊把頭埋下去,用他衣服堵著眼淚:“魏崢,魏崢……”
“行了,別哭了,沒讓你回去。”魏崢心底軟了軟,把她的頭拉開。
人來人往的,她這是太親密了些。吃了太多次虧,可她就是記不住。她是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可別人看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安以然抬眼望著魏崢,低聲問:“真的?”
魏崢點頭,拉開安以然的手,順勢握住她手腕拉著上樓,邊低聲叮囑她一些事情。告訴她爺是什麼時候休息,什麼時候在房間,什麼時間去看他等等。
魏老大拉著安姑娘一走,約克胳膊一抬就搭在了舒默肩膀上,歎了口氣,慢悠悠的出聲道:“說多少次了你不聽,魏老大說話的時候有話就不能說。忍不住硬要說的話,當個屁嘣了也不能說。你知道魏老大就是針對你,難道回來,夾著點兒尾巴做人啊兄弟。”
說實在的,約克是真等著舒默還能當他三哥,可這話他是不敢說出來的。魏老大,顧二哥都能東山再起,為什麼舒變態就不能?可舒變態這人,唉,怎麼說他好呢,一得意就忘形,上頭的人,誰容得下這樣的人?別說魏老大了,合計顧二哥都不怎麼待見舒變態吧。
舒默挑眉,豎了跟食指,陰柔的比劃了下:“NONO,這是我個人的人格魅力。”
對,這就是舒默的本性,壓抑的過了幾年,是瀟灑啊,可到底沒有釋放出他本來來得灑脫。本性就這樣,改了,舒默那話說的一樣,那就不是他舒默了。
約克就愁啊,舒變態這就是作死的前奏,還有什麼好說的?以前你是四大暗衛之一,現在你可什麼都不是了。魏老大低下隨便一個人都有權利辦你的,得瑟吧,遲早一天你會笑不出來。
晚上安以然在沈祭梵門外貼著牆偷偷往裏麵看,他清瘦了好多,麵色也沒有離開的時候好,本就深邃的眼窩有些深陷,唇色泛出一種不健康的顏色,樣子有些頹然,胡子也沒刮。安以然做夢也沒想到沈祭梵會有床上病服的一天,所以看到他那一刹那眼淚瞬間就滾了出來。
他永遠都把最好最完美的一麵給她看,她就習慣了他的強悍,他的無所不能。他在她心中,他依然還是高高在上的神。所以他生病,她會慌亂得手足無措,哭得死去活來。
沈祭梵說她不知道關心人,不,她不是不知道關心人,她隻是不懂得關心他,心疼他。
因為他在她麵前足夠的強悍,她潛意識裏就認為他不用她的關心和心疼,久而久之,就變成如今這般沒心沒肺。其實,她很關心他的,她也為他著想過。隻是,不如他做的多,做得好。
安以然貼在牆麵小心的往裏麵看,手捂著嘴,怕自己的聲音傳出去。
美國這邊跟Z國時差十一小時,沈祭梵是固定晚上七點給安以然打電話。這時候她那邊就剛好是早上的八點,等於給鬧鍾叫她起床了。沈祭梵電話晚上打一次,早上打一次,總要讓她每天在睜眼第一個聽到他的聲音,睡覺前最後聽到的聲音也是他。
其實這個男人還是那麼專橫強勢,即便生病在這邊接受治療,都要控製她的生活。
安以然趴在外麵,忽然電話聲音響了,嚇得她身子立馬一個顫抖,猛地捂著兜跑開。
安以然拿著電話往樓下跑,去找魏崢。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安以然推開魏崢的門急急慌慌的出聲說;“沈祭梵的電話,怎麼辦?”
査士弭在裏麵坐著,聽了安以然的話後挺納悶,出聲道:“接啊。”
安以然有些慌,魏崢走出來,拍著她肩膀道:“沒關係,接吧,不接爺會擔心。”
安以然咬著唇,轉身抱著電話跑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等著沈祭梵給她再撥過來。
接通沈祭梵就是問她是不是晚上又失眠,早上起不來他撥幾次她才接。安以然吸了下鼻子說:“沒有,睡很好的,沒失眠,我剛才洗手間,沒來得及接你電話。”
沈祭梵低沉的笑聲從電話對麵傳過來,安以然抱著電話上樓,小心的往沈祭梵病房走過去。站得很遠,房間是隔音的,應該聽不到她的聲音吧。安以然望著沈祭梵的臉,眼淚就掉了下來。這邊是晚上,在Z國是早上。沈祭梵沉默著,等著她說話呢,等著聽她今天的安排,以往也都是如此。他給她電話,然後聽著她興致勃勃的安排當天的行程。
“乖寶,怎麼不說話?”沈祭梵聽電話裏一點聲音也沒有,低聲問了句,又笑道:“跟我說話還亂跑嗎?告訴我,今天準備怎麼過,嗯?”
安以然用手緊緊捂著嘴,眼淚一個勁兒的狂飆,眼眶通紅,把電話壓在身上,然後用力的吸了口氣,咽下哭聲,這才拿著電話出聲說:“我刷牙呢,沈祭梵。”
安以然望著裏麵的人,他在笑,笑得特別輕鬆,眉眼一片溫情柔和。
“那我等你刷完,嗯?”沈祭梵低聲笑著,並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她的聲音,就是他的精神支柱,晚上不聽她的聲音,他注定又是個失眠夜。想著他的樣子,多想摸摸她的臉。應該,很快就能回去了吧。他又食言了,按原來的計劃,這時候他本該在她身邊了。
“哦。”安以然應了聲,又沒聲音了。
沈祭梵是聽到她那邊安靜得過分,卻也沒多想,隻緩緩低聲道:“原計劃這段時間就回去,但這邊臨時出了狀況,抽不開身。回去的行程,得往後推一周了。”
安以然點點頭,低聲回應著:“哦,好啊,你別擔心我,也別擔心婆婆和女兒,我們都會很好,”安以然把電話移開了些,眼下哽咽再拿回來出聲說:“我打算,我想出去玩呢,帶婆婆和女兒一起,還我爸媽,陪他們去度假村住一星期,到你回來的時候,回來。”
“好,你決定就好,注意安全。”沈祭梵笑道,聲音低沉而溫暖,但很快又出聲道:“帶著老人和孩子出門,你一個人顧不過來,我讓魏崢回去跟你一起好嗎?”
“不用不用,家庭遊呢,我大哥跟嫂子也去啊,不用的,你別瞎攪和我的安排。”安以然急急出聲,聲音因為有些急,所以掩飾不住濃濃的鼻音。沈祭梵聽著微微皺眉:“怎麼了,然然感冒了?晚上又沒蓋好被子?記得睡覺時穿上厚衣服,別讓我擔心,嗯?”
“哦,沒有,那個在,嗯,好吧,隻有一點點感冒,你別擔心,就這會兒有一點點,等下就好了。沈祭梵,今天出去玩,心情很好現在……”安以然壓著聲音說話,咬了下唇,然後再說:“可不可以掛電話了?我想去看看嘟嘟有沒有起床。”
“你還沒告訴我今天穿什麼衣服,什麼顏色,就這麼急著掛電話了?”沈祭梵並沒有想掛斷的意思,知道小東西有時候就這樣,沒什麼耐心跟他磨。可,她今天有好的計劃和安排,是滿心歡喜了,恨不得即刻飛出去,可他,卻隻能守在這個點上聽聽她的聲音。
“我,那我給你轉張照片好不好?”安以然拿著手機從相冊裏找之前就拍好的照片,發給沈祭梵,然後又接著說:“看到沒?今天穿的是厚毛衣,還是昨天那個帽子。”
“乖寶,發視頻電話給你好嗎?”想看看活動的她。
安以然立馬搖頭:“不要視頻電話,不要,我要出門了,沈祭梵,我不說了。”
下一刻就掛了,然後蹲地上抱著頭哭。她想看看他,想抱抱他,想感受他的溫度,真的不可以嗎?其實,應該沒有魏崢說得那麼嚴重的啊,他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沈祭梵盯著暗下去的手屏幕,暗暗歎氣,他的小妖精啊,他一離開她那心就不在他身上了,她心裏誰都在乎,可他,卻隻有她一個。
安以然抱著膝蓋,哭得很傷心,魏崢緩緩在她身邊停住,半蹲在她身邊,低聲道:“爺的身體,並沒有那麼糟糕,相信約克,他有辦法的,別難過了。”
安以然抬起一張滿臉淚水的臉望著魏崢,咬著唇,點頭:“我知道,我是,心疼他。”
魏崢拍拍安以然肩膀,知道心疼就對了。拉著安以然起身,出聲道:“走吧。”
安以然在醫院守了一星期,沈祭梵病情控製得很好,後期效果很明顯,可以出院了。行程訂好之後跟安以然說了,安以然在沈祭梵前一天回的京城,已經跟家裏說好了,該打點的全都已經打點好。
都說病來如山倒,沈祭梵這一病,確實消瘦了不少。好在約克本事不小,在沈祭梵身上半點病態都看不到,消瘦了些許,但依然精神奕奕。
安以然去機場接的沈祭梵,這倒是讓沈祭梵意外了一把,小東西竟然會記得他的歸期?她可是很少這麼主動關注過他。
沈祭梵從機場出來,安以然直接就往他懷裏衝,“沈祭梵,沈祭梵你回來了。”
跳起來攀爬在沈祭梵身上,沈祭梵伸手抱著她。安以然忽然想起他手術才沒多久,趕緊從他身上滑下地,沈祭梵垂眼看她。安以然仰頭衝他一笑,然後說:“你累了嘛,怕你抱不動我。”身子往他懷裏挨去,靠進被他籠罩的整個氣息中。
沈祭梵捏捏她的臉,低笑出聲,卻在下一刻俯身將她打橫抱在懷裏:“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安以然緊緊圈住他脖子,眉頭糾結在一起,怕他扯到傷口。
坐進車裏沈祭梵還沒放開她,抱著她就熱吻起來,捧著她的頭,濕熱的唇舌吻遍了她整張臉,最後在她唇上反複啃咬。沈祭梵大掌同時將她身子往懷裏揉,灼熱的氣息噴了她一臉,幾若將幼嫩的皮膚燙傷。
安以然推開沈祭梵,沈祭梵帶著笑意垂眼看她。安以然張著小口吐氣,望著車頂。
沈祭梵覺得這樣子極可愛,欺身上去,唇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輕輕含著。安以然推他,低聲說:“有點癢礙,”跨坐在他腿上麵對麵看著,低聲問:“沈祭梵,你什麼時候做手術?”
“怎麼,然然這是關心我?”沈祭梵扣著她的頭,高挺的鼻子抵著她的鼻子。
“是啊,你不要生病,我害怕。”安以然低低的說,她都不知道偷偷哭多少次了。
“嗯,手術已經做了,出差的時候,有兩天休息時間,順道就做了。我說過是很簡單的手術啊,小笨蛋。別擔心,往後就是很輕鬆的化療,嗯?”沈祭梵揉著她的頭發。
安以然沒抬眼看他,怕他看出什麼來,隻低聲嘟嚷:“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告訴你讓你擔心我?不對,你這小白眼兒狼怎麼會擔心我,倒是我考慮多了。”沈祭梵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出聲道,是記恨小東西後來這些天接電話幾句話急急忙忙就掛了那茬兒呢。
安以然猛地抬眼,狠狠咬著牙,眼眶淚汪汪的,滿滿的眼眶裏都是委屈。
沈祭梵抬了抬眉看著她,安以然咬了下唇瓣,然後出聲說:“我有擔心你的。”
沈祭梵禁不住捏她的臉,把人拉進懷裏,輕輕抱著,低聲道:“有擔心就好,然然真乖。”
沈祭梵還是知道安以然去了美國,過境簽證都有記錄的,時間在那段時間,不是在醫院還在哪?直感歎這小東西現在也知道撒謊了,倒是難為她那幾天早晚生硬的演戲。
胃癌這病吧,臨床並不是沒有根治的病例。手術成功過後,最主要的就是靠飲食的調理,個人心態也至關重要。虧得有約克在,兩三年的調理後,還真把病給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