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婚典(大結局)(1 / 3)

盛世婚典(大結局)

盛世婚典(大結局)

沈祭梵策劃的婚禮一推就被推到了幾年後,得,趕到結婚十五周年了。這周年時間算的是第一次結婚的日期,是沈祭梵當年自作主張注冊的那天。

婚禮還是準備辦兩場,Z國一場,西班牙一場,這是欠她的,要辦,索性一次都辦了。

請帖一早就發了出去,在京城這邊,主要請的就是安以然家人朋友和騎士動漫社的同事。

沈祭梵這段時間又開始忙碌,十五周年慶,地點得他親自選,現場的布置,當天的菜肴,事無巨細,全都他親自來。安以然當天穿的婚紗,入席換的禮服全都是沈祭梵一手包攬。

安以然還被蒙在鼓裏呢,他們是有個結婚紀念日,但那日子吧,有些偏,安以然那腦子是向來記不住的。再說了,他們第一次結婚登記是哪天登記的她壓根兒就不知道,這還結了兩次呢,該算哪一個好?所以這些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也都老夫老妻了,對浪漫啊什麼的,沒那麼在乎。整天那心都在老公孩子和工作上,有時間就出去吃個飯啊,帶著女兒去看個電影啊,就挺不錯了。

沈祭梵想把驚喜留在婚禮當天,這麼一來,得,給她訂的婚紗,禮服就排不上用場。沈祭梵想了想,得,留著去西班牙時候穿吧,這邊就辦個周年慶。

沈祭梵平時那麼忙,竟然把這事掛在了心上。安以然是怎麼都沒想到,結婚多少年了她也記得不太清楚,所以日子臨近了她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婚姻有七年之癢,不,他們倆之間似乎就從來沒癢過。

沈祭梵至始至終愛的女人就隻有安以然一個,安以然呢?在沈祭梵之前是談過戀愛,可那卻不是愛人,同樣真正愛過的男人,隻有沈祭梵一個。

這麼多年了,多少次分分合合,徹底決裂,最終都還能走到一起,這就該是注定在一起的緣分。沈祭梵的強大,是在事業上令同行的競爭者“俯首稱臣”,在愛情家庭裏,是讓自己的女人一世無憂,讓她依然保持著那顆幹淨純透的心。

十五周年慶這天,上午十點左右,收到請帖的人陸陸續續都來了。

安以然的事,錢麗自然是最積極的,一早就領著錢多多跟陳楠先過來幫忙了。

安以然沒幾個朋友,但交的朋友至始至終都在。大概,這就是她掏心掏肺的換來的結果。真心待人,總會換得真情的。她跟錢麗幾十年的朋友,就算碰上利益的事,兩人也沒有紅過一次臉。錢麗這人護短,不管安以然對不對,首先護的就是安以然。

錢麗這段時間挺上火,錢多多高考失利,錢麗準備讓她複讀一年,考舞蹈學院。

可錢多多不願意,也不想上學,就想出去打工了,上學有什麼用啊?再上一年她還考不上,她本來就不喜歡念書,複讀幾年都白搭。

可錢麗不同意,非得要錢多多再考,怎麼能就念個高中就完了?現在在這時代,走哪不要文憑?就算混也得先混個文憑出來再考慮別的。

母女倆意見不合,直接在家裏幹起架來了。陳楠那性子,溫溫吞吞的,老婆女兒打起來了,他拉誰都不好,勸了幾句不停勸,得,直接出去了,讓她們娘兒倆打個夠去。

這一家三口吧,也算是奇葩了。錢麗給氣得不行啊,她是為了錢多多以後著想,可錢多多這個年紀,哪裏聽得了大家說的道理?十八九歲的年紀,那心正活躍呢。

就為了升學這事兒,錢多多都離家出走了。錢麗從警察局裏把錢多多給領回來後就嚴刑逼供,問錢多多是不是談戀愛了,不是有人攛掇,她女兒能這樣?

錢多多死不承認,兩母女那天差點又幹上了,到最好吧,錢多多承認了,是跟學校裏的同學在談戀愛,兩人都把未來都給說好,不上學那是兩人約好的,然後去那男孩子一個親戚那邊打工去。這話差點把錢麗給氣死,才多大點兒的孩子,打工?打什麼工?

錢麗把錢多多反鎖在家裏哪也不許去,轉身就找那男孩子家裏去了。錢麗這人脾氣是真挺躁的,車子開去陳楠的店,拉著陳楠直殺過去。她含辛茹苦養大的閨女,就這麼給人拐騙走了?有這樣兒子的家庭能是什麼好人家?

錢麗算是開明的家長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衝動的,早戀啊什麼的不是說不可以,可以談,不影響正常的生活學習,可以啊。當年她自己就是這麼來的。可她自己控製得很好,又因為早戀耽誤過學習嗎?沒有,可錢多多怎麼來的?

早戀就算了,這死丫頭竟然還想跟人私奔?真是翅膀硬了啊,爹媽把你帶大,一賭氣就離家出走了,像話嗎這?就是被外麵居心不良的小毛崽子給帶壞了。

那男孩子家情況不太好,早就輟學了,在一家修理廠當學徒。錢麗兩口子殺到那孩子家裏去,在人家家裏一鬧,街坊鄰居麵前一通指責,話喊得響亮卻句句在理,弄得最後圍觀的人都向著錢麗說話,對著男孩子父母全都是指責。

人家好人家的閨女就被你輟學的兒子這麼騙了,要是真的帶走了,人家兩口子後半輩子怎麼過?這是缺德壞良心啊,誰都是當家長做父母的,捫心自問,誰會放縱這種事情?

錢麗跟陳楠在男孩子家裏鬧了一通,有尋死覓活了一回,得到孩子父母的保證後回去了。

回去後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就跟沒發生那事一樣,對錢多多照樣好,那篇就那麼給翻過去了。弄得錢多多挺詫異,覺得她爸媽發神經了。

據說那男孩子回去後就被他爹媽給揍了,人爹媽都是一輩子老老實實做人,就沒有在街坊鄰居麵前那麼丟過人。那孩子被打得在床上躺了兩天,也死心了,聯係上錢多多後就分手,話說得還挺狠。給錢多多當時氣得不行,回去蒙著被子哭了老半天。

這不,這暑假錢麗家就為錢多多的事折騰了。事情才平息沒多久,錢多多自己也想通了,要複讀,要考舞蹈學院,站在台上跳舞就是她當初的夢想。

錢麗一家子到了酒店,自覺來得太早了,想幫忙,可沒東西給她忙活。

安家人來得也挺早,就是安綿一早就嚷著要過來了,穿得還特別漂亮。

錢多多那邊高考,安綿這邊是中考。安綿成績好,靠得不錯,直接上了京大附中。進了京大附中,也就意味著半條腿跨進了京都大學的門檻了,所以安家人這個暑假是高興的。

邀請的人,全都來了。公司同事,三毛,一刀幾人也都是托兒帶口的全家過來,最後連久未露麵的孫烙和孫家人都來了。孫家老爺子也親自過來,坐上極少商業場上的人,都是跟安以然有關聯的。而孫老爺子來,那是因為跟孫家上一輩的關係。

孫烙的第二任妻子和兒子都來了,孫家人穿得都很正式。但似乎孫烙一家三口跟孫家老一輩的並不是一起來的,孫老爺子和孫銘文一起來的,而孫夫妻倆是和孫夫人同時來的。到了現場後兩邊也沒有什麼交流,感覺像在冷戰。

孫烙這人是典型的浪子,後娶的妻子是他自己選的。結婚後日子如他預期的那般,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確實穩定了一段時間,又開始在外麵亂來。當然,也是比當初好了很多,並沒有鬧得滿城風雨,而是很低調,多少也開始維護家庭和平了。

孫烙在外麵養了兩個女人,兩個都是學生。一個是表演係的女生,一個是學美術的,年紀都還小,學美術那個女孩子才高中,還沒上大學。那姑娘是別人“獻”給孫烙的,青澀的模樣一如當年初見安以然的樣子。

倒不是說他現在還惦記著安以然,那畢竟是唯一深愛過的女人。她的任何細微動作表情他都刻在心裏,一旦見到類似的氣質的女孩子,免不得會多看兩眼,覺得對眼。安以然在他心裏,無論多久都有一個位置,但絕對不會是再想占有的意思,是幹淨的。

孫烙養的兩個女人,學美術的那小姑娘倒是安安分分的,怎麼說怎麼聽,畢竟年紀還不大,沒什麼花花心思。可表演係那個就不一樣了,學個專業的大多的漂亮女生都抱著不純的目的,再榜上款爺,可想而知會打什麼主意了。

不過孫烙現在的妻子這方麵是真的很沉得住氣,隻要孫烙不說離婚,她就甘願忍受。跟當初的梁瑛愛完全兩個性子,梁瑛愛結婚最初對付孫烙外麵那些女人用多少的辦法?這是孫烙為什麼遲遲不“歸家”的原因。梁瑛愛有些事做得太過了,即便是基於愛他的初衷,孫烙那時候是真反感梁瑛愛。若不是幾年後她有所收斂,孫烙怕也不會回頭。

孫烙現在的妻子,用古時候的話說就是端莊大度,絕對是正宮夫人的不二人選。

表演係那個女生找上門來了,孫烙妻子依然能笑臉相迎。孫烙知道老婆受了委屈,卻從沒在他麵前說半句,這就讓他心裏更加愧疚,跟那女生來來往往兩年,最近才終於徹底斷了。他老婆就說了一句,希望他給兒子做個好榜樣。

孫烙心裏有愧,風流成性,大抵,這回是徹底收心了。也不再年輕了,整個人的銳利之氣完全被時間一點一點磨平。

孫烙到場的時候看到了沈祭梵,主動過去打了招呼:“沈爺,今兒心情不錯啊。”

沈祭梵側目看了眼孫烙,微微點頭,又繼續盯著人調整。孫烙就歎氣,西方女人不如東方女人,西方女人稍微上了年紀就顯老。可這換成男人就相反了,東方男人上了年紀顯老,可西方男人卻是年紀越大越有魅力,瞧瞧麵前這位爺,不就是最典型的一個?

沈祭梵身上沒有年齡劃下的痕跡,除了體魄更厚實健碩了之外,他是真的半點變化沒有,眉目輪廓依然那麼深邃,目光因為時光的沉澱越發的睿利迷人。

如今的沈祭梵身上,淩厲中帶著淡淡的溫和,是一個胸襟開闊的男人。淡淡的笑意取代了常年冷硬冰川黑臉,年輕時候,這位爺是大事才入眼,如今小事他也關注,這都是他老婆的功勞。回頭瞧瞧當初這個男人的狠戾作風,再看看如今大家作風的男人,就會感歎沈祭梵的變化有多大。

誰都說安以然呆傻愚笨蠢,沒有一絲一毫的長處。不,安以然是最能幹的女人,因為她影響了一個傲視一切的男人。聰明女人隻需要拿下自己男人,因為拿下了自己的男人就等於拿下了全世界。一個連全世界都拿下了的女人,笨嗎?

“先入座吧。”沈祭梵低低說了句,並沒有給孫烙正眼。

沈祭梵對孫烙不感冒,尤其是孫烙最近被記者給掀開的黑底兒。安以然每天都在義憤填膺的念這事,弄得沈祭梵原本給孫烙的那張請帖是考慮再三,在最後一天才發出去的。

無疑,這位爺是受安以然情緒的影響了,怕她今天見到孫烙會控製不住情緒。

沈祭梵在現場做最後的調整,粉色主題的宴會現場,充斥著濃濃的甜蜜氣息。

實在難以想象,沈祭梵這類的大男人會布置出這種的氣氛。粉色香檳玫瑰將宴廳裝飾成了花海,台上同樣被粉紅色控製,整個宴廳的裝飾元素很單一,就是粉色調將整個氣氛籠罩。看似簡單,但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並且細致到話筒的包裝,台階邊沿的暗扣顏色,全都由專人精心布置過,無一處不體現出主人的良苦用心。

入場的人無一不是被入目的粉嘟嘟一片給驚了下,這,這是素來威嚴不苟言笑的沈爺辦的宴會?有點,怎麼說好呢,有點是身份,太不莊重了不是?既然這是公開的宴席,請了這麼多人到場,這現場的布置,是不是得考慮下廣大人民群眾的心理素質能否接受得了?

也所有人入場的人在怔愣一瞬間後緊跟著都麵麵相覷,然後才走進去落座。

沈爺那個年紀了是吧?還當自己是年輕小夥子呢,搞浪漫?他家那位小夫人年紀也不小了吧,弄個這樣兒的現場,實在,有失莊重,就連安父安母臉上的笑都顯得勉強。

楊可看著美輪美奐的布置,有些挺不是滋味兒的,覺得那位爺是越活越回去了,這是幹嘛呢這?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疼老婆是吧?好聽的說是為老婆辦的,不好聽的,你一大老爺們兒,把個酒席弄得這副調調兒,是不是有些丟份兒啊。

得,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安以鎳跟沈祭梵年紀沒差多少,跟楊可同樣是老夫少妻,可安以鎳忙於公司,那是真沒心思顧著家裏。父母孩子他都沒多少精力過問,更別提為楊可搞什麼浪漫了。再說,多大歲數的人了?這麼高調張揚,合適嗎?

進場的人,誰心裏彎彎繞繞繞了好幾圈呢,可麵上沒表現出來,畢竟主人家要怎麼辦,那是主人家的事,心裏再有話,也不能這時候說。

魏崢在沈祭梵身邊耳語了句,沈祭梵側目看過去,是舒默和約克把文家老太太從酒店接過來了。沈祭梵當即轉身走過去,親自迎接。

在場的除去孫家老爺子外,文家老太太算是這裏輩分最高的人了。

文家老太太,安以然的姥姥,如今已是八十三歲的高齡,沈祭梵讓魏崢親自從青江接過來的,就為了不讓安以然有任何遺憾。老太太是兩天前到的京城,身體不是那麼的好,提前兩天過來,正好約克給瞧了瞧老太太的身體狀況。

上了年紀的人,這樣那樣的毛病不少。身體各部分的器官都不是那麼的合作,如同機械一樣,用久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能控製和調理的,約克還是給真下了功夫。

沈祭梵走到老太太跟前,約克讓開了,沈祭梵扶著老太太:“姥姥,您來了。”

文老太太就跟看自己兒子似的看沈祭梵,當初在沈祭梵找來青江接她親外孫女時候,老太太就已經瞧出些端倪了,真好,這麼多年了,兩人感情還是如此。

沈祭梵微微俯了身,扶著文老太太進去,在主桌上落座。這桌的人,全都是安以然的家人,安父安母在老太太上來時候全都站起了身,笑著打招呼。

老太太看了眼安以鎳,沒說什麼話。要不是為了她親外孫女兒,她會見這些人?

主桌的還有沈祭梵的母親,文家老太太倒是跟沈祭梵母親說了幾句話,不過沈祭梵母親沒怎麼聽明白。文老太太帶著口音,話也不清楚,沈祭梵母親象征性的回應了幾句。

文老太太的話沈祭梵母親聽不懂,沈祭梵母親的話,文老太太就更聽不懂了。

不過,主桌上氣氛倒是挺好。

楊可抬眼看了眼已經入座的人,喲,還能看到不少大人物的臉,那是京城前市長吧?還有幾位高官也在席位上。楊可挺了挺身軀,這麼多大人物在場的情況下,她竟然坐上了主桌?這當下又覺得那位爺挺夠意思的,總算是把他們都當家人了。

但又覺得文家老太太請來幹什麼?跟她有關係?安家跟文家,就沒有任何的來往,覺得文家人不配坐在這,尤其是主桌的主位上。

時間差不多了,沈祭梵這才開車去接安以然。沈斯涵一早就被小菲傭帶去了梁家,兩孩子放假後都在一塊兒玩的。安以然難得睡了個懶覺,這時候正在床上滾呢。

沈祭梵進了房間,裝著禮服的盒子放在床頭,俯身壓在安以然身上,抬手捏她的臉:“起床了然然,大中午了還睡?剛打電話就讓你緊著起床洗漱,還賴著啊。”

“不要不要,還要睡。”安以然把頭埋進被窩裏,不想動啊,可不可以讓她睡一天?

沈祭梵直接把人給提起來了,箍著人不讓再縮回去,低聲道:“寶,看看給你買什麼了?”

“什麼?”安以然轉頭看了眼,“衣服嗎?我又不缺衣服呀,我缺睡眠。”

說完又往被子裏縮,沈祭梵給撈了一把,“請你吃飯呢,跟家裏一起,忘了嗎?”

“礙?”安以然安靜了下,他幾天前是說過抽個時間跟家裏人吃飯,“今天嗎?”

“嗯,你爸媽人都已經到了,我回來接你呢,女兒也在酒店了,你還要磨蹭一會兒?”沈祭梵低低的出聲,溫和的看她,你反正該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吧,他都行。

安以然飛了沈祭梵一眼,他是不是故意的呀?早說今天請家裏人吃飯她不是一早就開始準備了?非要到現在才說,真是的,咕噥了聲,抓著內衣縮進被子裏穿上。

沈祭梵笑笑,伸手把盒子揭開,裙子給她。頓了下,擱在床麵上,把安以然從被子裏提出來,笑道:“得了,還躲什麼躲?你身體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安以然撇著嘴巴瞪他,“那也不能全部給你看了呀,我還是會難為情的嘛。”

沈祭梵勾著她內衣帶子垂眼看裏麵的美麗風景,安以然立馬翻了記白眼兒,老色狼!

“八成又在罵我了。”沈祭梵捏捏她的臉,安以然搖頭:“沒有沒有,你不要冤枉我。”

沈祭梵低笑出聲,拿著裙子給她套上,整理好了後推著她進衛生間洗漱。安以然邊刷著沫子邊問:“我要不要化個臉呀?我看臉上好像有些浮腫礙,沈祭梵,我可以化個臉吧?”

“嗯。”沈祭梵應著,立在一邊看她,手上晃著手機,不時看了下進來的信息,似乎業務還挺繁忙。安以然咕噥了幾下口裏的沫子,抬眼望他,說:“你很忙嗎?”

“不忙,你慢慢來,不急。”沈祭梵低聲道,並沒有抬眼看她,目光盯在手機上。

安以然那洗臉,完了後畫了個淡妝。錢麗送了套彩妝給她,但她搗鼓不來,把眼睛給提了提神就算完事。安以然對著鏡子哈氣,然後看著沈祭梵問:“這樣好不好?”

“好。”沈祭梵已經沒看她,安以然扯了下沈祭梵的衣服,“你還沒看我呢。”

沈祭梵抬眼,目光落在她臉上,點頭:“這樣很好,不用怎麼弄。”

安以然放心了,反正也是家裏人嘛,化個大花臉出去也確實不妥,簡單點好。

安以然轉身往外麵跑,她得去配鞋子啊,沈祭梵還靠在牆麵呢,她沒喊他,他就不動,看她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他來。安以然咚咚咚跑出去,很快又跑了回來,雙手抱著沈祭梵胳膊,笑眯眯的說:“走啦走啦,幫我選鞋子呀。”

沈祭梵麵上神色稍微好了那麼一米米,跟著走出去,抬手按掉衛生間的門。

安以然在那美呢,這裙子很漂亮啊,擱在床上時候看,就是簡簡單單的款兒,什麼多餘的裝飾都沒有。可穿上身後優勢就出來了,細節做得很精細到位,修身勒腰的款兒可穿著卻很舒服,一點也沒有憋氣的感覺。這是華麗麗的賣萌啊,她很久沒穿這麼亮的裙子了。

“會不會,不太好?我都三十多歲了礙,這個顏色合適嗎?”安以然滿心歡喜啊,可,這確實不該是她穿的吧,要換個黑色可能會更好一點。

沈祭梵笑笑,道:“不會兒,沈斯涵和梁恬恬是一樣的款,親子裝。”

安以然一聽,嘿,這感情好啊,有兩小丫頭陪她,這就不一樣了:“我穿什麼鞋呀?”

沈祭梵帶上衣帽間的門,拉著她下樓:“鞋子已經準備好了,在外麵,沒別的事我們就過去。讓人等著也不太好,是我們請人吃飯,我們倆都不在,說不過去,對嗎?”

安以然連連點頭:“對對對,你應該早告訴我的,你之前打電話也沒說是一起吃飯嘛。”

這是在為自己開脫啊,下樓在玄關處站著。安以然抓著沈祭梵的衣服,晃著腳甩開腳上的拖鞋。沈祭梵直接蹲下身,把她甩開一邊的鞋子撿回來擺在一邊,白色的涼鞋給她穿在腳上,鞋麵上全是水鑽啊,安以然垂眼看著上腳的鞋子,圓圓的腳趾頭翹一翹的,是不是太漂亮了?她這個年紀,真的不合適再賣萌啊,多不好意思不是?

沈祭梵站起身道:“等我下。”然後進去洗手了,碰過腳的手,她不會允許他再碰她手。

沈祭梵再回來,安以然抓著他袖口問:“我這樣真的可以嗎?是跟我爸媽吃飯礙,不是隻跟斯涵和恬恬哦,我穿成這樣,會不會不太穩重,我都兩孩子的媽媽了礙。”

沈祭梵揉了下她的頭發,笑道:“不會,今天日子特殊,沒關係。”

“哦。”安以然是下意識就聽了,也沒反問一句,是什麼特殊日子。

安以然上車時候盯著車前麵的花簇看,沈祭梵在後麵接電話,斷了通話後走上前去,推了下她一下,示意她上車。安以然回頭狐疑的看他,問:“這車子去哪了,怎麼還綁花的?”

沈祭梵但笑不語,扣著她肩膀上車,安以然坐上車就喊餓,她還吃早飯的。

“到酒店就有東西吃了,堅持會兒,嗯?”沈祭梵攬著她肩膀,誰讓她自己賴床到現在?

車子在酒店外停下,沈祭梵拉著安以然上樓,包了頂樓的宴廳。宴廳外也是經過精心布置的,同樣是被粉色籠罩著的,出了電梯就能聞到空氣裏絲絲入扣的甜蜜氣息。

安以然出電梯那一瞬間,白生生的小臉子有一絲抽搐,這,這誰啊,粉色控?

格調她確實喜歡,可如果這酒店是她開的,她是絕對不會明目張膽的弄成這個樣兒。是溫馨啊,可不顯得幼稚嗎?這酒店,從外麵瞧著,挺高雅的啊,這裏麵還真是,驚喜啊。

沈斯涵一定高興壞了,沈斯涵就跟她當初一樣,就喜歡特別女性化的東西。荷葉花邊兒啊,粉色啊,公主裙啊,漂亮發卡啊。這點倒是跟她一樣,可安以然畢竟這個年紀了,穿著打扮可以年輕,但大部分走的還是優雅路線,可愛色就壓箱底兒了。

沈祭梵拉著安以然走進去,大廳門開了,空中飄著粉色玫瑰花瓣。向來在這樣場合的花瓣多都是紙片折的,但這裏撒出來的花瓣,卻是真真實實的香檳玫瑰的花瓣。

安以然當下就傻在了門口,張著小口望向裏麵,空中紛紛揚揚飄著花瓣,空氣裏的甜蜜濃得醉人。抬眼望去,台上用粉色紗幕遮蓋了起來。大廳的燈光暗下去,台上粉色幕布緩緩拉開,後麵的熒幕上出現了一幕一幕沙畫。

從相遇到相知,再由相知到相愛最終到相守。幾分幾合,最終大手緊握小手走在一起。時間推移,孩子出生,喜悅的下一刻,與孩子兩地相隔,她獨坐垂淚。再接著是四年翹首以盼,盼得女兒出生。夫妻二人相擁,然後拉著女兒。時光飛逝,相識十八年,結婚十五年的今天,他們將幸福刻在這裏。最後,沙畫熒幕上是一對愛人相擁的愛人,文字是:一世鍾情。

燈光緩緩亮起來,浪漫而溫馨的婚禮曲子悠揚的響起來,兩個一樣大的小女童穿著跟安以然同款式的小禮服捧著花從前麵走過來。沈斯涵和梁恬恬頭上都帶著花環,然後將花遞給安以然,兩孩子異口同聲的說:“媽媽,祝你幸福。”

安以然早就在看沙畫的時候哭得稀裏嘩啦了,現在看著兩個懂事的孩子又是數度哽咽。

沈祭梵接過花束,遞給安以然。安以然哭著轉過身去擦臉上的淚。

這麼多人看著呢,她哭成這樣也太丟臉了。感動肯定有的,不然也不會哭成這樣了。

可除了感動,她還惱怒。為什麼都不提前告訴她啊?弄得這麼突然,她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結果哭成了這樣。很氣人好不好?太過分了。

沈祭梵拿著紙巾給她擦眼淚,看出了安以然有些火了,怕她賭氣一個轉身跑了,那他這場子可就真的是尷尬了。當即扣著她肩膀,低聲道:“好了,不哭了,我們進去,嗯?跟大家打聲招呼,爸媽都在呢,都是長輩,親朋好友,沒有外人在,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姥姥我也接過來了,不是一直念著要去青江嗎?現在不是更好?接了過來,今天這樣的場麵整好也讓老人家高興高興,對嗎?”

安以然深深吸了口氣,吐出來,賭氣的搶過沈祭梵手上的紙巾,自己擦著臉上的淚。

哪有這樣的男人?十五周年的結婚紀念日他都不提前告訴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到底還是有顧忌,這麼多人呢,家裏人,公司同事朋友,全都在。她要是上脾氣了甩手走人,那她往後那這名聲可別想怎麼好了。

壓著心底各種情緒,長長吐了一口氣,吸吸鼻子,然後轉身,接著沈祭梵遞給她的花。看著這花束吧,心裏又火燒火燎的。別的新娘這一天可美了,可她呢?就算結婚紀念日也應該穿穿婚紗吧,為什麼不先告訴她啊?早告訴她,她也會為自己準備婚紗的。

沈祭梵揉了下安以然的頭發,給她驚喜來著,得,直接成驚嚇了,還弄得她一肚子火。

不過當一個超級大蛋糕推出來的時候,安以然心裏還是被甜蜜填滿了。兩個小丫頭一邊站了一個,沈祭梵擁著安以然,兩人都握著刀切進蛋糕中。査士弭在前麵拍照,沈祭梵很配合的給了個溫和的笑意。安以然一臉幸福的仰頭望著沈祭梵,是在問他是中間切嗎,而畫麵就在她帶著滿滿幸福的笑意仰望他的時候定格。

蛋糕是一點沒浪費,全都分了出去。安以然喜歡吃這些東西,偷偷跟沈祭梵說把最上麵那個小的給她留著,她要帶回家的。沈祭梵抬了下眉,卻也沒反對。

中間敬酒時候,沈祭梵喝了不少,安以鎳看著那量是有些過了,給擋了不少。

以往大家是沒機會這麼灌沈祭梵,今兒都眼瞅著這位爺好說話,心情不錯,這不,一個個全都給敬酒了,話說得一個頂一個漂亮。沈祭梵是喝酒,但從沒被這麼灌過,這大概就是各國的風俗習慣了。大家高興,就勸酒喝,西班牙就不這樣,酒喝多了傷身,約克幾次上前阻攔,都被沈祭梵擋開了。入鄉隨俗,今兒高興,喝喝也無妨。

安以然看沈祭梵確實喝了不少,有些擔心,他才好調理好,可別這一喝又怎麼樣了。上去攔,沈祭梵擋開她,低聲道:“沒事,這點酒還沒問題。”

“沒問題也是喝進胃裏去了,多傷胃你知道嗎?”安以然皺著眉頭低低的說,雙手緊緊抓著沈祭梵的衣服,沈祭梵垂眼,輕輕拍了下她手背,“乖,別擔心。”

桌上有人起哄,小夫人這是心疼了啊,大家喝得正高興呢,鐵定不會放人走的,難得逮著了這麼個機會灌沈爺,今天不把他撂倒,也就辜負了今兒這場子。

孫烙能喝,白的一杯一杯下肚,起哄的就是他。安以鎳以大舅子的身份給沈祭梵擋了不少,安以鎳也是酒桌上練出來的,愣是把孫烙給喝趴下了。同輩的幾個男人就撂這喝開了,小一輩的,像張書桐,張可桐兩兄弟,梁騰亦,安峖,也都喝了些。

整個酒宴結束都下午四五點了,一個個的都是被人架著回去的。魏崢派人把來的賓客全都送回家,安以然帶著沈斯涵和梁恬恬跟沈祭梵也離開了。魏崢親自送安家的人回去,張可桐被他大哥拉住了,在說事情,安綿就在外麵等。

楊可朝她喊了聲:“綿綿,磨蹭什麼呢,還不上車?快點過來,上車回去了。”

安綿走了兩步又停下,說:“媽,我等哥哥,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哥哥一起回來。”

說話就朝酒店跑了,楊可犯急,大聲喊了幾聲,可小丫頭已經跑進去了,沒辦法,隻能先回去。駕駛座的魏崢回頭問了句:“現在走嗎?”

“是是,魏先生,勞煩你了。”楊可舔著笑回應,安以鎳也喝高了,坐進車裏就一動不動,安家兩老坐在安全坐上,安母在低低說著話。倒是安父問了句:“文家老太太什麼時候回去,你有沒有問一句?”

安母愣了下,都是一桌上坐的,她有沒有問,他還不知道?搖頭:“離得遠,沒問。”

前麵魏崢聽見後麵人的話,也沒出聲回應。大抵沈祭梵身邊的人都這樣的德行,話不多,別人在談論什麼,即便是自己知道,也不會多那個嘴說一句。

梁騰亦在找梁恬恬,他得把那調皮搗蛋的死丫頭一起帶回去啊,老實說,梁騰亦真不太喜歡這麼鬧的孩子,女孩兒家就要斯斯文文的才,人家沈斯涵可比她聽話多了。

走之前還跟梁恬恬說得好好的,等著他一起回去。結果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梁騰亦剛問清楚了酒店裏的人,又給安以然打了電話詢問,確定了梁恬恬去淺水灣了後這才轉身進了電梯,下樓。電梯在一樓停下,梁騰亦從裏麵走出來,卻在這瞬間迎麵撞上來了個小姑娘,梁騰亦是下意識伸手抱了下,也是在瞬間又鬆開了,往旁邊退開一步。

安綿摸著被撞了的鼻子,那個疼啊,抬眼一看,愣了愣,忽然笑起來,說:“梁騰亦哥哥?”

梁騰亦也認出安綿了,笑了下,點頭。安綿指指電梯,說:“我要上去,找我哥哥。”

梁騰亦點點頭,沒說什麼,走出電梯,這是讓給她的意思。

安綿笑了笑,然後走進去了,按了頂樓,心裏還想著,這人不是啞巴啊,為甚就不愛說話呢?這剛想著呢,就快合上的電梯被一隻修長的手給擋住,門又開了。

安綿臉上的表情僵了一僵,不是吧,她在心裏說說而已,難道是被他發現了?

“呃,那個,你,還要進來嗎?”安綿笑得好勉強,白皙的臉上有絲絲可疑的紅暈。

梁騰亦卻在下一刻伸手把安綿從裏麵拽了出來,安綿立馬皺眉了,惱怒的問:“你幹嘛?”

梁騰亦這才出聲道:“我剛從樓上下來,你哥不在樓上。”

“啊?”安綿狐疑的望著梁騰亦,有些不太相信他,反問了句:“不在嗎?可是,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哥哥跟大哥就還在樓上的,你沒看錯?”

梁騰亦點頭,安綿還等著梁騰亦說話呢,結果這人點了下頭就算完事了。轉身就走,安綿愣住,立馬追上去:“喂,不是,那個,梁騰亦哥哥,那你知道我哥哥去哪了嗎?”

梁騰亦搖頭,安綿皺著一張臉。張可桐明明知道她在等他呀,怎麼走了不告訴她?

站了好大會兒才給張可桐撥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可見張可桐是真的煩她。

“什麼事,說。”張可桐對安綿說話,向來是這麼不耐煩,感覺像多說一句都懶得。

安綿有些委屈,低聲說:“哥哥,你去哪兒了,我還在這裏等你,你走了嗎?”

“誰讓你等了?趕緊回家去,別讓你媽到時候又把火撒我頭上,你知道你媽那脾氣是怎麼樣的。”張可桐對安綿,說話向來不客氣,心裏怎麼痛快怎麼說,是絕對半點不會為她著想那種。坐在張可桐旁邊的張書桐都皺了皺眉,低聲說了句:“別這麼凶安綿,她媽是她媽,她是她,你跟她置什麼氣?”

張可桐電話還沒掛,轉頭就回了他哥一句:“反正是那妖婆生的,能好到哪去?”

下一刻掐斷了電話,張書桐歎氣,他弟這脾氣啊,真是,總要吃過虧之後才會長記性。

安綿那可是把張可桐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啊,傷心得直想哭。緊緊抓著手機,眼淚很快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擦著臉上的淚,慢慢的走出去。

梁騰亦以為安綿會跟著走出來的,到了酒店門口回頭,這才發現小丫頭沒有跟著出來。梁騰亦就等在那,是想著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大人都走了,她知道怎麼回家嗎?

要說,他怎麼也是認識的,想著還是送她回去吧,這世道不太平,別讓她一個小姑娘走,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梁騰亦回頭,小姑娘哭兮兮的走出去,邊走邊擦眼睛。梁騰亦轉頭看別處,當做沒看到。

安綿在梁騰亦身邊站著,吸了下鼻子問:“梁騰亦哥哥,你怎麼還沒走?”

“我要回學校,想去京大逛逛嗎?”梁騰亦低聲問,他今年馬上大四了,假期偶爾會去學校圖書館借書。梁騰亦跟現在浮躁年輕人很不同,這得源於家裏對他的特殊教育和栽培。

安綿搖頭,她現在很傷心,哪也不想去。

梁騰亦沒說話,兩人就那麼站在台階上,好大會兒,安綿歎口氣,低聲說:“好吧,我去。”

梁騰亦垂眼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先走了。其實他並沒有想去學校的打算,隻是看這丫頭情緒不太好,有人陪著走走,心情就會好點。一個人壓馬路,這是梁騰亦解壓的方式。

屬於孤僻型的人,大抵都是沒有愛的。不過,梁騰亦竟然會同情起安綿了,這挺費解。

安綿慢騰騰的跟在梁騰亦身後,沒走多遠,不肯走了,老大太陽啊,他是男生當然不怕。安綿站在原地,大聲喊:“梁騰亦哥哥,我不要走了,你自己去京大吧。”

路邊攔車,梁騰亦轉身,莫名的有些生氣。他是為她好,她卻自己打車先走了。梁騰亦轉身走回去,也上了車,對前麵司機說了個地方。然後再看安綿說:“去看電影吧。”

安眠翻著大白眼兒,她有說要看電影嗎?不過想想,算了,那就看電影吧。

這也是典型的沒什麼主見的人,家裏就她一個孩子,吃穿用度全都給安排得妥妥當當,什麼事不用操心。但凡有人給提點安排好,沒什麼大的衝突,她順著就走了。所以說安綿像安以然,這小性子吧,就是安以然活生生的翻版,不愛動腦子。

安以然到了淺水灣別墅,沈斯涵和梁恬恬一到家就玩自己的去了,安以然扶著沈祭梵進屋,在門口給撂了腳上的鞋子,踩上妥協就然後扶著沈祭梵上樓。

沈祭梵還有意識,即便是真喝多了也還能站得穩走得動,就是得身邊有人給他撐著。

“你頭暈不暈呀?有沒有想吐?”安以然根本就扶不動他,抱著他身軀讓他把胳膊搭在她肩上,艱難的上樓。是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喝多,但是他走得很慢,踩穩了才動。

“有一點。”沈祭梵低聲道,聲音還挺清晰。

其實沈祭梵意識已經飛遠了,就連自己的聲音都在遙遠的天邊飄著。但麵上是真看不出什麼問題,依然冷硬鎮定著,除了有些慢之外,就連晃一晃形都沒有。

“約克醫生說馬上會送點藥過來,吃了就好了。”安以然低聲說著,總算是上樓了,其實她一點作用都沒起到,卻反而是把自己累得夠嗆。

沈祭梵推門進屋,進了屋,意識就飛了。在房間外麵他得保持自己的形象,進了屋子就不用了,所以這一刻就徹底醉了過去,大步走進去將整個高大的身軀摔上床麵,不動了。

安以然進衛生間,擰了熱毛巾給沈祭梵擦臉,擦手,完了後又給他把腳上的襪子脫了,衣服全扒了。平時吧,沈祭梵是沒少伺候她,真的,他給她脫衣服穿衣服那就是眨眼間的功夫,無比之輕鬆。可今兒換成她來伺候他,得,之艱難!

安以然趴在床上解開沈祭梵麵前的紐扣,再扯開他的皮帶,倒是都解開了,可他本身重量在那,完全拖不動啊。安以然換了姿勢跪在他麵前,抬著他的腿給拽褲子,沒多久就已經滿頭大汗了。可任憑她怎麼折騰,沈祭梵愣是紋絲不動。

要不是看到他胸腔依然在起伏,安以然還真擔心他醉死了,真的就是一動不動啊。

“沈祭梵,老公,你可不可以晚一點再睡啊?我拖不動你呀!”安以然哈著氣哀嚎。

歇夠了還得繼續啊,難不成讓他就這麼躺在床上了?她也沒那麼沒良心,第一次伺候醉酒的人,再怎麼經驗也得把他照顧妥當了。不然,她這老婆也太低能了吧。

也真是,結婚十五年了,不,加上他們認識的這麼多年,沈祭梵哪有這樣醉得不省人事過?他對飲酒過量這方麵向來控製得很嚴謹,今天是真的破例了。

“喝不了就別喝啊,他們還不都是看你今天好說話了才灌你的。你喝不了就算當場下臉子他們也不敢說什麼的,真是的,誰讓你自己逞能了。還拖我大哥下水,你們這些男人,拚什麼麵子啊,非要把人喝倒了才算真男人嘛?”安以然抱著沈祭梵雙腿,直接趴下去了,一點一點的把他身上的褲子褪下來,然後趴在他身上歇氣兒。

褲子給拽下來了,還有衣服呢,這可算是要老命了。想把他翻個身吧,得,推都推不動,更別想著要翻身了。沈祭梵這身形,是往彪悍裏長。都說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骨骼會縮,安以然就盼著他縮短點了,實在是她平時都在仰望他啊。

可沈祭梵真不是那樣,以前身體結實但勻稱,如今是真的壯了,倒不是有贅肉什麼的,一塊塊的,全都是肌肉啊。安以然摸了一把沈祭梵的的肌肉,他吧,就是太在意自己的身體的線條了,似乎近兩年他迷上了肌肉的線條,所以以前勻稱的身體如今是肌肉噴發,特別是肩膀胳膊和胸膛,肌肉一大塊,人就壯了。

沈祭梵現在穿以前的衣服穿不了,胳膊塞不下,可想他讓自己壯了多少。

安以然就挺討厭他這樣的,他現在運動鍛煉的時候也強壓著她了,隨她高興,想動就動,不想動早上睡大覺也行,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可運動的時機的。可沈祭梵越是這樣,安以然壓力就越大,她要是變醜了,他被別的小妖精勾引跑了怎麼辦?

所以啊,這兩年安以然是在強壓下堅持跑美容院,堅持練有氧瑜伽。可要隔她自己來說,她願意嗎?當然不願意,她就是在家窩著都懶得動一下的那種好不好。

安以然推不動沈祭梵,張口狠狠在他肩膀咬了個月牙兒印,“肯定又重了,討厭鬼!”

安以然當初很明確的告訴沈祭梵,她不喜歡老黑,很討厭老黑。說他千萬別把自己弄得跟老黑一樣的身體,她會很反感的。可如今,好得很,他成功成了她反感的體型。

黑人中有不少大高個兒,肌肉又壯又結實的,五六十,甚至有些七八十了依然還有著威風凜凜的體魄。不排除有一類人特別迷老黑的肌肉線條,時下也有不少年輕人都在積極健身朝那種體型奔。也不乏女人喜歡肌肉明顯一些的男人,可安以然是真不喜歡。

瞧她就那麼點兒個頭兒了,她現在拉著女兒跟沈祭梵並排走出去,十有八九的人都把她當沈祭梵的女兒看,她跟他對比,她就是一小隻,一小小隻,她自卑啊。

孫烙今天看到安以然時候還誇了句沈祭梵,說這位爺越來越有型了。安以然當下就白眼兒連翻,她看來,孫烙這樣的就很不錯,身體勻稱就很好了,附加那麼多肌肉,不是給身體增加負荷嗎?要是肌肉好,女人為什麼永遠不滅減肥的心?

身體勻稱的男人入眼一看,那是舒服,看了孫烙之後再看沈祭梵,得,一座巍峨的山,突兀兀的瞬間給砸進了眼眶裏。舒服嗎?NO!是負擔!

安以然坐在沈祭梵頭上方,抱著他的頭,一點一點把他上身抬起來,往後費力的扯他身上的衣服。就給他脫衣服這事兒,直接去了大半小時,真是夠折騰人的。

安以然他找來睡袍,搗鼓了會兒,得,裸睡吧,裸睡舒服。她實在是沒那力氣給他再穿上了,跟頭象一樣,拖都不拖動。衣服給扔床上,被子一蓋,完事兒。

她倒也真能狠得下心,要換成她,喝醉了這位爺哪次不是整夜給守著,怕她渴了,怕她睡得不舒服,那是比自己喝多了還上心。現在換成他,得,姑奶奶直接給撂了。

約克送來了藥,主要是解酒和護胃的,得保護胃,沈祭梵那胃本來就還在調理中,可不能出任何岔子。安以然接過藥給弄成粉後衝水給沈祭梵端了去,喂水可比喂藥輕鬆多了。

約克瞅著安以然那動作,別說,還真是聰明了一回,液體自然比固體物更容易讓身體吸收。看著安以然上樓,約克也轉身走了。

沈祭梵晚上大概九點左右醒來的,安以然人沈斯涵屋裏,守著沈斯涵寫作業呢。

沈祭梵動了下,胃裏頂得難受,撐起身時有些頭暈目眩,在床上坐了會兒才稍微好點。

“然然,然然?”沈祭梵大聲喊了兩聲,沒人應。下意識伸手解領帶,這一抬手,得,光溜溜一片。

沈祭梵愣了下,瞬間心底一股無名火起,她就是這麼對他的?屋裏黑洞洞的,沒有開燈,悶熱得不能呼吸,這小畜生,燈不開,空調不開就算了,窗簾還遮得嚴嚴實實,被子還給他裹得緊緊的,怎麼著,這是怕熱不死他是不是?

反手按了床頭燈,好在沒把他身上脫下來的衣服扔一地,給擱在了沙發上,摸到了手機,給安以然撥過去。那邊安以然接電話時候也沒看,很快就接了,因為沈斯涵在寫作業,她不能打擾女兒學習不是?拿著電話就出去了。

安以然還沒出聲了,沈祭梵幹涸的喉嚨先出聲了:“野哪兒去了,緊著滾回來!”

說完就撂了手機,真是火大啊。他在他眼裏是不是抵不過沈斯涵三分之一?她喝醉了他是怎麼照顧她的,如今瞧瞧,她又是怎麼對他的?真是養了頭白眼兒狼。

沈祭梵胃裏不舒服,接了杯水喝,剛遞嘴邊時候,卻在下一刻直接把被子給碎了。

“嘭——”一聲杯子摔地上,瓷片破裂的聲音異常刺耳,碎片碎了一地。

安以然正好推門進來,聽見聲響趕緊跑過去,“怎麼了,沈祭梵怎麼了?”看著一地的碎片和水,反應過來:“要喝水對嗎?你叫我給你倒嘛,你先坐下,先坐下。”

安以然隻以為他還沒醒酒,想喝水結果杯子沒拿穩碎地上了。推著沈祭梵坐床上,然後說:“暫時用我的杯子喝一點好不好?”安以然沒聽到回應,回頭看他。

沈祭梵那雙眼睛,銳利得跟隻獵鷹一般,異常犀利。安以然有些小驚,快速倒了杯溫水,然後端著杯子往他身邊走去,杯子遞給他,小聲的問:“怎麼了呀?是不是不舒服?”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呀,很難受嗎?

“要不要我再給約克醫生打個電話,請他再拿點藥過來?”安以然試著詢問,杯子又往沈祭梵麵前遞了下,他還是沒有要接的意思,一雙眼睛犀利的盯著她的臉看。

安以然不知道沈祭梵這是怎麼了,她從來沒遇到過他喝醉酒的時候,不知道他喝醉酒後是什麼樣的反應。所以也不清楚他此刻是清醒的還是在酒醉的過程中,更不清楚他這眼神是個什麼意思,手上端的水就一直杯尷尬的停在他麵前。

安以然被沈祭梵那眼神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忽然從腳底板兒竄上來了一股涼氣,目光透著些許懼意,不會是,鬼上身了吧?他這樣子,實在是太恐怖了。

“沈祭梵,你還要不要喝水?”安以然把水往他麵前遞,然後又把杯子口往他唇邊蹭。

沈祭梵伸手握著杯子往她嘴邊推,安以然抵不過他,隻能順勢就喝了口。沈祭梵出聲道:“我的。”言下之意是別咽下去,那是給他的。

可安以然沒明白,沈祭梵站起身,健碩的身軀就貼上了她。幾乎就是赤身裸體了,抬手扣著安以然後腦,附唇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通,靈活強勢的舌頭大力闖進她口中,吸取著溫室裏的津液。火舌在她口中狂掃,舔著濕潤的蜜意大口吞下,用力往她嘴裏頂,撐得安以然嘴巴又痛又木,痛苦的喊停,伸手推他。

沈祭梵吐著灼熱的熱氣離開她的唇,安以然立馬抬手捂著嘴巴,然後抬眼瞪他:“好痛的,沈祭梵你差點咬到我舌頭。”舌根都差點被他連根拔起來,幹嘛那麼用力啊?

沈祭梵依然扣著她後腦,帶著危險的目光冷睨著她。

安以然撇了下嘴,說一說他還不高興,本來就是,舌頭都快被他拔了下來。

沈祭梵握著她拿杯子的手,低聲道:“渴了,要喝水。”

“呐,給你……”沈祭梵卻將杯子往她嘴邊遞,杯沿抵在下唇瓣上,“喝。”

安以然泄氣,明白了,他要她喂他呀?喝醉酒的人果真都這麼無理取鬧嗎?連沈祭梵也跟變了個人似的,也不知道她自己喝醉了是什麼樣子。

含了大口水,嘟著嘴巴往他嘴邊湊,嗚嗚著聲兒讓他快點,她喂他。

沈祭梵附唇咬咬她嘴巴,然後火舌再度竄進去。得,這瞬間大半給安以然自己吞了,實在是有些沒料到他進來得這麼猛,差點嗆到自己。

沈祭梵摔了杯子,抱著安以然翻到床上去了。摔上床那瞬間,安以然被壓得差點兒眼冒金星。當下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忍不住喊了句:“好重啊!”他是不是該減肥了啊?這會壓死人的。

沈祭梵捧著她的臉發了狠的深吻,含著哪兒就用力的吸哪兒,又吸又啃。安以然連連推他,心裏直哭。沈祭梵喝醉了就變狗了,咬得她好痛,這是要從她身上咬下塊肉來嗎?

安以然一張白嫩嫩的臉瞬間就被沈祭梵給啃咬得通紅,弄了她一臉的口水。安以然連連擦臉,沈祭梵即刻箍住她雙手手腕,沉聲道:“嫌棄?”

“不是嫌棄,好臭,你口水好臭,全是酒味兒,熏死我了沈祭梵!”安以然一點不給麵子的大喊,要別的時候,沈祭梵可能會將就著她,立馬起身去漱口,可現在,他不。

嫌他臭是吧?那他就讓她也一起臭。捧著她的臉一通發瘋似的亂親,靈活的龍舌在她臉上又舔又吸。安以然那個火兒啊,蹭蹭蹭直上。他都多少年沒這樣了,怎麼,難道這是喝了酒後就現原形了嗎?

喝醉酒的男人是需要哄的,可安以然不懂這個理兒啊,他弄她,她就討厭,可勁兒的討厭,他親一下,她就擦一下。剛才還沒嫌棄來著,這會兒他故意這麼來了,她就真嫌棄上了。

沈祭梵被她那嫌棄樣兒弄火了,來氣了,直接跨在她身上狠狠壓著她,怒聲道:“就這麼嫌棄?為了讓你高興,幾年前就在計劃給補辦個婚禮,今天的結婚紀念日,想給你個驚喜,你非但不領情,差點就當眾走人了。然然,我在你心裏,就該是這麼欠嗎?是不是我做什麼都不合你心意?你有沈斯涵了,我這個老公真就是可有可無?”

安以然被沈祭梵噴灑在臉上的熱氣噴得有些暈,頓了下才大聲說:“沒有,不是的,我沒有嫌棄,今天的酒宴,好吧,是驚喜,我很高興啊,我也感動了嘛。我想走人是因為自己哭得好難看,覺得好丟臉才想走,沒有因為不滿意你的安排呀。後來不高興,是因為你都不聽我說的,讓你別喝那麼多,你病才好呀。那麼多人在,我那麼勸你你都不聽,我也很沒麵子好不好?好吧,不說這個,約克醫生都阻止了好多次。要不是真的不可以那麼喝,約克醫生會阻止你嗎?”

安以然扯著嗓子亂七八糟吼了一通,不行,她快被斷氣了,被他壓得胸口都堵住了。

“你先起開些好不好?我要斷氣了啦!”安以然粗聲粗氣的吼他。

沈祭梵倒是被她那一通喊話給喊清醒了,妒夫啊,亂吃飛醋。

瞧吧,人都是為他好來著,壓根兒就沒他想的那樣。當即坐起來了身,伸手輕易而舉就把安以然給拽了起來。瞧瞧,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

想想下午時候,安以然費了多大勁兒都沒推動他一下,可他輕輕巧巧就把她給提了起來。

安以然漲紅著臉惡狠狠的瞪著沈祭梵,狠狠的咬牙,不高興,很不高興。

“你就是這麼照顧一個酒醉的人?衣服扒掉就算完事?”沈祭梵開始秋後算賬。

“拜托,誰讓你長這些這些的?”安以然伸手可勁兒的戳了幾下他身上的肌肉,然後繼續咬牙切齒道:“沈祭梵,你也該減肥了吧?長這麼大塊頭我根本就推不動。我也想給你把衣服穿得好好的啊,可你自己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沒有辦法的嘛。”

沈祭梵挑眉,垂眼看了眼身上肌理分明的肌肉。她是說過幾次不喜歡大塊兒頭,因為她個兒小。可他以為她那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她是真排斥啊。

安以然看他竟然還欣賞起來了,當了下氣得一陣無語。頓了頓,伸手又用力的戳戳他厚實的肩膀上,火大的說:“你看你看,多厚的肉?跟隻黑猩猩一樣,難看死了。”

沈祭梵當即麵色全黑,這,這該死的小畜生!

得,不說這個,換一個,“燈也開,空調不開,這都算了,窗戶也關得死死的,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這都算了,這麼熱的天,你給還我裹一層被子,怎麼,想熱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