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婚典(大結局)(2 / 3)

安以然翻了記白眼,好吧,這個是她的失誤,她還真忘了給他開燈和開空調。

不過,她還是有話說,隻不過底氣已經不如剛才那般足了,哼哼聲道:“那個,那個給你蓋被子,是想讓你排汗呀。排汗也是排泄的一種方式嘛,我隻是想讓你多出點汗,快點把酒精排除去,我也是為你好的。還有,那個,沒開窗戶,那不是因為你沒穿衣服嘛,我要是開了窗,萬一你被子起開了呢?風一進來,你就走光了礙,再萬一被人偷拍到……哈哈,想多了哈,反正,我還是為你著想的。沒開空調是因為你在排汗,不能開空調。”安以然是越說越有底氣,好像就跟真的似地,挺了挺胸脯說:“而且,你那會兒睡得多沉啊,我咬了你你都沒有反應的,開了空調,很容易感冒的。”

瞧,是不是都是他好的?安以然挑高了眉眼,得意的望著他,等著他說話呢。

沈祭梵是徹底敗給她了,得,她都有理由。往後他還是自己多注意點兒,指望她啊?別到時候被這小畜生給折騰死了都還不知道為什麼。

安以然推推沈祭梵,又低聲問:“你好點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啊?我給你拿東西來好不好?”

沈祭梵那無奈的情緒當下被她這幾句聞言軟語給哄得什麼都沒了,歎口氣,得,他就是上輩子欠她的。要不然怎麼能遇到這麼個克星?

“去吧。”沈祭梵出聲道,摔杯子那會兒想掐死她的那心思完全跑沒了,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

安以然笑眯眯往他麵前湊過去,抱著他的臉親了下,表揚的出聲讚道:“對嘛,有話就要好好說嘛,亂發脾氣是不對的,我會害怕。看吧,隻要你願意,沒有什麼不能溝通的,對吧?我給你拿吃的去哈,你等等我。”

沈祭梵有些啼笑皆非,抬手忍不住用力捏了下她的臉,這小畜生,還真是得意忘形了。

安以然跑出去後,沈祭梵進了衛生間,胃裏不是那麼舒服,回升上來的氣息全都是濃濃的酒氣。能吐還是吐出來的好,酒水要全被身體吸收就太傷胃。

安以然從樓下上來,沈祭梵剛好從衛生間出來,頭有些暈沉,並不是那麼舒服。

“吃吧,我熱好了。”安以然把餐盤放在琉璃台上,會頭看他,愣了下:“你吐了呀?”

臉色可真難看礙,安以然走過去扶他,抱著他胳膊,剛還暖烘烘的身軀,這會兒就冰冰涼了。安以然把空調調回了些溫度,搓著他的手:“還是要排排汗才好得快嘛。”

沈祭梵喝了醒酒的熱湯就睡了,安以然還在那勸他吃東西呢。沈祭梵沒出聲,安以然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得,爺根本就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安以然站了站,好吧,不吃算了,酒醉的人最大。收拾好又把東西送下樓,來來回回的跑。

沈祭梵不動就好一點,動一下胃裏難受頭也沉,等著安以然再進來,擺手讓她過去。

安以然巴巴的爬上床,趴在他身邊,“沈祭梵,你是不是很難受啊?要不要叫約克醫生?”

“不用。”沈祭梵抬手大掌卡在她脖子後麵,這是為了不讓她忽然又跑了。

安以然就趴在他胸膛上,等著他說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他胸膛,“你好點沒有?”

“嗯。”沈祭梵低低應著,並沒抬眼看她。安以然頭搭在他胸膛上,不時晃來晃去。

沈祭梵緩了會兒,低聲道:“然然,我們的婚禮,在西班牙辦,好嗎?”

安以然愣了下,猛地抬起頭來看他,“辦婚禮?什麼婚禮,誰的,我們的嗎?”

今天的不算嗎?他會特意記得結婚紀念日,這就已經令她很欣喜了,還要補辦婚禮嗎?

“是,我們的。”沈祭梵低聲應著,大概有點年紀了吧,所以願意做些值得回憶的事情。

安以然那個美啊,沈祭梵這兩年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他以前可是最不喜歡弄這些花樣的,她都說好多次他欠她婚禮了,可他都沒回應。現在怎麼忽然想辦婚禮了?

“想著給你個驚喜,可今天並不如我設想的如意,還是先告訴你。”沈祭梵低低的出聲。

安以然連連點頭,“對對,是應該告訴我,這樣我才會準備啊。我要穿婚紗,婚紗我得先看看,先挑選吧?你說了不算呀,這個得我自己挑。還有還有,婚禮的事情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好不好?你要是這也不打算告訴我的話,我就真的會生氣了。”

瞧瞧,一說辦婚禮,她是一個哽兒都沒有直接就答應了,可想她對這婚禮盼了多久。

聽見她高揚歡快的聲音,沈祭梵忍不住起開眼皮子看她。果然如他所料,她正眉開眼笑呢。抬手捏了下她下巴,低聲道:“現在告訴你,不晚。”

安以然這就在計劃著,去西班牙辦婚禮啊,也好啊。婚宴當天,總能夠看到她兒子了吧?

說著就跳下床去,拿著紙筆過來,把邀請的人給寫在紙上。沈祭梵微微挑了下眉,今天這酒宴邀請的就是她這邊的家人和朋友,難不成在西班牙辦婚禮的時候,她還想把今天的人也全都搬過去?早知道她這麼不嫌麻煩,就該辦辦一場,直接定在西班牙了。

安以然寫的是最親近的幾個,也是考慮了今天已經喝了他們結婚紀念日的酒了,別的人就不再請了吧。就為他們倆這事兒,人家還要隨兩次份子錢,白白就給人添了負擔。

所以最後也就請了安家自己人,和錢麗一家子,其他的,像公司的人一個也沒再請。

“沈祭梵,這樣可以嗎?我邀請我家裏人和錢麗他們吧?”安以然算了下人數,然後不確定的看著沈祭梵,她知道他在西班牙那邊辦婚禮,去婚禮現場的可就不是一般的朋友了。很有可能連王室的人都會參與的,所以她帶這邊的人過去,也是有一點不方便。

沈祭梵點頭,低聲道:“你想怎麼樣都行。”

“不會不方便嗎?”安以然趕緊把頭湊上去,“你那邊的人,他們,不是都很不願意接觸平民嗎?”不是她胡說,至少她感覺到的就是這樣,階級矛盾嘛,不可避免的。

“沒關係。”沈祭梵聲音依然低低的,眼睛閉上,沒看他,隨她怎麼來都可以。

安以然在沈祭梵臉上親了親,趴在他身上就睡了過去,半點沒覺得這麼壓著人,爺會不會不舒服,身子整個掛在他身上很快就沒了意識。

魏崢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查到小小姐的下落,近幾年不少人潛入皇家訓練營,結果一無所獲。

西格倒是在這方麵做得極為隱秘,這些年來,他早已經建立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西格近幾年並沒有回西班牙,一是為了避開卡洛斯二世對他的發難。再一個,他需要自己的經濟後盾。在西班牙無論他有任何的動作,他那聰明的大哥和虎視眈眈的曼德王妃怎麼會發現不了。唯有離開馬德裏,甚至西班牙,他才能放手做自己的。

伯恩公爵倒是出手闊綽,送了兩座礦給他。西格腦子好使,兩座礦已經讓他在短短幾年內坐擁令人驚歎的財富。

許多在歐洲挖苦的亞洲人,特別是中國人。這些人群有個共同點就是隻看眼前利益,對於非洲采礦業的法律半點不懂。西格在到達非洲之前跟各大氏族取得達成了利益平衡,並用貴族的名義與Z國的大型礦工業公司合作,而最終取得的利益均分。

當然,從西格目前所獲得的財富與提供身份給他的大氏族來看,這利益的分配並不如合約上寫的那般。大概,隻有千分之一或者萬分之一。

但如今的西班牙貴族中,真正能獨當一麵的能人少之又少,西格要選擇的自然也不會挑選有精明當家人坐鎮的大氏族。他要的是與他合作的和大世家最後成為他手中的傀儡,隻要他每年支配一筆在他們看起來高昂的利益,那些愚蠢的西班牙貴族們便會爭前恐後的找上門來。

基於首次的成功,西格經常打著不同貴族的名號在中國招攬合作對象,走的,就是法律空子。

西格擁有的兩座鐵礦量也很大,足有上億噸,並且可喜的是含鐵量都非常的高,接近百分之六十的含鐵量。而西格為什麼直奔Z國找合作商,原因就是因為Z國的需求大,並且,在Z國並沒有這麼好的礦產。中國鐵礦平均水平才百分之三十,鐵含量在百分之六十四以上就可以直接煉鋼了,這是中國礦產公司青睞非洲礦產的最直接原因。

要知道,在非洲當地每噸才買五十美分的鐵礦,到港口就是成了二十美元,出港的話就會再加。成本費全套在了運輸上,而運到中國時,就要賣到八十美元以上。

中國大量缺此方麵的礦產,自然就有專門的礦產業公司是做這個。而把目光投放在貧瘠的非洲,這是大多礦產業公司的做法。亞洲勞動力密集,去非洲采礦的工人亦是不少。

西格隻要釣上一家大型礦產業公司,兩方促成合作後,就一年的利益,都能抵非洲某些國家一年的軍事開資,可想他在這中間做了多大的手腳。

中國人當然知道隻要解決了運輸問題,那麼拿到的利益將會翻倍。所以多的是大企業向西格拋去橄欖枝,願意合作。國內當下根本找不到懂歐洲礦產業法律體係的律師,懂的大都是歐美發達國家的專業類法律,所以在簽訂合約上,西格占了大優勢。

西格礦產的鐵含量接近百分之六十,而其中的鈦含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二,當然,就算鐵的含量在Z國來說,也算富礦了。這當中,除了鈦和鐵,裏麵含有的雜質比如硫,磷等,都隻在千分之幾,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那是氧啊。

礦石當中,幾乎所有的鐵和鈦都是以氧化鐵和氧化鈦的形式存在的。可以換個說法,比如百分之百的氧化鐵礦石中鐵的含量是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二,算一算,這樣的礦石基本上就是氧化鐵和氧化鈦的混合物,並且基本上沒有其他的成分。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很好的鈦鐵伴生礦。當然,如果拿到西格礦產的樣品,技術人員一分析,也能發現。

西格就是打著冶鐵的幌子,要拉中國人投資建造加工廠以此達到雙贏。不,實際上他是就是要把礦石中的氧化鈦分離出去,剩下的就是鐵了。也就是說,西格要建造的,並不是鐵礦石的加工廠,而是一個鈦的分離廠。

所以西格選擇的合作對象是在Z國國內的大型礦產企業,因為這投資工廠是國內鐵礦石的兩百倍以上。但,即便是投資遠遠高於國內,按照合約上的分成和利益算,國內企業也能從中獲取所謂的暴利,有這樣的前提,即便是投資高,同樣有人前赴後繼。

西格的目的不在鐵,而是鈦。鈦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軍事和戰略材料之一,並且鈦在國際上的價格是十幾美元一公斤。反觀鐵礦石,在除去七啦八啦的運輸費什麼的,最多的價值也就十美元一噸,所以兩種物質價格相差一千倍。

可想而知,西格這小子在中間謀取了怎樣的暴利。

而他在將分離出來的鈦全部占有之後,對Z國人便聲稱當做垃圾處理了。他占去百分之九十九的純利之後,還要分享雙方鐵礦石的利潤。

換個簡單的說法,也就是說,Z國人投入全部的資金,承擔全部的風險和運營成本,西格獲得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淨利潤後,Z國合作方得不到百分之一。

當然,這種背後的黑暗交易,作為Z國方的合作人是並不知道的。因為他們在得到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利潤時,便已經令他們欣喜若狂。

其實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鈦儲存量都在中國,並且Z國有大量的太鐵伴生礦,可冶煉分離技術並不成熟,由此導致鈦金屬無法分離和提取,也因此得不到利潤。

國內的做法,基本上是在把鐵冶煉了,剩下的就當礦渣扔掉。知道四川攀枝花麼?當年就是日本購買了攀枝花的礦渣,官方給的理由是運到日本鋪路。不,賊尖兒的小日本是把這所謂的“礦渣”,“垃圾”提煉分離,然後賣給美國,以獲取巨額利潤。

前麵說了,鈦是軍事戰略最重要的材料之一,老美不幹涉Z國采鐵礦石,是因為最終的鈦落到了老美手裏。老美自然不管這中間經過了幾手倒轉,隻要這玩意最後在他手裏就可以了。得,這些都是國際關係的平衡,暫且不多提。

西格當年抱走的女娃子,他給起名叫希諾·米,順著念就是米希諾。

人算不如天算,西格在這小女娃子身上打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幾經周轉,確實阻止了魏崢派出來幾波人,阻止了找她的人,卻沒想到天意弄人。

誰能料想到米希諾是帶著記憶出生的?西格是想著在米希諾七八歲大,她能記住些事情的時候,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這樣,他在米希諾的心裏就是高大的。

試想想,一個常年挨餓受凍,受盡磨難的小姑娘,忽然有一天一個天神一般的男子出現在她生活中,帶她離開地獄一般的生活,她會不感動?不感恩?

米希諾從會走路開始就在計劃著逃跑,五歲開始第一次逃出暗衛營。但她沒料到她身上被人裝了什麼玩意兒,是她在哪兒人都能找到她的。五歲六歲的時候,米希諾逃了不下百次。當然,在教官眼裏,她並不是逃跑,而是偷懶。

米希諾在七歲的時候出逃,後來被人扔去了非洲,跟著挖礦的人一起吃苦。

她還以為自己真的逃了出來,可這逃出來的命運並不好,基地外全都是食人獅啊,她才來不久就親眼看到過一個想逃走的工人被外麵的食人獅給吃了。

這丫頭,天賦異稟,過目不忘,語言能力極強,所謂的天才在她麵前也隻會羞憤的垂頭。

在礦產基地不見天日的混了兩年,總算是又逃了出來。可逃了出來吧,得,直接撞西格車上了,瞧這個倒黴催的。怕這天生倒黴勁兒都是遺傳到她媽媽的,不然這麼聰明的孩子,是吧?

西格鐵礦是含量中有百分之八以上,含鈦抬高的礦石可能會導致冶鐵過程中爆炸,米希諾就利用這個點,策劃了一起重大爆炸事故。把西格的廠子,也就是那座困了米希諾兩年的地方給轟成了平地。

這邊條件,也就是這個樣兒,可沒有出門就打車啊什麼的。這小身板兒逃出去了是好,這還得在出逃的過程中避開吃人肉的雄獅猛虎非洲豹。小丫頭就是咬著一口氣跑,橫豎都是一死,或許被活吞了也不是那麼可怕。

跑出去了吧,事兒就這麼湊巧,西格這廝良心發現了,正好裝模作樣的來接她來了。

米希諾自然不知道這些,瞅見有生物接近,立馬跑過去攔車,得,直接給逮上去了。

西格還納了悶兒了,難道這小東西是早就知道他今天要來接她?可想想,不對,這小畜生怎麼可能知道?她自以為從訓練營逃了出來,其實不然,就是西格想給她換個更“美好”的環境而已,這樣把她接走,她才更記得住。

西格對米希諾招招手,米希諾轉動著大眼珠子,想了下,好女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她還是先服從吧,總得靠這魂淡逃出去再說。

於是乎,髒兮兮,黑丘丘的小丫頭就往西格身上爬,很好,手上擦過西格白色的外套立馬起了一明顯的黑印子。米希諾忽然笑開了,外人看來是討好的笑,可其實是起鬼主意了。這當下立馬雙手抱住西格的胳膊,髒兮兮的小身子一個勁兒的往西格身上竄。

“大哥哥,謝謝你救了我,那邊爆炸了,我從裏麵跑出來的。”米希諾可憐兮兮的說。

西格臉子抽了幾抽,大掌當即卡在米希諾肩膀上,要她再小個兩三歲,他特定把她扔出去,可這不是頭一次見嘛,得給她留個好印象。咬著牙忍著,好大會兒後,直接把外套給脫了,拿著往米希諾臉上擦,狠狠的擦。

“阿卡,給瓶水來。”他就不相信擦不幹淨這張臉。

衣服倒了水,然後扣著米希諾的頭用力的給擦。白嫩細膩的皮膚透出來後西格緩緩點了頭,是,就是這小丫頭片子。很好,沒缺胳膊少腿兒的,跟她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地。特別是那雙眼睛,透亮得令人咂舌,活脫脫的從中國年畫上跳出來的娃娃似地,異常漂亮。就是,這身上髒了點,不過這顆頭,那是真漂亮,十足十的小美人胚子。

西格是拿男人的眼光在看米希諾,心裏在做著衡量,這小丫頭長大了絕對差不到哪去,畢竟她爹媽的好樣貌就擺在那。當老婆嘛,也還湊合,就她了。

“那邊什麼爆炸了?”西格低聲問,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溫柔。

“礦產基地爆炸了。”米希諾無視這人的態度老老實實的說,表現出一個小孩兒該有的膽怯。眼珠子水潤潤的,小嘴巴透紅透紅,輕輕抿一下,嘴角出現了極好看的弧度。

西格當即挑眉,這片山區就他的礦產在那邊,不是開玩笑的吧?爆炸?

抬手捏了下小丫頭的臉,真嫩啊,這小臉兒,著實可愛。西格倒是不介意把米希諾抱起來,讓她坐在腿上,盯著米希諾的臉看,小尤物,小狐狸精,揉著她的臉。心裏冷哼,這女人美了也不好,可千萬別背著他在外頭勾三搭四的,將來要是讓他發現這小畜生在外頭亂來,他就一槍崩了她。是他的,就得完完整整都屬於他。

這,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米希諾才多大點兒的娃兒?合著這廝就不能想別人的好,這一想就認為她要偷人,能說這是以己度人嗎?

前麵開車的阿卡回頭問了句:“先生,要去基地嗎?”原打算就去基地,可半途上就遇到了希諾小姐,這是去還不是去了?

“去,當然去。”西格那爪子就擱在米希諾臉上不放了,手感不錯,他還挺享受?

一到那邊,得,西格差點氣昏了過去,跳下車,“哪個王八羔子把爺的金錢窟給轟了的?”

這聲吼之後緊跟著地動山搖,大地震蕩,西格還沒意識到危險呢,阿卡卻已經嚇變了色,在車裏大聲喊:“先生,先生快上車,美洲豹……”

西格愣了下,他麼還以為他功力大增來著,那麼一吼天地都變色,原來不是他?

轉身往車邊跑,裏頭做得穩穩當當的米希諾小聲哼了句:“喊什麼呢?撕了他得了。”

阿卡微愣,回頭看了眼希諾小姐。米希諾抬起頭來從他甜甜一笑,差點兒萌翻了天。阿卡有些僵,這麼小就知道討好人,長大了,憑她那小模樣,還不得迷死人了去?

米希諾心裏怎麼想的?小丫頭在心裏說:等我長成了狐狸精,看我不整死你們!

她不認識西格?不,她認識。不是他,她能跟爹媽分開這麼多年?讓那個冒牌貨冒充了她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她找去Z國時,他們會不會認她,畢竟他們身邊有個冒牌貨啊。

她知道西格是誰,可她還得當不認識啊,不然怎麼能麻痹這隻狐狸逃跑呢?

等她回到Z國,找到親生父母後,上輩子和這輩子的血債,她會一並討回來。

下一刻一股強勁的風竄了進來,眨眼的速度,西格就坐進了車裏:“開車!”

“嘭!”一聲,一頭豹子撞了過來,差點將勁霸的越野雄風給撞翻了去。

米希諾倒吸了口涼氣,真的是美洲豹啊,這玩意兒攻擊力和殺傷力堪比大炮的說。

西格伸手一撈,米希諾就給撈上了身,抬手就掐她的肥嘟嘟的臉兒,大口喘著氣,猙獰的臉子,忍不住低咒了句,“真他麼要命!”

米希諾翻了記白眼兒,瞧那熊樣兒,大老爺們兒的還怕這?想她剛才一小姑娘還跑了這麼長一段路,怎麼就沒出什麼事?作惡多端的家夥,最好是被豹子撕掉他半邊屁股才好。

西格垂眼看了眼米希諾,頓了下,嘿,這小丫頭眼裏滿滿的是不屑呢。

狠狠捏了下她臉,喝道:“怎麼,看好戲呢?信不信爺把你扔出去喂那畜生?”

米希諾搖頭,笑得可愛極了,眨巴了兩下眼睛:“哥哥是好人。”

西格給堵了下,嘿,他麼活了這二十來個年頭,就這小丫頭慧眼識珠,看出了他是好人。

“嗯,對,哥哥是好人,往後你乖乖的亭湖啊,哥哥就把好東西都給你。”西格笑道。

米希諾晃了下腦袋,沒出聲了。不,是不願意搭理這魂淡,在想著怎麼逃出去。她還以為逃出了西格的地方,沒想到那礦產基地就是他的,難不成,她這幾年一直在他的監視中?

西格抱著米希諾的頭揉來搓去,就這麼點兒時間裏,竟然發現了這麼好的玩具,也太合心了。

西格回了西班牙,卡洛斯二世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讓他必須回國。

西格目前還不足以跟卡洛斯二世對著來,再是年少輕狂,也懂得什麼該什麼不該。這要是一個衝動,興許他真就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西蘭爾宮,西格在鋪著高級波斯地毯的地上坐著,背後就是沙發,可這人偏偏坐在了地上。手上拿著了張藍色的手封,晃來晃去,笑笑,按了內線:“希諾,上來。”

米希諾從諾大的大廳快步往樓上跑,穿過道道回廊,經過道道裝飾華麗的拱門,然後到了西格的寢殿。米希諾每走一步,腳上的鈴鐺就叮叮當當的脆響,風鈴一般好聽。

“哥哥。”米希諾在外麵敲門,清脆如同鈴聲一般好聽的聲音喊了句,等著裏麵的人回應。

“進來。”西格的聲音從裏麵響起,米希諾推門進去,乖乖的在他身邊蹲著:“哥哥?”

西格抬手捏了下米希諾的臉,這就是下意識的動作,這些天這動作做得倒是越發順暢了。

“有個有意思的地方,想不想去?”西格晃了下手裏的手封,垂眼看著米希諾嫩白如瓷的臉問。米希諾頭往他手上湊過去,西格直接把她臉扳正了再問:“去還是不去?”

“哥哥讓我去就去,哥哥不讓我就不去。”瞧瞧這話說的,可真漂亮。

西格手上的手封扔了,雙手把米希諾抱上身,抱著小小人兒在她圓乎乎的臉上親了下道:“這才乖,什麼都要以哥哥為中心,這就對了。”這麼不大點兒的小人兒,又會說漂亮話,能不哄得這自私陰險的小子心花怒放?他能想到這小女娃子是長了一顆二十歲的心?

瞧西格這愛不釋手的狀態,這不就說明米希諾的成功?

米希諾目光看著藍色手封,看清楚了手封上麵一對男女的樣貌,那是從婭赫公爵府府上送過來的請帖。上麵的人,赫然是婭赫公爵和妻子公爵夫人。

米希諾目光有些發直,她的父親,前世兩次相見,卻都隻來得及匆匆一瞥,便已過去。所以,她是真記不清楚父親長什麼樣兒了。倒是她那糊塗得過分母親,模樣她還記得清楚。隻是,這糊塗的母親啊,難道不知道她被抱走了嗎?身邊的那個冒牌貨難道有一丁點家族的影子嗎?這麼多年了,怎麼會還沒發現?

米希諾心裏認定了是父母親都還沒發現養了個冒牌貨的事,心裏多少是有怨恨的,可到底,他們也是被人設計的一方,他們能願意自己的孩子被換嗎?

得得,攤上了那麼個傻乎乎的母親,她認栽,認栽。父親母親不來找她,那她就去找他們吧?

“認識字嗎?”西格見米希諾一直盯著手封看,遂笑了下,伸手把手封拿了過來。

米希諾搖頭,不認識。西格直笑,低聲道:“我們小希諾不需要認識字,將來也能成為全西班牙最高貴的女人,相信哥哥,哥哥會給你最好的。”

“嗯。”米希諾點頭,西格的目的,米希諾已經猜到大半了,上一輩子對他的為人是認清楚了,但對他們的世界還不了解。這一世到底混了七八年,總算徹底看明白了麵前這偽善的年輕人,是有著怎樣的狼子野心。控製她,大抵是想讓他的計劃萬無一失吧。

婭赫公爵將要在加拉斯雅宮殿舉行婚禮,這一消息在王室和各大氏族中引起了不小的反應。大抵,也是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來,婭赫公爵確實還沒辦過婚禮儀式。

邀請貼上寫著婭赫公爵將牽手夫人走過第一個十五年的幸福生活,並將牽著她的手走過第二個十五年,第三個十五年,攜手一輩子,不離不棄。邀請函中有一封邀請信,信箋的顏色同樣是藍色的,上麵有熒光粉彙成花樣。邀請函的封麵是夢幻色係的藍紫色色調,也就是阿凡達電影兒采用的色係,美輪美奐的夢幻色係。

這是安以然喜歡的藍色,沈祭梵因為她的喜好,衣帽間裏放了不少藍色係的休閑服。這不是小妻子要求他要穿情侶裝來著?沈祭梵天生就是灰色調的人,不習慣身上有別的顏色,好在深藍色他還能接受。也好在安以然鍾情藍色了,她要愛上粉嘟嘟的色兒,那爺該如何是好?

婚禮這天,馬德裏整個古老而又充斥著現代化的城市上空都飄著甜蜜氣息,三個捆成束的愛心氣球,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紮在早上十點的時候準時在馬德裏廣場上空放飛。每一紮氣球上都掛著祝福,祝福今日舉行婚禮的婭赫公爵與公爵夫人一生幸福。

放飛的心形氣球與廣場上的和平鴿一起起飛,帶著祝福飛向遙遠的天際,將這一刻的幸福歡樂分享給所有市民。與此同時,婭赫公爵婚禮的消息由中央新聞與各家被授權的新聞媒體共同播出,各大露天的LED大熒幕上都是今日婚典的盛況,這令街頭行人紛紛駐足,過往車輛慢下速度抬眼都在關注著這曆史性的一刻。

婭赫公爵打破了世家貴族中沒有童話愛情的詛咒,攜手嬌妻慶祝十五年婚典。入場時的婭赫公爵闊別了新聞熒幕整整十二年,再一次出現在新聞大熒幕上時,他依然那邊挺拔偉岸,風采依舊,英氣逼人。而身邊穿著由世界著名婚紗設計師皮爾大師親手設計的“珍愛一生”婚紗的公爵夫人帶著幸福的微笑依偎在他身邊,兩人並立而站,落落大方的接受媒體的拍攝。婭赫公爵在牽著小妻子入場的之前對媒體和民眾說了這樣一番話:“我深愛著我的妻子,她讓我知道何為真正的成功男人。沒有她之前,我的生活一直處在冰天雪地的寒冬裏。在有了她之後,我即便赤身站在隆冬,也有暖意溫暖著我。她,是上帝賜給我最美好最珍貴的禮物,唯有好好珍藏疼惜,才不會辜負上帝對我的厚愛。”

大熒幕上,麵容依然深邃迷人的婭赫公爵這番話一出,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多少當年狂熱迷戀婭赫公爵的女人們為之尖叫失控。全都歇斯底裏在發問,為什麼上帝賜給公爵大人的禮物不是自己?而正憧憬著美好愛情的少女們則奉婭赫公爵為愛情騎士,王室貴族中也有愛情的,看,婭赫公爵就像所有人證明了他的愛情。

各大熒幕上婭赫公爵話落之後,拉著妻子的手,深情的吻著她手,“我愛你。”

他在對他的妻子說著最簡單卻最神聖深情的情話,那也是一生一世的誓言。

廣場,大街上,商場中,民眾家裏,出租車裏,餐廳酒店中,各個有屏幕能接受到時事新聞的地方都充斥著一片尖叫。全城歡騰,高漲的情緒與飛上天宮的千萬隻愛心氣球齊高。

婭赫公爵在麵對媒體鏡頭之後便小心扶著妻子踩上長長的紅地毯,往加拉斯雅宮殿中走去。媒體的鏡頭隻能帶到公爵和公爵夫人進宮殿的畫麵,後續報道便是宮殿內為了今天這場盛世婚典而做了哪些設計和準備,這,依然是令萬千女性為之尖叫的部分。

安以然穿著極美的婚紗挽著沈祭梵,一步一步踩得很小心,脖子上帶了朵藍色妖姬,花帶紮成了極漂亮的樣式,代替了鑽石項鏈,倒是清新別致。

在轉身背過媒體鏡頭時安以然鬆了口氣,抬眼望了眼沈祭梵,低聲道:“你什麼時候背的呀?都是誰給你寫的詞兒,我怎麼都不知道的?”

沈祭梵一愣,這小東西,她沒有半點感動就算了,竟然還懷疑起他的用心?這些話,可不是想聽就能聽到的。沈祭梵擰了下眉,大掌忍不住卡了下她腰。

“哈!”安以然當即驚呼一聲,立馬抬眼瞪他,這麼多人呢,要不要這麼對她?

沈祭梵垂眼,給了記警告的眼神,安以然衝他莞爾一笑,好吧,不說了還不行?

沈祭梵帶著安以然踩上直通往宮殿的紅毯,抬眼望去,彼岸便是滿載幸福的璀璨,有家人的期盼,好友的祝福。兩人緩緩往前走,兩邊的撒花瓣的仆人像揮著魔法棒的仙子,帶著美麗笑意為公爵夫婦這段路程錦上添花。

走進宮門時,早就等候著他們的沈昱謙和沈斯涵手捧著花束跟在他們後麵。十二歲的沈昱謙已經有一百八十公分淨高,稚氣未脫的麵上一片酷硬,麵目輪廓上清晰可見他父親的影子。白色西裝讓這孩子看起來成熟不少,背影上,就如大男孩子一般。

身邊的沈斯涵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走錯一步,腳下有花瓣,這讓她很惱,她害怕踩上花瓣跌倒眾而在父母婚禮上出醜。秀氣的小臉上是極其認真的表情,周圍人都說了什麼,她並沒有聽到,她的任務就是把路走好,一步一步的踩穩。

一家四口在掌聲中走進宮殿,身後的宮門緩緩合上,諾大的宮殿便成了全封閉式的大廳。大廳內的是魔幻的藍紫色燈光,通往宮殿大熒幕台前的依然是隻為婚禮主角鋪的紅地毯。地毯兩邊每隔一米便是白色的羅馬花柱,做成了長廊,虛構成了進入迷幻城堡的視覺效果。在入口的地方用藍色妖姬和粉色香檳搭了個城堡式的拱門,四根花海廊柱也分外亮眼。廊柱前方由四名身著宮殿禮服的年輕姑娘站著,頗有幾分古典韻味。

而宮殿內的一切,全都精細的布置過,宮殿門口掛的卡片上是入場賓客的祝福寄語,卡片依然是藍紫色,每一張卡片都是由風鈴掉下來的,上麵對應的是蜿蜒在牆麵上的花束。婚禮的主題花是藍色妖姬,配角是粉色香檳,而高雅純潔的百合花則成了點綴。

宮殿內席位依次排開,貴賓們帶著笑意入座,到場的貴賓人人打扮正式,不亞於國參加國宴。以魔幻色彩和藍色妖姬為主題的婚禮貫徹始終,就連每一處席位都用藍色妖姬來作為裝飾。桌麵上排列的透明玻璃杯中,餐巾中同樣插了朵粉色香檳,而在每台酒席台轉台中央,都放著以立式單層半球形的藍色妖姬和粉色香檳做成的燭台,下方配以少許綠葉,放眼一看,這大廳中處處花團錦簇,芳香四溢。

空中垂墜下來的是風鈴和剔透的水晶裝飾品,閉眼,跑開一切現實後再睜開眼,大有種置身在魔幻世界的感覺。唯美得令人驚歎,好像在夢中一樣,因為看到的並不真實。

沈祭梵與安以然互挽著走過花型拱門,婚禮便開始了。一對令人豔羨矚目的璧人在此起彼伏的掌聲中緩緩走進宮殿,台上主持人,嗬,不是別人,真是西格。

西格用著極其抒情的詞句描繪著兩人的過往,帶著美好祝願請兩人上台。

米希諾躲在台幕後望著原來越近的父母親,心在狂跳著。她一定要想辦法接近他們,失去了這次機會,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個八年才有機會。

沈祭梵拉著安以然的手,扶著她踩上台階,上台。整個背景在3D幻形下顯得越發不真實,飄在空中的花瓣和星星點點的繁星,似乎都近在眼前,可伸手一碰,卻隻是幻影。在新郎新娘上台之後,台前的冷煙花瞬間燃起,霎時間斑斕的色彩將諾大的宮殿渲染,幾乎迷暈了眾人的眼。而台麵上的煙霧此時也緩緩而起,抬眼一看,嗬,煞是漂亮,竟有種人在飄渺仙海中的感覺。

神父似乎是踩著飛碟而來的,即便是離台麵最近的賓客都沒有弄清楚從天而降的神父是怎麼出現的。飛碟,那顯然也是幻象,可神父確確實實就是從上麵下來的。

神父致辭,莊嚴而又神聖。沈祭梵緊握著安以然的手,靜等神父禱告完畢。

幕後的一對孩童緩緩上台,沈昱謙是打心底裏瞧不上沈斯涵,覺得他沈昱謙的妹妹,怎麼能嬌氣成那個樣子?剛才進入宮殿的時候,他自然很清楚的看到了沈斯涵的緊張,覺得小姑娘給他爸爸媽媽丟臉了。難道她不知道父親是什麼身份嗎?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丟人!

兩孩子一人捧了個漂亮的戒指盒,準備上台,因為馬上到他們出場了,父母要交換戒指。

可沈昱謙走了兩步,後麵人還沒跟上來呢,頓了下,回頭看了眼。結果這一看,當即愣了下,他就看到沈斯涵四腳朝天摔在地上,正痛苦的想要爬起來。可這當下,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了黑不溜秋的小丫頭片子,撿起沈斯涵摔地上的東西就走。

那丫頭那個黑,煤炭渣滓裏鑽出來的吧,簡直不忍直視。倒是那雙眼睛,賊亮。

沈昱謙以為那野丫頭是要搶著東西跑人,可沒想到那孩子竟然把東西好好的放在漂亮的小托盤上,趾高氣昂的端著走了出來。在沈昱謙麵前停住,低低說了句:“哥哥,我叫米希諾,我幫你好不好?”

沈昱謙唇際冷笑了下,這麼小的孩子就知道耍心機了,長大了還不成毒婦?可回頭看看沈斯涵,得,連個小黑妞兒都對付不了,也不知道平時都幹什麼去了,丟人!

沒說話,提步就朝台上走。當然,這也等於是默認了米希諾的做法。

米希諾心裏暗喜,捧著花盤快步跟上沈昱謙。心裏暗哼,不就是個十二三歲的臭小子,拽毛線拽?可米希諾知道那是她這一世的哥哥,想想,算了,勉強還是尊重下吧。

神父宣讀神經完畢,經典古老的誓詞詢問開始:“我將分別問二位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耐心聽完並回答。艾瑞斯·婭赫,您是否願意與安以然小姐攜手一生,按照神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麵前發誓與她結為一體。日後生活中,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愛您自己一樣愛她。無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沈祭梵表情嚴肅,頷首認真道。

“安以然小姐,您是否願意與艾瑞斯·婭赫攜手一生,按照神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麵前發誓與他結為一體。日後生活中,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您自己一樣愛他。無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安以然瑩白的小臉上同樣一片真摯,認真的回答。

神父帶著慈愛的笑意,繼續走著亙古不變的流程:“現在請兩位交換戒指,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愛,像最珍貴的禮物交給對方。神願你們的愛持久到永遠,圓形戒指將代表彼此讓愛毫無保留的給予對方,有始有終,用不破裂。”

神父嚴肅的致辭著,兩孩子手捧花盤已經將戒指送了過來,一左一右站在兩人身邊。

沈祭梵伸手將沈昱謙的花盤上的戒指取下來,目光掃過站在安以然身邊的小女娃微微愣了下,沈斯涵呢?不過想起沈斯涵膽子小,大抵是嚇著了,應該是魏崢臨時換人了吧。

戒指取出,輕輕戴進了安以然左手無名指上。安以然抿緊了唇,她現在好像哭啊。都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她竟然還會他而感動,心裏的暖意陣陣在翻湧。

沈祭梵將戒指套上她的手指,握著她手背親親吻了下,極認真極虔誠的吻著,然後抬眼看安以然。毫無意外的,她眼眶泛紅了,眼淚在眼眶裏閃閃而動。

沈祭梵溫和的笑笑,小笨蛋,這時候哭,有什麼丟人的?

抬手指腹輕輕擦著她滾下眼眶的淚滴,低聲道:“然然,給我戴戒指,嗯?”

安以然點頭,吸了下鼻子。她也真是太沒用了,又哭成這樣。轉身伸手拿戒指的時候驚了一跳,泛淚的瞳孔微微擴大了些許,這,這孩子,非洲來的?她女兒呢?

安以然方才那滿滿的感動愣是被這段小插曲給壓回去了,轉頭往幕後看去,她女兒沈斯涵哭兮兮的站在角落裏望著她呢,小臉上滿是淚水,大概是被人搶了她的風頭,氣得直哭。

安以然微微皺眉的看著身邊的小女娃子,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這是魏崢安排的?還是沈祭梵安排的?怎麼不是她的女兒啊?可憐了她女兒,躲在那角落哭成那樣,小丫頭鐵定生氣了。

安以然從花盤上取出戒指,米希諾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圓圓的望著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的母親,心裏分外著急的大聲喊:媽媽,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才是你的女兒。

“媽媽……”米希諾低低喊了句,安以然聽見了,抬眼看了她一眼,卻沒有任何反應。

安以然給沈祭梵戴上戒指,米希諾一咬牙,扔了花盤直接抱著安以然急急的說:“我才是你的女兒……”

聲音又急又慌,卻並沒有完整的喊出聲,因為同樣在台上的西格已經在勢頭不對的時候衝了上去,這瞬間卡在了米希諾脖子上,卡得這孩子喉嚨差點斷裂,小臉上青筋暴漲,兩眼白眼直翻,張口大喊的聲音隻能發出“嘶嘶”的嘶啞聲音,眼白瞬間充血。

安以然嚇壞了,當即拉了下西格,出聲道:“你對個孩子也這麼狠嗎?西格殿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快放手,難道你想在這樣的場合殺人嗎?”

西格舔著笑道:“小夫人,打擾了您和公爵大人的好日子,這小奴隸,殺她一兩個也沒什麼關係。這小東西是我從非洲難民窟撿回來的,別看小小年紀,心眼子多著呢,一見到權貴,總想攀著人把她買回去,就是嫌在我宮裏幹活太累了。小夫人,您可要多提防著她呀。”

回頭看了眼沈斯涵,再轉向安以然笑道:“瞧,您的寶貝女兒,不就是著了她的道兒?”

安以然無話可接了,她也知道那些從難民營裏出來的孩子,都有著常人不及的仇恨心裏。大多也都很有心計,黑市上的奴隸買賣,一個黑人還不如一條看家犬。

但許多貴族中都發生奴隸傷人事件,經常有報道稱主人家的財產被不起眼的奴隸洗劫一空。所以,別用多餘的同情心去同情那些在難民營裏吃不到飯喝不到水的人。因為,極有可能你救了他們,將來會死在他們手上,農夫和蛇的故事,安以然聽得也多了。

西格故意提到沈斯涵,安以然那心當下就變了,看了眼哭得慘兮兮的女兒,便沒再為米希諾說話。隻道:“既然是西格王子身邊的人,那還是帶走吧。”

西格笑著點頭,狠狠捏著米希諾的下巴,一伸手就把小丫頭提著走了。

沈昱謙轉頭看著幾乎已經暈過去的小黑妞兒,微微皺了眉頭,她剛才到底要說什麼?

沈祭梵抬手輕輕碰了下安以然的臉,半含無奈道:“你這多管閑事的性子啊……”

婚禮依然井然有序的進行著,神父站在那看著一切,巋然不動,待兩人示意下再道:“請相互宣誓。”

沈祭梵握著安以然的手,兩人麵對麵站著,認真道:“我會愛你,保護你,無論生病健康,我都依然陪著你,照顧你一生。”

“我,”安以然想了想,“我愛你,那個,”神父說的那些,她真的要重複一遍?沈祭梵垂眼看她,小笨蛋,又犯傻了是吧?安以然捧著沈祭梵的手望著他認認真真的說:“無論你在哪,我都陪著你,無論你是長胖了,變窮了,我的丈夫,都隻能是你。你的國家,就是我的國家,你信仰的神也是我信仰的神,我會努力配合你,努力成為好妻子,讓你無後顧之憂,讓我們的家,更溫暖。”

沈祭梵目光直直看著她,心底有些波動,懂了她那種要流淚的衝動。

安以然並沒有按照誓言宣誓,而神父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宣布兩人為神所婚配的,人不可分開,婚禮宣誓結束。新郎該吻新娘了,安以然心裏在翻著小白眼兒,想知道沈祭梵會不會當著這麼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的麵做這個動作。

可這想法剛一過,沈祭梵俯身扣著她後腦劈頭蓋臉就吻了下來。安以然一瞬間僵住,那個窘啊,她想說,吃到唇彩了啦——

西格提著米希諾轉進了宮殿的側邊的房間,在宮廊盡頭踹開了一間房。進門就把米希諾扔地上,摔上門,帶著狠戾森冷的笑意俯身,大掌狠狠捏著米希諾的下巴:“皮癢癢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不是真想攀上婭赫公爵府的人吧?”

對於米希諾忽然出現在台上,又忽然朝安以然撲去的行為,西格還沒有找個合理的解釋,但要他相信米希諾是知道了什麼,那是絕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想攀權貴。

米希諾狠狠咬著牙,眼珠子瞪得老大,本以為他帶她來這裏,是對她已經放鬆了警惕,可沒想到這該死的混蛋竟然把她全身給塗黑了,昨晚上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什麼藥水,皮都掉了一層可顏色是一點都沒有褪掉,她真怕這輩子都隻能當黑鬼了。

西格會這麼做,說到底還是防著她的。就看她臉,這樣子,即便是麵對麵見到父母,他們也認不出來,因為再怎麼基因變異,也變不出個黑人女兒出來。

“我隻是,隻是看到夫人好美,我隻想抱下她。”米希諾那口氣剛才緩過來,剛才差一點她就死在這魂淡手裏了,這會兒說話,喉嚨都疼得厲害:“哥哥,疼。”

手輕輕握著西格手腕,下巴啊,再用力就要碎了,你特麼輕點不行啊?

“知道疼了就給爺記住,往後要是再敢接觸婭赫家的人,看爺怎麼抽你!小希諾,記住了,你,是爺撿回來的奴隸,知道什麼是奴隸?”西格陰森森的出聲,眼底是不容忽視的狠辣。

米希諾顫抖了下,咬著唇,連連點頭。難道,她就要放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西格滿意的摸了下她的頭,起身道:“在我離開之前,你給我在這裏呆著。要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把你人進鱷魚池裏喂鱷魚!”

西格說往就走了出去,小畜生,想跟他耍花樣?當他是那麼好糊弄的?

西格是不相信米希諾知道些事情了,可那小畜生剛才的那動作,是巧合?不,天底下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謂的巧合。西格絕對相信這臭丫頭絕不會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可別小看了孩子的心思,他七八歲的時候,同樣不輸大人。他是怎麼走過來的童年,自然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何況,那小畜生是婭赫公爵的女兒。

看來,得查查她從礦產基地回來後,都接觸了些什麼人。宮殿裏的人,也該換新了。

米希諾隔了好大了會兒確認西格走遠了趕緊打開門,要她乖乖呆著不動?啐!傻的吧她?

就算父母現在不認她,她也要先逃離西格的魔掌。至於父母,他們本就是被蒙在鼓裏,看來,到時候要他們相信她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隻能做親子鑒定了。

換位想想,忽然冒了個黑不溜秋的小女孩說她是他們女兒,這換誰也不會相信。

這小丫頭,占翹的就是她的心態。想通了後怨恨什麼的瞬間就沒了,打開門一看,K——趕緊關上門退回去,阿卡和西格的親衛在外麵守著呢。

米希諾老氣橫秋的皺著眉頭,踱著小步子在屋裏走來走去,難道,西格這魂淡真的對她起疑了?不應該啊,他怎麼可能懷疑到她身上來?就算,就算剛才她衝動了些,讓西格心有所防範,但也不至於懷疑到她知道什麼事情才對。

這段時間,她並沒有任何破綻,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可不相信西格能神到那個地步。

米希諾推開窗戶,從吊簷上翻出去,腳下踩著不足五公分寬的邊沿往隔壁爬。

米希諾看了眼地麵,KAO,還挺高,還是移到羅馬柱邊順著下去吧,這麼跳下去,摔殘了可劃不來。深吸了口氣,手臂張開,緊緊貼著後麵雕刻著各種浮雕的牆麵,一點一點移動著。這眼看著就要靠近羅馬柱了吧,天外飛來顆鵝卵石。

“啊——”摔下去那就是意料中的事,小身子“嘭”地一聲著地,腦袋倒是在前一秒高高的抬起了,完全能看得出她有多麼在乎她那張小臉。

“哪個王八羔子算計老娘?”米希諾草地地上趴了會兒才喘了口氣,沒死啊,真是萬幸。

小身子動了動,還好,目測是沒有摔壞哪裏。但是,吐氣咋一股血腥氣上湧呢?

米希諾心裏在各種合計,半天都還沒爬起來。草地沙沙在響,米希諾抬眼,視線裏一雙白色皮鞋出現在麵前。米希諾忍不住伸出黑黝黝的爪子摸了下,真白啊,尤其是在她黑炭似地爪子對比之下。誰特麼這麼無聊,在扮白馬王子?

腦袋立馬仰得高高的,頭頂上的陽光灑下來真是紮疼了她的眼,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上前就拖著男孩子手臂套近乎:“哥哥,我叫米希諾,我很崇拜你的哦。”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西格王子阻止你接近我婭赫家族的人?”沈昱謙冷著臉子出聲,不動聲色的扒開她那黑不溜秋的爪子。

“我是,”說了你也不相信,告訴他,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哥哥,我是XX年八月八號上午十點五分在馬德意皇家醫院出生的,當時有個女孩兒比我早五分鍾出生。哥哥,你能幫我把這事告訴你父母嗎?”

沈昱謙冷笑,“有什麼特別之處?”

米希諾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你妹妹就是這個時候出聲的,同樣在馬德意皇家醫院。”

沈昱謙對這事不感興趣,轉身就要走。本以為西格在策劃什麼,能從這小黑妞身上問出些什麼來,原來是他想多了。

“你別走,等等,哥哥……”米希諾聲音剛出就被沈昱謙厲聲打斷:“閉嘴!”側目冷冷的看著她:“哥哥?你是什麼身份,你也配喊這兩個字?”

米希諾瞬間如當頭一棒,他麼貴族子弟都這樣?她也是出身貴族好不好?

賭一把,米希諾知道這事多一個人知道並不是好事,萬一消息走漏到西格那廝耳朵裏,她就是葬身魚腹的下場。眼瞅著沈昱謙要走,趕緊邁開小步子追上去:“你聽我說,你千萬不能告訴西格王子,也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你隻能告訴你的父母,可以嗎?”沈昱謙繃著臉子,顯得很沒有耐心。米希諾怕沈昱謙馬上要走,當即跑他麵前去,攤開雙手攔住他的前麵路,急急的出聲:“好吧,你不說話我全當你答應了。我是你的妹妹,你那個妹妹,是假的,我才是你妹妹。你要相信我的話,當初媽媽在生我的時候,被人調換了,爸爸媽媽都沒有發現……”

沈昱謙微微皺眉,忽而冷笑起來,原來是個小瘋子,怪不得適才西格王子下手並沒有留情:“皇家醫院?”沈昱謙反問出聲,皇家醫院會出這種錯?再者:“小瘋子,你可知我父是誰?再敢胡言亂語,我擰斷你脖子!給小爺起開。”

“我說的是真的,哥哥,你要相信我,哥哥……”米希諾攔不住沈昱謙,撲上前抱住他腿不放,特麼年紀小了,胳膊腿兒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除了撒潑耍渾真沒有別的辦法。

沈昱謙鼻端直冒火氣,側目,厲聲大喊:“西格王子,管好你家的小奴隸,再敢造謠生事,別怪小爺不客氣!”

米希諾一聽,嚇得麵如死灰,忙不迭地的鬆了雙手,瞪大了眼睛左右看。果真西格如旋風一般衝了過來,米希諾當即嚇得嗷嗷大叫,蹬著雙腿往後退。西格近身時,起手擰著米希諾上手就是一巴掌,怒喝道:“給少爺道歉!”

西格那一巴掌可真不輕,米希諾鼻血都給打出來了,被打得當場暈頭轉向找不著北。在地上爬了爬,腦子裏整個嗡嗡直響,嘴裏發出痛苦的申吟:“對不起,對不起。”

沈昱謙皺著眉,他似乎,沒有打女孩子的習慣,即便在訓練營,對方是女的,他也沒有跟女孩子動手過。西格這人,真是夠粗俗的,打女孩子不算,還打臉?下意識的瞧不上這種人作風狠辣的人,仗著是親王貴胄就亂來?

“西格王子家事當即,我就先走了。”沈昱謙沉著臉轉身就走,他可沒有多管閑事的毛病。

西格笑臉相送,米希諾痛苦的倒在地上。貴族的人,都是這麼冷血無情嗎?她的父親,亦是如此,她的兄長,這個出手狠辣的西格也是同樣的作風。天可憐見的,她命怎麼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