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果然好客。還記得多年前我也曾應曹兄的邀請來這瓊林樓吃過,當年的滋味如今已經忘卻,但曹兄當日席上的熱情與今日一模一樣,八年時間於你我仿若沒有什麼不同。”
江嘉豫的一番懷念之詞,讓周圍的眾人頓時恍然。
原來他們八年前就有交集。
當然也有少數幾人想起了八年前江嘉豫在嘉興考童生試時的舊事,那一段時間他們都曾聽聞江嘉豫被人舉報,而後又不了了之。
想起舊事的人中,恰有一個家世落魄的公子曾在官學府衙見證了曹剛勇與江嘉豫的對立。
“那曹剛勇看起來人模狗樣,謙虛熱情什麼的,我給你們說那都是他的偽裝。當年他舉報江兄,還說江兄是村子裏麵出來的泥腿子。那會兒我也很鄙視他,不過如今,倒是他傍上了好靠山,讓曹剛勇也敬上三分。”
“舉報,你說的真的假的?”
“你去問問當年的舊人。這也不是我亂編的,總有幾個還記著當年曹剛勇在官學府衙是怎麼背後罵江兄的。那會兒我年紀也不大,隻比江兄大三歲。”
“那你也算小神童了,能與江兄同屆應考。”
“神什麼?那一年,人家是案首,我沒上榜。”
“哈哈哈。”
在一陣陣笑聲中,這個段子也在人群中流傳開了。
江嘉豫最終還是沒有上樓,隻是提起八年前,曹剛勇就不得不聯想到當年自己的低頭,那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屈辱,因為低頭的對象是一個寒酸的小子。
隨著江嘉豫的入座,席間走出了一個呆頭呆腦模樣的書生。
“學生沈浩,久聞江兄盛名,今日得見,想與江兄比試一番。”
參加文會,被找上來比試不是第一回。
之前在堯村的學堂,就曾有駱家的子弟發出了戰術,比作詩、比背書、比算數、比文章、比丹青,甚至還有人比騎術,最誇張的一次,有熊孩子不服氣,提出要和江嘉豫比彈弓,都被她一一贏過。
比試,江嘉豫不怕。
“你先!”
江嘉豫眼睛都不帶眨巴的。
“什,什麼?你不問問我比什麼嗎?”沈浩瞪著眼睛問道,他的表情中透著一股子憨氣。
江嘉豫笑道,“不用問!若是我輸,自然是我技不如人;若是你輸,隻是證明我比你花了更多的精力和心思。輸贏兩種結果,我都不懼怕。”
沈浩覺著不服氣,“那你也可以不比,那是你的權利!”
哪裏有人張口就來比試,自己應下了,又說可以不比了。
真稀奇。
聽說自己可以不比,江嘉豫又坐了下來,“那我不比了。畢竟,贏多了,成就感就越來越少了。”
“你,你,”沈浩不再稱呼“江兄”,他繞來繞去,反而把自己饒了進去,“我要和你比書法!”
“那你看著!”
江嘉豫涼涼道,眾目睽睽不,隻見她左手從桌子上拎起一壺上好的竹葉青,順著她白皙的手指,酒壇開啟,竹葉青酒香四溢。
隨即,她右手抄起旁邊案台上的一支大號狼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