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他能怎麼回答?拒絕?那他的江山該怎麼辦?答應?那他這一世將要負多少人啊?
“臣妾隻求皇上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放開臣妾的手,可以嗎?”幾乎是祈求的語氣,她,西南王府驕傲的落月郡主,在愛情麵前,終究是變得卑微起來。
可惜,回答她的卻隻是更加長久的沉默。
淒然一笑,她幽然開口:“竟連這樣的請求都不能答應麼?都言君王無情,如此看來,若非心中有愛,又何來無情啊。臣妾自出生以來從未羨慕過任何人,自以為是天之驕女,而今,卻有些嫉妒蒼昭容了。”
“你依舊是無人能及的天之驕女。”
是的,她依舊是天之驕女,隻不過,跟他又有何關係呢?
此時的漓國再次陷入混亂中。
跟三年前的皇子奪位相比,這一次似乎要更加猛烈一些。
幽冷的月光照在清涼的湖麵上泛起粼粼波光。
橋頭,一抹白色身影卓然而立,銀色的長發在月下更添聖潔。
沐海城中的月橋,這個留下了蒼西西無數足跡的地方,如今已然隻剩下喧囂過後的沉寂與無邊的空曠。
眉間的糾結慢慢散開,化作一縷淡笑,眼前那個俏麗的身影再次浮現。
“西西,我回來了……”
心底的聲音蔓延至整個星空,讓原本的寂寥變得不再空靈。
紅牆之內,早已入夢的蒼西西似乎聽到了那遙遠的呼喚,她猛然驚醒,看著朦朧一片的四周。
看來是做夢了。她自嘲的笑了笑,突然覺得睡意全無,便披上外衣又坐在了窗前。
玉兒在外間已經睡熟,完全不知道蒼西西已經醒來。這些日子她前前後後小心翼翼的照料著蒼西西,也著實有些累了。
腹中的胎兒不知道是不是也被驚醒,蒼西西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震,像是孩兒在踢自己一般。
她有些欣喜的不敢呼吸,生怕剛剛的感覺是自己的錯覺。
靜下心來,屏住呼吸,果然,肚子裏又是一震,這下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是她肚子裏的孩兒在踢他了。
巨大的喜悅彌漫上她的心頭,她多麼希望現在這個時候玄夜能在她的身邊,聽聽她肚子裏他們的孩兒踢她時發出的聲音啊。
她開始想象她肚子裏麵的孩兒是男是女,男孩會長成什麼樣,女孩又會長成什麼樣,點點滴滴,萬種的可能性都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幸福溢滿了她小小的世界。
深宮的另一邊,孩子的父親正在為了他的江山社稷運籌帷幄。
李若安,趙承恩,於子忠,黃為,曹正這些他現在倚靠的大臣都被連夜召集到了禦書房商量大計。
明黃身影端坐在首位上,麵前的禦桌上堆滿了各種戰報文碟。
“愛卿可知道如若西南王派兵去支援孫翼龍,那如果顏墨荀的那幾個門生突然從南部沐海直接揮師北上,朕該拿什麼去抵擋?”冷峻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裏透露著一代君王的威嚴。
“這……這……”聽了玄夜的話,幾位大臣都麵麵相望,半天說不出一個對策。
最終,於子忠沉吟片刻道:“皇上忘了清妃娘娘還在內刑司關押著嗎?”
“愛卿的意思是?”不知道是真沒明白這其中的意思,還是故意要問,總之玄夜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看著於子忠。
“臣以為,皇上可借清妃娘娘的性命為要挾,爭取幾日的時間,派人去護國大將軍那裏遊說,命護國大將軍出兵來抗擊顏墨荀的門生聯軍。”以人質為要挾這是最小人的招數,但是關鍵時刻卻也不得不用了。
於子忠老謀深算的看著玄夜,他的心中早已斷定其實玄夜也是想用這方法,不過他乃九五之尊,自然不會說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那麼這個小人便由他來做吧。
果然,玄夜聽了於子忠的話,滿意的點頭。他沉聲道:“那麼此事便交給於愛卿去辦了。”
“臣領旨。”拱手點頭,於子忠彎腰恭敬道。
“皇上,這大將軍乃先皇心腹,豈會隨便聽於大人幾句話便忠於皇上您?”靜立在一旁的趙承恩突然拱手開口道。
趙承恩隱晦的暗示當年玄夜弑兄奪位逼死先皇的事,額頭上的冷汗悄然冒出。
“所以,朕才讓於愛卿去辦這件事,朕給了三年時間讓李旭德去想清楚這件事,若是他依舊死忠於父皇,那也不能怪朕無情了。”狹長的鳳目閃過一絲狠戾,是的,三年前因為玄夜突然奪位導致遠在最南邊的李旭德沒來得及揮兵阻止,待他帶著重兵趕到皇城時,先皇已經駕崩,他欲揮兵誅玄夜,但是顏墨荀的兵力強大,他勉強能與之抗衡,其餘的長郡侯和西南王卻一副盡管其變的樣子都按兵不動,加上玄夜乃皇族正宗唯一血脈,一旦玄夜滅亡,那麼他將背負著一世的謀朝篡位罪名,思去想來,沒有找到最好的法子,他一惱怒,帶著大軍又回到了南邊,自後不管玄夜如何召見,終是充耳不聞,玄夜因為手中無兵,倒也奈何不了他。而顏墨荀則一直沒敢去惹李旭德這隻大老虎,損兵折將的事他從來不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