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人有何把握能說動李旭德?”趙承恩轉臉看向於子忠,他開始暗暗估算著於子忠有何本事。
這些年於子忠在朝為官特別低調,基本保持著處變不驚的狀態。若不是他的女兒於悅容乃後宮恩寵萬千,現如今身懷龍嗣的容妃,想必玄夜怎麼著也不會對這樣一個陳府極深,忠奸不明的人如此信任。
於子忠聽了趙承恩的疑問,倒也不是很意外,他捋了捋長長的青須,回道:“趙大人有所不知,這李旭德與老夫乃同宗同師,少時學伴。隻不過後來他從武,而我卻從了文。”
“既然如此,那於大人為何早不去勸說,非要等到現在呢?”這個問題也是玄夜和其他人都想知道的。
神情微斂,於子忠拱手朝玄夜道:“微臣該死,請皇上恕罪。諸位可能不了解李旭德此人的性格,他雖說位居大將軍,手握重兵,但是為人極其正派。不管與他關係有多好的人,哪怕是他的親人,求他辦任何事情他都不願接受。我與他乃多年同窗,交情匪淺,至今為止從來未開口求過他任何事,他為官比我早,眼看著我一步步爬上來,深知我的艱辛,但也從未想過出手相助,這也是我為何能與他為友這麼多年的原因。此前朝中發生大事我不是沒想過出麵去請求他來支持皇上,但是,我隱約預感更大的事情還在後麵,因此不敢貿然向他開口,怕他答應了第一次,斷不會應第二次,故此才一直未去找過他。”
如此這般解釋一番,眾人總算是明白了於子忠的苦衷。如此看來,這於子忠果真是沉得住氣,心思縝密,想必這次他出手,李旭德應該多少會賣他一個麵子吧。
“那麼於大人此次有幾分把握?”李若安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他剛剛聽李旭德這麼一說,斷定他心中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三成。”很迅速的給出答案,於子忠話才說完,幾位大臣都倒吸一口冷氣。
而,玄夜則半眯著鳳目,一副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
“皇上,依臣之見,還是另尋他法吧,於大人這三成的把握實在是不可依靠啊。”趙承恩首先站出來提議道。
“另尋他法?愛卿倒是說出一個好法子來給朕聽聽看。”俊眉利落一挑,玄夜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趙承恩的身上。
“這……微臣暫時想不出。”臉色有些為難,趙承恩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好辦法,有的話早就獻出來了,還等到現在。
“於愛卿說有三成的把握,那朕就再給你七成的把握。禦龍寶劍,上斬昏君,下砍奸臣,朕現在欽賜於你,遊說成功,論功行賞,失敗,便就地自裁。”俊朗的臉上剛毅的線條尤為明顯,威嚴的霸氣讓人不敢忽視,聲音冷冽得容不得半分的推脫。
“臣領旨!”於子忠並沒有因為玄夜強硬的態度而心生害怕或者抵觸,相反的,他似乎很欣賞玄夜這樣處事,或許在他的心中,帝王本就該如此吧。
玄夜朝於子忠點點頭,接著目光一轉,對站在一邊的黃為問道:“黃愛卿,顏墨荀在刑部現在怎麼樣了?”
“回皇上,顏墨荀一直很安靜,不管如何審問他都不說,臣想他或許今後還對皇上有用,因此也不敢用刑,怕他受不住。”恭恭敬敬的回答著玄夜的問題,黃為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他確實不敢動顏墨荀,因為她的女兒黃昭容此前被賢妃唆使毒害清妃,若清妃一死,玄夜手中便隻剩下顏墨荀這個人質,他怎麼著也不敢輕舉妄動。
“很好,就那樣關著他,顏承俊可能會派人來救他,注意加強防範。”滿意的點點頭,玄夜接著道:“好了,時辰不早了,都跪安吧。”
“臣等告退。”眾人彎腰行禮,接著退出了禦書房。
即刻,整個偌大的禦書房就顯得冷清起來,靜得似乎都能聽到風吹過窗外的聲音。
“皇上,夜深了,請回宮歇息吧。”良久,李海自門外走進來,看到玄夜閉目靠著椅背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他悄聲開口道。
“朕,有多久沒去過雪綿宮了?”緩緩睜開眼睛,銳利的鳳目閃過一絲疲憊。
“回皇上,自從蒼昭容晉封以來,你還未曾夜宿過雪綿宮。”不知道玄夜現在的心情是喜是怒,李海隻得小心翼翼的回答。
“如此麼?她等得也夠久了。”像是歎息的聲音,半晌,玄夜才慢慢開口輕聲道:“擺駕雪綿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