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嘩啦啦地流,官浩瀚站在鏡子前,有些惆悵地看著自己在鏡中的影像。
畢竟不是二十多的人了,不管怎麼保養、怎麼健身,他的身體狀況和二十多歲的男人已經沒辦法比。甚至連夫妻之間的事,他也早就沒什麼興趣。好像有大半年了吧,他壓根就沒對這種事提起過半分興致。
他又想到了慕綰綰,自認強悍的理智在鮮活的少女麵前,正一點一點地拽緊,幾近崩裂。
他把水調成冷水,狠狠地衝了一把涼水澡。
出來的時候,牛奶和胃藥都在床頭櫃上放著。元昕眉是個好太太,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半句怨言,他做什麼,她都隻是站在旁邊看著。她從小受的教育就是這樣,她所看到的身邊的男人也都像他這樣,女人多如牛毛,隻要不碰她的位置,她什麼都能接受。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這女人如同死水一般,一點味道都沒有吧。
女人還是得鮮活一點才好,比如許願,比如慕綰綰,總能激起男人靈魂深處的保護欲和征服欲。
阿嚏,他打了個噴嚏,陡然發現,他真的已經不是在冬天洗冷水澡的年紀了。
他還能征服誰?
英雄暮年,遠比紅顏薄命要殘酷。
叮……
他的手機響了,他用紙巾擦了擦鼻子,接聽了電話。
“什麼,名單裏有容湛的名字?飛機失事,無一人生還?”他眉頭微擰,有些不信這個消息。容湛在特戰隊十年,從未有過敗績,會因為飛機失事喪命嗎?
但是天災人禍這種事也說不好,說不定真的就回不來了呢?
“把消息放出去,加快收購案的進度。”官浩瀚馬上意識到,這是進一步逼迫容家讓出桐城半邊商業帝國的大好機會。
容湛是老太太的心頭肉,一旦老太太知道容湛出事,肯定倒下。而老太太是容氏集團的精神支柱,一旦她出事,子孫輩還沒有一個能擔起大任的繼承人,容家各房勢必分崩離析,加強爭奪。
半個小時後,桐城那邊傳來反饋。容老太太果然心髒病發作,進了醫院,病情非常不妙。容家人封鎖了對外界的消息,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
官浩瀚匆匆換好衣服,拔腿就走。
“浩瀚這麼晚還要出去?”元昕眉聽到聲音,趕緊追了出來。
“回桐城,你趕緊換衣服。”官浩瀚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她,“容湛可能出事了,我要馬上回去召開董事會,你也回去做準備。”
元昕眉一聽就懂了,這些年來,雖然在感情上兩個淡得像白紙,但是公司上的事,隻要他開口,她一直配合得很默契。
畢竟官浩瀚擴大的疆土,以後都是她兒子,官淩止的。
——
桐城,醫院。
容家人都在等老太太從搶救室裏出來。
“到底出事沒有?人在哪裏?”宮思雪握著手機,急吼吼地和大伯通話。
信號太差了,通話斷斷續續的。大伯剛剛降落不久,那邊的通訊設施炸得差不多了,能接到電話已經是幸運的事。
沒一會兒,通話斷了。
宮思雪隱隱隻聽到沒找到三個字,眼前發黑,一把扶住了容榕的肩膀,差點癱倒下去。容湛的兩個哥哥,容以林和容暢雙雙起身,過來摻扶她。
“到底怎麼樣了?”容以林一臉緊張地問道。
宮思雪搖了搖頭,“不會有事的,我兒子不會有事。”
容以林扶她到一邊坐下,安慰了她幾句。容家二叔一家人趕來了,進了門,臉色不善地抱怨起來。這是容湛的堂叔容峰。
“你們怎麼搞的,怎麼能把老太太生病的消息傳出去?嫂子你一大把年紀了,有沒有腦子?哥,你就不知道約束一自己人嗎?”
“喂,你怎麼說話的?”容暢氣得跳了起來。
宮思雪失勢,二叔一家人在公司時風頭正健,兩兄弟雖然平常和宮思雪陽春陰違,但是大事一向能站在一起,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官浩瀚那邊已經有動作了,媒體的人正聞風趕來,我們容家在桐城雄立百年,中間多少人眼紅嫉妒,你們不是不知道。這些人若都趁亂來踩上一腳,你們覺得會怎麼樣?”容二叔一臉狠戾地看宮暢一眼,不客氣地說道:“在這個時候,你也不要裝模作樣了。你和容以林兩個人悄悄把公司業務拆分出去,減肥了自己的小公司,名字就掛在容以林外麵養的女人的家的小舅子名下。這些年來,你們中飽私囊,已經夠了!”
場麵頓時更混亂了!容以林的太太像瘋了一樣,撲過來對他又撕又咬。
“我拿娘家的錢過來貼補你,你在外麵給別的女人開公司。”
宮思雪想發飆,居然沒有勁,雙腿發軟,心裏發慌,腦子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