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嫿跟著他來到斜坡的邊緣,向下望去,卻見下方山穀內雨霧蒙蒙,根本看不清下麵的景象,更看不到這山穀究竟有多深。

贏嫿突然問道,“小公主的閨名叫什麼?”

錦域馬上明白了贏嫿的意思,於是朝著山穀中喊去“七七”

贏嫿也跟著錦域到處喊著“七七!”並非是贏嫿心存不敬,而是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聲音在山穀回蕩,久久無人應聲。

兩人的心也如同這山穀一般,沉的不見底。

小公主不會是掉下去了吧,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錦沒說話,不過從馬蹄印跡在這裏消失的情形來看,很有可能。他向贏嫿道:“這山穀不知有多深,咱們對地形不熟,現在雨這麼大,隻能回去先找幫手再說。”

可是這一來一回又要消耗不少時間,時間越長,對小公主越不利。

遠處傳來灰馬的嘶鳴聲,似乎受到了某種驚嚇,贏嫿低聲道:“有人來了?”

錦域的臉上也現出喜色,認為肯定是馬場內的那些人循著他們的馬蹄印跡找了過來。

七道身影出現在後方的山路之上,錦域向他們揮手示意,可是當對方越走越近身影變得越發清晰的時候,錦域忽然發現,前來的七人全都蒙麵,正一人帶著猙獰的青銅麵具,其餘人臉上蒙著黑布。

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了錦域的內心,贏嫿也意識到形勢不對,狠狠的抓住了錦域的手臂,低聲道:“逃!”

雖然知道應該逃走,可是他們的身後已經無路可退,向後一丈就是山穀,錦域牽著贏嫿的手一步步向後,已經踩在山穀的邊緣之上。

戴著青銅麵具的武士帶著黑色金屬手套的手已經落在刀柄之上,鏘!鏘!鏘……所有人幾乎同時利刀出鞘,密集的雨點拍打在冰冷的刀鋒之上,反濺而起的雨霧織成一道道淒迷的刀光。

錦域抿了抿嘴唇,他雖然有能力打敗這些人,但身邊還帶著贏嫿,在無法確保贏嫿無事的前提下他也不敢輕易冒險。一陣秋風吹過,山穀內的雨霧隨風飄散,錦域留意到在下方五丈左右的地方,有一棵鬆樹探出了崖壁,紮根之處有一塊凸起的岩石可以落腳。他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贏嫿的皓腕,低聲道:“有沒有看到那棵樹?”

贏嫿垂下眼睛,秋風過後,穀口的雨霧重新聚攏,那棵鬆樹瞬間變得若隱若現,她點了點頭眼中神色堅定。

七名武士已經擺開攻擊的陣型,進攻一觸即發。他們身上強大的殺氣向周圍彌散開來,強大的氣勢逼迫得雨霧向周圍排浪般席卷而去。

錦域的目光落在正武士的臉上,猙獰的青銅麵具將對方的麵孔幾乎完全掩住,陰森的目光從麵具孔洞之投射而來,雖然相隔五丈左右的距離,連贏嫿已經清晰感受到對方不加掩飾的強烈殺機,他牽住贏嫿的手腕,猛然轉身向山穀下躍去。

七名武士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頭戴青銅麵具的男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右足向前跨出一大步,然後身軀倏然升起在空兩丈有餘,又如一隻鷹隼般俯衝而下,手長刀在虛空做出一個劈斬的動作,輕薄的刀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劈開密密匝匝的雨絲,淩厲的刀氣將前方的空間劈成兩半,雨絲伴隨著尖嘯向兩旁閃退。

男的左腳穩穩落在岩石邊緣,青銅麵具孔洞棕色的雙目陡然變得淩厲非常,這一刀他並未劈目標。山穀之雨霧繚繞,以他的目力也看不清下方的動靜。

名同伴幾乎在同時來到他的身後,帶著青銅麵具的武士伸出右手,示意所有人不要靠近,他將長刀插入刀鞘之,側耳傾聽,右耳在秋風以驚人的頻率迅速顫動。

錦域和贏嫿兩人從山穀上一躍而下的時候,雨霧已經將山穀徹底封鎖,剛才的那棵鬆樹已經完全看不到,可以說這一跳根本就是憑借著剛才的印象。所幸錦域的記憶力不錯,跳下的時候位置也沒有發生偏差,身軀落在鬆樹之上,壓斷了枝條,繼續向下墜落,錦域定了定神,伸出手去,成功抓住了一根樹枝,贏嫿跳下去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命運全都交到了錦域的手裏,從高處躍下的感覺還是讓她心頭一震,錦域有力的臂膀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慢慢牽拉上來。

贏嫿爬上這棵生長在石崖上的鬆樹,兩人的麵孔近在咫尺,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濃濃的惶恐和慶幸。

樹枝斷裂的聲音並沒有瞞過神秘武士的耳朵,他緩緩直起身來,脫去黑色披風,裏麵是閃爍著深沉金屬光澤的鎧甲,他的雙手扯下胸前的拉環。隻聽到吱吱嘎嘎齒輪轉動的聲音,在他的肩頭竟然伸展出一雙閃爍著光芒的金屬羽翼,武士再度拔出了長刀,毫不猶豫地走向崖邊。向下跳去,金屬羽翼在身軀騰空的刹那舒展到了極致,翼展在一丈左右,如同一隻巨鳥盤旋在虛空之。

錦域和贏嫿主剛剛站穩腳跟,兩人相互扶持著靠近崖壁,試圖攀援到一塊凸起的岩石上。頭頂的動靜引起了錦域的注意,他示意贏嫿繼續向崖壁攀爬,自己抬頭向上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