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說書的人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們一直都拿著教坊司的錢,而又沒有讓他們做多少事情。說書人也是要臉的,這樣白拿錢反而是讓他們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好了,教坊司想要唱詞,並且還是花大價錢懸賞,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寫唱詞支持教坊司。
讀書人為教坊司寫唱詞,不僅不算是丟臉的事情,反而是讓人津津樂道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想當年,柳三變不就是靠著為清倌人寫的一首詞,而名動天下的嗎?
歌館妓樓瓦肆勾欄,有的優美的絲竹管弦、多情的婀娜女子,若是能夠憑借一首詞而得到教坊司大家的垂青,不僅能夠名利雙收,還能夠醉臥美人膝。
新詞如同投在湖心的巨石,掀起一層層的波浪。
尤其是瑤月,韓度的這首詞就好似投在了她的心湖裏一般。或許在旁人看來,這首詞是韓度寫給香雪的,甚至可能香雪都是這樣認為。
但是隻有瑤月知道,這首詞其實是韓度寫給她的。畢竟香雪雖然足夠古靈精怪,但還是遠遠比不上唱詞裏麵的純真無邪。這首詞若是讓她來演繹,那才是天上絕倫、世間無雙。
不過,瑤月是不會演繹的,即便是要演,那也是演給韓度一個人看。
就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韓度回到家裏卻遭到了安慶的白眼。
“喲,咱們家的風流才子回來了啊?”
韓度笑嗬嗬的上前,“你說我是才子我認,但是我怎麼總覺得你這是話裏有話呢?”
安慶狠狠的瞪了韓度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話裏有話怎麼了?有的人還詞裏有詞呢。把想說又不敢說的話全都藏進詞裏,看把你能的。你是不是以為,別人都聽不出來是嗎?”
“我,我冤枉......”韓度急忙大喊,“我藏什麼了,我行的正坐得直,我藏什麼了我?”
安慶卻嘿嘿一笑,直接揮手打斷韓度的話,“不用和本宮解釋,你去和父皇解釋吧?”
“和父皇解釋,這話是怎麼說的?”韓度幹笑一聲,氣勢瞬間就弱了下來。想要說幾句好話,讓安慶別去老朱麵前告狀。
安慶卻瞪大眼睛,一副看韓度笑話的樣子,抬手朝著一旁指了指。
韓度這才發現,自己一進門竟然沒有注意到這門後麵還有個太監。
“皇上有旨,召駙馬爺進宮麵聖。”太監微笑著躬身。
韓度猛然回頭,呆呆的看著安慶。
安慶見韓度好似誤會了,頓時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是怎麼知道的?要不是父皇派人來告訴我,還真的被你給蒙在鼓裏。”
韓度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歎道:“我說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安慶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太監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駙馬爺還是趕緊動身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韓度無奈,隻得跟著太監入宮。話說自從老朱奪了自己的爵位之後,他便有意逃避著自己,巴不得自己不去求見。但是現在卻是反了過來,老朱一次次的召見都是因為對自己有所不滿。
韓度感覺到,自己的爵位好似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
入宮之後,韓度在乾清宮見到了老朱。
“臣韓度,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朱看了跪拜在地上的韓度幾眼,也不說平身讓他起來。
故意晾了韓度片刻之後,才慢慢悠悠的問道:“聽說你去教坊司了?”
“是。”韓度隻好跪在地上,直起腰來朝老朱回道。
“去做什麼?”老朱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回皇上,教坊司經營出了問題,收入減少,臣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韓度吐字清晰的說道,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之後的事情,老朱比韓度都還要清楚,自然不需要韓度再說一遍。隨後將書扔在禦案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韓度。沉聲問道:“真的是這樣?可是朕怎麼聽說,你是專門為那歌姬寫的詞呢?”
韓度抬頭望著老朱,問心無愧的回道:“臣是為了教坊司寫的,並不是為那歌姬寫的。”
自己本來就不是為香雪寫的,即便是麵對老朱,自己也能夠坦坦蕩蕩的回答。
老朱直勾勾的盯著韓度,片刻之後收回了目光,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韓度正色回道。臉上表情無喜無悲,心裏卻是鬆了口氣,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