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知以為鄭峪章會仁慈,可他一點都不,發起狠來怎麼求他都不行。偏偏安明知人看起來溫順,骨子裏卻是個倔強的主,硬是撐到鄭峪章肯鬆口才敢昏睡過去。
鄭峪章到底是鬆了口,同意他去演倪虹耀的新戲。那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還是三點半,整座房子的燈都熄滅了,隻剩下二樓這一間,溫暖米黃的光,幾乎是徹夜未暗。
還好阿姨的房間和嬰兒房都在一樓,樓梯左邊那間是楨楨的房間,跟這間也相隔很遠。
清晨,安明知是被一個肉團子給壓醒。鄭峪章離開的時候沒關緊門,鄭予陽一醒便從自己房間裏跑過來找哥哥,他上麵穿著小毛衣,整整齊齊的,下半身卻光溜溜的,還穿著紙尿褲。
小家夥並不算太胖,可小孩子嘛,沒長開之前都是肉嘟嘟的,靠著藕節似的大腿和手臂滾上了床,趴在安明知的肚皮上撒野。
要是鄭峪章看到這一幕,家裏的阿姨又要挨罵,他總是不喜歡鄭予陽太親近安明知,有個小團子跟他爭寵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小孩子太能鬧,白天耗光了安明知的精力,晚上他就不能抱著人鬧了。
這看似是小事,可有了鄭予陽的這幾年,兩人的夜生活質量嚴重降低了。尤其是頭一年,安明知不敢讓他自己睡一個房間,小東西才幾個月呀,晚上要哭要鬧要吃奶,半夜哭得那樣可憐,常常把整個別墅的人都吵醒。
總是不等鄭峪章穿衣,安明知已經按捺不住,去另一個房間抱起來哄他。在帶孩子這方麵他們都是新手,哪裏知道嬰兒一晚上要醒好幾次,來來回回嫌麻煩了,安明知幹脆跟小予陽睡到了一間房裏。
也不是沒有保姆,鄭峪章花了大價錢找來的。但小家夥認人,跟每個孩子認媽媽那樣,換成爸爸抱都不行的,才幾個月的鄭予陽就已經會認人了,挑得很,隻認安明知,要不是哥哥抱著他就會扯著嗓子哭上一晚上。
好在那段時間安明知身體還沒恢複很好,沒戲可拍,隻能在家裏呆著,若要是跟現在一樣到處跑,那全家人都隻有受罪的份了。
小團子身上都是幼兒特有的奶香味,安明知沒睜開眼便知道是他。沒有人理他,他便自娛自樂起來,拿著手裏的玩具,嘴裏碎碎念叨著大人聽不懂的話,偎在安明知身邊乖得很。
安明知睡得太晚,眼圈有些重,浮著輕微的青腫。外麵天已經亮了很久,他幹脆不繼續睡了,穿好衣服陪陽陽玩。
小予陽拿著自己的玩具,“哥哥#@&%……”
別人聽不懂,安明知能聽懂,他甚至有時比保姆更懂孩子的語言。如果換個人陪著鄭予陽長大,就不難發現理解是很簡單的,前提是有足夠多的陪伴。
“要給我玩嗎?”
鄭予陽點頭。
安明知接過他手裏的小汽車,陪他玩了幾分鍾,阿姨便找過來了。房間她不方便進來,就在門口著急地說陽陽不見了,都找遍了,問在不在這兒。
安明知說在,等下帶他下去。
已經五十多的阿姨總算長舒了口氣,她給鄭予陽穿衣服,穿到一半才想起褲子晾幹了沒收,隻是去院子裏收個衣服的時間,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