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一下子陷入死寂。
原本正滔滔不絕的老人靜了下來,臉色低沉得比第一次見到時更可怕。
米小魚不由得有了幾分的後悔,她不應該開口破壞氣氛的,把老人家的美好回憶破壞了,她真是可惡。
但米小魚又很快否定自己這個想法。
不對,有些話她憋在心裏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時機說出來,即使眼前這個不算好的時機,但外公執念了一輩子都沒把心裏的不滿當麵提出來,至少現在她不能再像外公那樣又委屈又窩火地繼續憋著不說話。
對兩位老人家都不公平的。
想到這裏,米小魚穩了穩心神,再次抬眸望向對麵沉默的老人,“徐爺爺,您能給我米家一個公平的解釋嗎?”
徐爺爺又沉默了半響,然後他端起麵前的茶杯,把杯裏早已涼掉的茶水仰頭飲盡,他早已不能喝酒,也不想喝——沒有兄弟喝下的酒該多苦澀啊。
雖然涼掉的茶水也夠苦澀的。
“小魚,有些事情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那就四言五語、五言六語,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米小魚擺出一副靜聽的姿態。
她很清楚,如果不把兩家人的這個死結打開,那麼她和徐泓臻絕對走不下去。
即使勉強結婚了,也走不遠的。
因為她心裏有根刺,這是一根背負著家仇親恨、已經深嵌進了骨頭裏的刺,單純靠徐泓臻的愛情,根本化不開的。
她沒有質疑他的感情,可也丟不掉這根刺。
對上她澄清執著的雙眸,徐爺爺忽而又笑開了,果然是米老頭的外孫女,連這固執的模樣也是一樣一樣的。
“好,那我和你說說。”
徐爺爺重新沏了一壺茶,眼神幽遠,緩緩講開。
“事情還是要從吳映梅摔下樓梯那天說起,我沒有懷疑過你的媽媽,你媽媽是米老頭的女兒,她絕不會做出下恥之事。但是我那個混賬兒子被蒙蔽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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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孩子總有特別深的執念。
徐清也不例外。
他失足和吳映梅睡了一晚,但是從來沒想過要拋棄米家女兒,他隻把那次當作了一次意外,完事後就相忘於江湖那種。
直到吳映梅挺著肚子找上門,告訴他懷孕了,他要做爸爸了。
徐清從一開始的驚嚇到鎮定,接著便忍不住歡喜起來,那個時候他依然沒想過要和米家毀掉婚約。
他費盡了好話哄吳映梅,這個孩子生下來,他會在外麵買一套房子給她,絕不會虧待她和孩子的。
吳映梅也答應了。
但轉變跟著來臨。
沒想到米小魚的媽媽無意中聽到他和吳映梅的談話,更沒想到的是隻在他離開的一小會兒,吳映梅已經摔落樓梯,當場流產。
徐清本來已經沉浸在妻子情人兩全其美的美夢中,可一看到吳映梅滿身是血的暈倒在樓梯下,他怒不可歇地衝米小魚的媽媽大吼,說她可怕說她妒忌心強,說絕對不會再和她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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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發生那時,我剛巧有事沒在T市,等我收到消息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