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一經捕獲,朕會以證人的身份保護你的,所以你大可放心自己的安全。”
“謝陛下!”
浮雲載著千殤藍霽兒在空中飛翔。
等降下雲頭,藍霽兒發現,他們又來到了從前那座廢棄的荒園。
心頭淒惶酸澀,這個園子曾經是囚禁她的籠子,想不到,今晚她又要被禁錮在此了。
拖著藍霽兒,千殤打開了從前居住過的房間的門,一股塵灰黴味衝鼻,藍霽兒經不住輕咳起來。
千殤鬆開了她,拿起桌上的蠟燭,呼然吹了口氣,妖火頓起,很快點燃了蠟心,於是搖曳溫暖的火光便生輝了這久無人氣的臥室。
念動咒語,千殤右手緩緩一揮,無數星光流溢盈動,頓時塵灰摒卻,同時一股曉林花香的氣息暗香滿室。
“餓了嗎?”千殤撫上藍霽兒木偶人似的蒼白的臉,忽然柔聲問她。
藍霽兒身子一顫,下意識地退後,這暴風雨後的溫柔更讓她心驚膽顫。
手落空,千殤見她瑟縮後退,陰鷙光芒閃爍在眼底,他追著她跨前幾步,將她逼近角落,起手捉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懼色的眸光對上他此時看起來那麼溫柔無害的雙眸,再次問道:“那麼冷嗎?”
藍霽兒身子微微發怵,使勁地搖頭。
“好,既然不餓,也不冷,那麼我們安置吧!”千殤陰柔道著,俯身將藍霽兒嬌小玲瓏的身子橫抱起來。
心狠狠地沉淪崩塌,藍霽兒臉色瞬如死灰,身子抖得更似風中殘葉。如果,如果千殤今夜強迫她,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的。
輕輕地將她抱上床,千殤俯身溫柔地解她的衣衫。
不要,求你不要!藍霽兒心內拚命嘶聲呐喊,口中卻似被布絨塞住,竟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恐懼絕望的淚洶湧而出,一顆接著一顆地滑落在墨黑的青絲裏,蒼白如玉的顫泣的臉,仿佛一枝帶露的百合,致命地挑逗男人的欲望。
輕柔地掬拭起她晶瑩的淚,千殤低低喟歎,“藍兒,你很美,知道嗎?”語聲溺柔,眸光迷離,仿佛中了情蠱的男子,那般地癡愛絕戀。
然後,他俯身,閉眼,輕輕吻上了藍霽兒的唇。
這一吻,溫柔而清雅,仿佛晨曦迷霧中迎風沾露的白梅,美得聖潔,柔得軟甜。
若在從前,藍霽兒心魂斷然要灰飛煙滅這傾情一吻中,但如今卻隻有如蟲般蠕然於血管的恐懼。
噗,燭火熄滅,隨之熄滅的還有藍霽兒的心跳。
千殤緩緩地寬衣解帶,輕柔地躺倒在她的身旁,然後伸手抱住了僵硬如弓的藍霽兒。
冰冷如石的背脊貼上了溫暖寬闊的男性胸膛,曖昧,恐懼,羞澀,無措,仿佛如這瘋狂滋長黑暗的夜色,藍霽兒冷汗淋漓,如在地獄裏曆練中沉浮。
但是千殤隻是抱著她,僅僅隻是抱著她,什麼也沒動,什麼也沒做。
月黑風高的夜半。
被千殤抱在懷中同床而眠的藍霽兒根本沒有半點睡意。
望著窗外淒清的月,默默地一遍一遍流淚。
拒絕千殤,選擇月羲,她錯了嗎?不,她沒有錯,她藍霽兒隻是想要一個真正愛她,對她好的男子,而千殤愛的不是她,自己隻是一個悲哀的替身。可是,為什麼心那麼重,那麼痛,仿佛有什麼東西正把她血肉相連的一部分在深深地挫割開來。
窗外,樹影撩動,起風了。嗚嗚……,風大起來,刮在窗戶上如同鬼哭。藍霽兒寒毛孔大開,下意識地向背後溫柔的胸膛靠去。
風很大,雨卻很小。星星點點,寂寞瀟瑟,一下一下畢剝著陳舊的窗欞。
藍霽兒的心仿佛被這雨水浸泡過的海綿,沉重而濕黏起來。
“嗯……嗯……”忽然感覺身後的千殤的軀體開始不停地戰栗,然後呻吟聲仿佛是吸髓附骨的魔鬼,一下一下地凶狠噬咬人的心。
藍霽兒驚怔心跳,終於轉過身來。
黑暗中隱約見千殤身子已蜷成蝦米,整個人痛苦地不停抽搐,雖然極力相忍,但呻吟依然一聲一聲破碎地流益出唇。
“千殤哥哥,你,你怎麼了?”藍霽兒顫聲問道,摸索著過來想撫慰千殤。
“走開,不要碰我!”千殤喘息著嘶聲道,凶狠地推開她。
藍霽兒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後,愣怔地看著他。
“啊……啊……”痛苦似更洶湧,千殤開始在床上翻滾起來,隻覺一股戾氣在身體裏東突西襲,狂虐撕咬,渾身骨骼似要一節一節爆開。
藍霽兒膽顫心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跳下床,摸摸索索地點亮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