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機振動。
賀之舟卻仿佛渾然不覺,抱著骨灰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一夜都不曾合眼,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樓下,別墅的門被拍的砰砰作響,是於藍,還有賀之舟的助理。
兩個人站在門外,他們知道,賀之舟就在裏麵。
而於藍,臉色難看極了,目光陰鬱的盯著手機屏,她已經給賀之舟打了很久的電話了,他卻一直沒有接聽。
花阮死了,他就那麼在意?
甚至連她都不理了麼?
竟然還回來了他和花阮的別墅裏住!
於藍越想,心裏的怒氣就越盛!
“劉助理,打電話,讓人開鎖!”於藍咬牙切齒道。
既然賀之舟不願意出來,那她就撬了這鎖進去。
她就不信,她爭不過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
聽到她的話,劉助理神色有些為難,可最終還是打了電話叫人來。
很快,大門的鎖被打開。
於藍和劉助理,剛推門而入,賀之舟就抱著骨灰盒從二樓走了下來。
看到兩人,他目光瞬間陰鷙了起來,“誰讓你們進來的?”
“之舟,你怎麼不接電話?我找了你一晚上,擔心死我了!”語氣裏帶著一絲埋怨,於藍故作擔憂,“我聽說你在這裏,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你!”
賀之舟審視的看了她一眼,沉默的走到沙發那邊坐下,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放在了茶幾上。
於藍,被他那一眼看得脊背生寒,僵立在了原地!
她不知是不是錯覺,隻覺得賀之舟比以前更冷漠,更不近人情了,連對她都是!
“你不是流產了,在住院嗎?怎麼還能下床,還來了這裏?”將骨灰盒放好,賀之舟靠在沙發上,才又將目光落回到於藍的身上,眼底審視的意味就更加明顯了。
於藍的心,咚的一下,沉了沉。
一抹慌亂的神色,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她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唇角,故作鎮靜道,“之舟,我實在是太擔心你了,而你又一直不回我的電話,所以、所以我才來這裏找你的!”
“之舟,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身體!可我真的是太愛你了,任何事都比不上你在我心中重要,哪怕是我自己!所以,你別怪我,好不好?”
如同以往那般,於藍說著就湊到了賀之舟的身邊坐下,伸手想挽上他的手臂。
賀之舟卻抬手避開了她的動作,他雙眼微眯,眼底盛著危險的光芒。
剛剛,他並沒有錯過,於藍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慌亂。
她在慌什麼?為什麼要慌?
再一次將目光落在於藍臉上,賀之舟眸光閃了閃,臉色卻一片陰沉,死死的盯著於藍道,“於藍,你真的流產了嗎?”
昨天,醫生可是有說過,她流產傷了身子,要好好住院調養的。
可於藍,臉上光彩照人,哪裏像醫生說的那樣?
而且,她不在醫院好好休養,竟還跑了出來!
她真的是因為擔心他?
賀之舟突然響起,昨天花阮墜樓前,他本來已經穩住了花阮的情緒。
可就是因為,於藍突然闖入病房,還說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才讓花阮情緒失控,失足墜了樓。
於藍為什麼會離開她自己的病房?
她又是為什麼會知道他和花阮在那間病房?
賀之舟越深思,他眼底的陰霾就越濃重,垂著的雙手不自知的攥成了拳頭!
目光陰鷙,他直勾勾的看著於藍,等著她的回答。
心道,最好不是他猜測的那樣,否則,他要於藍生不如死!
“之舟,你怎麼會這麼問?我是被花阮推的,流了產的啊!你不相信我?”於藍滿臉痛色的看著賀之舟,心裏卻慌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賀之舟會突然懷疑起此事來。
她當然沒有流產!
她都沒有懷孕,怎麼流產?
她甚至都沒有和賀之舟真正在一起過。
於藍說的那一晚,賀之舟醉的不省人事,怎麼可能會做得了那樣的事?
一切都是她弄出來的假象!
就連,回國那晚,她把喝醉的賀之舟送回花阮住的別墅,都是她故意在賀之舟和她自己身上弄出的痕跡,就為了讓花阮誤會。
“你確定?於藍,最好不要騙我!你知道的,騙我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