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傅八岱的錦囊妙計(2 / 3)

常晴笑了笑:“是啊。可惜這一次,他不能同去拒馬河穀了。”

“啊?”我疑惑的看著她:“他不去?”

常晴道:“他的眼睛不方便。”

我的眉頭頓時皺緊了。

這一次春獵,傅八岱不會同去!?

的確,他的眼睛是不方便,可是——自從他入宮以來,許多事雖然不是他在操縱,但從上一次軍機議政閣的建立就看得出來,許多事是他在背後出謀劃策;而這一次春獵,明眼人幾乎都已經能看得出來,是有大事發生,如果他不去的話,拒馬河穀那邊要是出什麼事——

況且,他留在京城裏,眼睛又不方便,萬一有人要對他下手,那豈不是手到擒來!

看著我眉宇間的憂慮,常晴慢慢的說道:“皇上已經下旨,讓父親留下來,管理朝中事務,他——你也不必太擔心。”

“太師會留下來?”

“嗯。”

“……”

太師留下監國,這並不意外,因為這一次春獵是申恭矣安排,他自然是要隨帝駕北上的,朝中事務必然是需要一個人打理,有他在的話,也許傅八岱的安全是不必擔心了。

但——一想到他不去春獵,我心裏原本的陰霾更加擴大了一些。

我和常晴一路走著,卻不是直接往南宮門,而是去臨水佛塔恭迎太後,才剛剛走近,就聽到那邊似乎有些響動,我急忙探頭一看,卻見晨霧當中,臨水佛塔靜靜的屹立在一片寧靜的湖麵上,而大門口,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那裏,周圍一片青煙嫋嫋,給人一種恍惚如畫的感覺。

是裴元灝!

他竟然是親自來接太後的。

我和常晴對視了一眼,急忙走過去,常晴正要帶著我和念深跪拜下來,裴元灝隻是淡淡的揮了揮手:“不必了。”

說完,他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臉上。

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在這樣濕潤清冷的霧氣中,越發蒼白了幾分,就看見他的眉頭皺了一下,像是想要說什麼,身後的大門已經吱呀一聲慢慢的打開了。

我們全都抬起頭來,就看見太後從裏麵慢慢的走了出來。

平日裏,她總是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袍,素雅簡單,在這樣繁華盛景的皇宮中,仿佛一個苦行僧;可今天,她卻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錦袍,腰際微微收攏,窄袖削肩,看起來幹淨利落;太後現在的年紀也不輕了,但身材卻消瘦緊致,被這樣的錦袍襯托著,還有幾分伶俐的感覺。

這,是太後,卻又不像是太後。

也許,這才是當初在草原上策馬飛奔,迎著風雨的草原兒女,鐵麵王的妹妹!

不僅是我,連裴元灝和常晴都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這樣的太後,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般,急忙跪拜下來:“拜見太後。”

“起來吧。”

她輕輕的一抬手,臉上還透著點淡淡的笑意,似乎知曉這裏的人為何會一臉驚異,她自己似乎還格外的滿意,笑道:“今天的天氣,還好。”

裴元灝起身又看了她一眼,像是不大習慣太後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半晌,才低著頭道:“太後還是應該保重身體。”

“哀家自知道。”

她慢慢的走出來,桂嬤嬤還小心的扶著她,走到我們麵前的時候,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常晴和小念深,嘴角勾起了一道笑紋,朝念深伸出手:“來,到皇奶奶這裏來。”

念深急忙走過去,牽起她消瘦的手。

太後慈祥的微笑著看著他,輕撫了一下他肉呼呼的臉龐,這才道:“皇帝,時辰到了吧。”

“是,太後請。”

一行人出了臨水佛塔,兩邊立刻走過來一隊護衛緊隨,我隻往人群裏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孫靖飛,他也隻是沉默的朝我點了一下頭,我輕輕的頷首,陪著常晴一起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便到了南宮門。

這一次隨皇帝出行的官員和嬪妃都很多,算是裴元灝登基曆年來之最,前來送行的官員和嬪妃也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兩邊,一見帝後與太後同時前來,全都跪拜下來。

太後,也有許多年沒有在他們麵前出現了。

她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人,臉上仍舊是淡淡的笑容,卻多少有幾分清冷之意,裴元灝似也知道,便揮手讓他們起來,正好常太師已經走上來,帝後都過去與他談了幾句,這時,站在前麵不遠處的申恭矣,還有他身後幾位虎威猶在的老人,都走了過來。

“草民見過太後。”

“拜見太後,太後萬福!”

“太後萬福!”

太後淡淡微笑著看著他們,點點頭:“你們都來了。”

說著,看著其中一個高大壯碩如黑鐵塔的老人,白發蒼蒼卻還顯得十分壯實,笑道:“你們,都還好?”

“拖太後的洪福,草民等都還硬朗。”

太後笑道:“是硬朗,不然這把年紀,也跑不得拒馬河穀。”

那幾個老臣聽到這句話,倒像是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申恭矣在旁邊見了,立刻上前道:“太後,老臣等也願太後鳳體康泰。”

太後轉頭看著他,微微一笑:“費心了。”

申恭矣臉色一變,急忙低頭:“太後言重了,老臣不敢!”

太後微笑了一下,便露出了疲色,那幾位老將軍也不敢再說什麼,隻見太後轉過身來,往人群裏看了一眼,一個玲瓏的身影映入眼簾,走到她麵前跪拜道:“兒臣拜見太後。”

太後說道:“公主,快起來。”

裴元珍站起身來,她今天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衫,在這樣的天氣裏略微有些單薄,卻襯得她膚白如雪,翩翩然如穿花蝴蝶一般,臉頰上還帶著一點粉紅,不知是冷的,還是——

太後已經笑道:“都長這麼大了。”

“是太後不疼元珍,也不來看兒臣。”

“哀家那裏太靜,可不合你的意。你看你,春獵還跟著去,哪能在佛塔呆得住?”

“兒臣想去草原看看麼。”

“萬一出事可怎麼辦?”

“沒關係,有人會保護兒臣的。”

“哦?”

太後挑了挑眉,就看見裴元珍微笑著,目光似乎也在我的臉上落了一下,就立刻轉身回去抓著一個人的手:“他騎馬騎得可好了,兒臣到時候就跟他學!”

那個有些沉默的人被她拉了過來,站到了太後的麵前。

我的心跳頓時沉了一下。

那張俊朗黝黑的臉上,仍舊沒有太多的表情,和周圍天氣一樣的清冷溫度,和他一襲白色的長袍如為一體,帶著冰雕一般的冷意,隻是站在我的麵前,就讓我有一種幾乎顫抖的寒意。

那雙眸子,也凝著冰的氣息,看向太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微臣拜見太後!”

太後看著他,道:“這位是——”

裴元珍急忙道:“太後,他叫劉輕寒,原來是集賢殿直學士。”

“哦。”

太後平靜的看著他,但那雙原本淡漠的眼睛卻多了一些東西,仿佛冰層的出現了裂痕,透出了一道精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就是,傅八岱的高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