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味地的阻止,已經讓幾位將軍對他非常的不滿。”
“……”
“本宮擔心,要出事。”
“……”
“你,要勸他,好自為之!”
說完這句話,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裏麵的茶水她一口都沒動,便轉身離開了。
開門的時候,我看到外麵還有人候著,很快就接著她回去她的房間了。
而我坐在桌邊,看著那杯涼透了的茶水微微晃蕩著,映著燭光蕩漾出了一道一道的粼光,也讓我的心情更加的動蕩不已。
輕寒,還在阻止裴元灝去臨汾?
按照那晚在梵恩寺裏,裴元灝跟我說的那些話,很明顯,去臨汾對皇帝來說是有利的,這一點誰都能看得出來,而他,提出了一個對皇帝無利,對追兵有害的建議後,又阻止裴元灝去臨汾。
算下來……
我的心情不由的有些沉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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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
我靠在床頭,那些利害衝突在腦海裏糾纏到了現在,像一團亂麻似得找不到頭緒,而我也終於感到一點疲倦,終於在快要到五更的時候,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要睡著了。
可就在我幾乎已經要入眠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好像是有人在門口大聲說著什麼,而且人數似乎還不少。
我半魘在夢境裏,一時間還有些清醒不過來,但這個時候,突然聽見一個粗重的聲音大喊著:“劉輕寒,我看你就是亂臣賊子!”
“……!”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這時,身邊的妙言似乎也有些響動,我看見她皺了皺眉頭,仿佛要醒過來的樣子,急忙伸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被子,她眨了一下眼睛,仿佛還看著我,但立刻睡意襲來,她呢喃了兩聲之後慢慢的閉上眼睛,又鑽進被窩裏睡著了。
我這才轉過頭去,看著虛掩的窗戶縫裏透著光亮,小心的起身下床,將帷幔放下,然後走到窗邊。
樓下,果然一片人聲嘈雜。
就在驛站的大門口,好像有不少人聚在那裏,不知在說著什麼。
而剛剛那個聲音,如果我沒聽錯,就是那個鄧將軍的!
難道,他又去找輕寒的麻煩了?
這樣一想,我急忙走到床邊拿起衣裳穿好,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妙言,她還安安穩穩的睡著,我便走出了房間,將門關上,驛館內似乎也有些人聽到了外麵的響動,幾個房間裏都亮起了燭光。
一個護衛從外麵走進來,匆匆的去了裴元灝的房間。
是進來報信的。
我站在走廊上,低頭看著外麵的情形,人影晃動,一時間也分不清誰是誰,但不一會兒,就看到兩個人從外麵走進來,那穿著一身長衫,清瘦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輕寒,而走在他身後不過一兩步距離,一臉警惕,一隻手還按著腰間彎刀的刀柄上。
真的出事了!?
我慌忙要往下走,但正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
回頭一看,是蕭玉聲!
我急忙說道:“玉聲?那是怎麼回事?”
他還算衣衫整潔,但鬢角的頭發也有一點亂,應該是剛剛被人吵醒才起來的,但這個時候,他的神情已經非常的清醒冷靜了,低頭看著下麵混亂的人影,隻低聲說了一句:“事態未明之前,大小姐先不要涉身進去。”
“可是輕寒他——”
“放心,師哥不會有危險的。”
“……”
他這句話,像是陳述,更像是一種保證,我看了他一眼,終於定下心來,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不一會兒,整個驛站似乎都被驚醒了。
許多護衛都從後麵走了出來,立刻就將大堂兩邊的蠟燭點燃,火把插上,將這裏麵照亮成了白晝。
這時,裴元灝慢慢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他身上披著厚厚的長衣,雖然是被人半夜驚醒,但他的神情也顯得很清醒,倒是沒有太多的怒意,慢慢的走到大堂上去,然後坐在首位的椅子裏,慢慢的說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