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從胡老爹那裏聽來的故事告訴輕寒的時候,馬車正好停在了驛站的大門口,但他沒有立刻下去,而是坐在座位上,眉頭緊鎖的想著什麼。
我輕輕道:“輕寒,你想到了什麼?”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道:“跟你想的一樣。”
“……”
我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其實,從開始跟他講那個故事起,有一個想法就漸漸的從我的心裏開始冒頭了,而且這個故事越往下說,我越想起剛剛見到那個年輕人時的樣子,有一些事情就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我說道:“會不會真的,他——”
輕寒抬手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真相之前你也不要輕舉妄動。如果隻是他自己的私事,那就用不著去管,這兩天就算我們白忙活了。”
他說著,便撩開簾子準備下車,我看到他臉色蒼白,伸出去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急忙過去扶著他,兩個人下了馬車之後,我一邊扶著他往裏走,一邊輕聲的說道:“我可不覺得我們這兩天白忙了,你難道忘了,這件事雖然是他的私事,可最終得到鎧甲的,卻不是他。”
“……”
輕寒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進了陰涼處的原因,他的目光也微微的一沉。
有別的人,偷了那套鎧甲。
我想了一會兒,遲疑的說道:“輕寒,你說偷鎧甲的人,會不會就是——”
“娘!”
我的話還沒說完,頭頂上就傳來了一聲帶著怨懟之意的清脆的聲音,抬頭一看,是妙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正噘著嘴看著我們兩。
一看到他,輕寒下意識的就用胳膊肘輕輕的撞了我一下,然後離開了我一步,我也沒說什麼,隻抬頭看著她:“妙言。”
“你怎麼才回來?”
“……”
“我等你好久了。”
“……”
“你去哪兒了?”
雖然話是對著我們兩個人說的,但話語裏卻隻有我一個人,我的眼角看著輕寒慢慢的去了另一邊樓梯,上去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我心裏輕歎了口氣,還是很快上了二樓,她立刻便走過來抓著我的衣袖:“你就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了嗎?”
我苦笑了一聲:“你這麼大的人了,還一步都不能離開娘嗎?娘不過是出去辦點事罷了。”
雖然我這話是戲弄她,可她卻真的一步都不肯離開我,抓著我的袖子就把我牽回到她的房間裏,然後才問道:“去辦什麼事啊?什麼事非得兩個人出去辦?”
我看著她仍舊餘怒未消的怨懟的神情,想了想,便坐到桌邊,拿出手帕來擦了擦汗然後說道:“哦,不過是一件小事。胡老爹的兒子被賭場的債主抓去,要剁他的手呢。”
“啊?”
妙言驚了一下:“他的手被砍了?”
“我和你三叔去的時候,還沒有。那些人要讓他還錢,你三叔答應幫他還。”
“那,你們是去送錢去的?”
“嗯。”
“人救下來了嗎?”
“我們正在跟賭場的老板談的時候,胡老爹和胡大娘他們又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