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幹什麼?”
“來幹什麼?來保護自己的兒子啊?”
妙言愣了一下:“胡老爹不是——不是最討厭自己那個兒子的嗎?”
我笑了一聲:“討厭歸討厭,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骨肉啊。再討厭,還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剁去一隻手嗎?”
“……”
“隻可憐胡大娘,拖著那麼病弱的身子跑到賭場去跟那個老板又哭又求的,還連連磕頭,賭場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殺人不眨眼的。”
妙言一下子臉色都白了:“那,那他們怎麼樣了?”
我瞧了她一眼,然後才說道:“你三叔已經回來問我要了銀子,把那筆銀子都給了老板,才救下那一家三口的性命。”
妙言立刻長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刻,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我:“三——他,三叔的銀子,在你這裏啊?”
“是啊,他全都給我了,他的家當都交給我在保管。”
“……”
這不算是什麼驚險無比的事,但妙言的臉色卻比剛剛更蒼白了一些。
我歎了口氣,輕撫著她有些發涼的臉頰,柔聲說道:“妙言,你已經大了,應該知道這個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小時候一樣,哭一哭鬧一鬧大人就要聽你的。就像這一次,無論如何,你父皇還是要去尋找南宮貴妃一樣。而我和你三叔的事——如果你能夠心平氣和的接受,快樂的絕對不是娘一個人。”
“……”
她咬著下唇,像是緊咬著自己最後的堅持,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腳下什麼都沒有地板,許久都沒有說話。
我歎了口氣,然後柔聲道:“你自己慢慢的想一想吧。”
說完,摸了摸她的頭發就準備起身離開,可當我剛一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在身後說道:“娘,我可以去看一看胡老爹他們嗎?”
我有點詫異的回頭看著她:“你要去看他們?”
“嗯,我,我想去探望他們一下。”
“……”
我想了想,笑道:“也可以啊。不過,現在日頭正毒,等過一會人太陽落山了娘再帶你出去吧,免得中暑。”
她點點頭:“嗯。”
我離開她的房間之後,看到另一邊輕寒的房間也是大門緊閉,顯然今天一整天的勞累已經耗盡了他的力氣,他也需要休息,而我——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倦怠,便自己回到房間裏躺下。
雖然身體上很勞累,可腦子裏還是熱鬧得很。
說實話,很久沒有賭了。
上一次,也和這一次一樣,周圍也有許多雙眼睛看著,賭桌上押的,表麵上看起來是東西,但真正在賭注後麵的,卻是一條命!
隻是那種孤注一擲的心情,不同,也希望不要再有。
我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像是想要把那鬼魅一般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記憶從身後趕走,而另一個想法又一次在腦海裏冒頭了。
到底是誰,偷走了那套鎧甲?
剛剛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但我想,輕寒和我想的會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