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不安與女人有關時,女人有機會影響他;有關係才可能有影響,有作用才可能有製約。男人的需求與女人有關時,女人有可能滿足他;有需求需要引導,有引導才方便控製,有控製才可能順著自己的意願。過去她還以鄙夷的口吻蔑視他猴急的行為,今晚她用柔弱的纖手搭在他的肩上,誘人的雙眸輕輕地接近他;鐵柱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心急火燎,而是沉醉於自己女人的撫摸。她被這個男人的變化驚了一下,這個男人還在成長;人不要怕失意潦倒,隻要在成長,總有一天會如樹一樣挺立。她接下來撩撥這個男人,讓他在興奮與滿足過後,睡得跟死豬一樣。
她聽著男人那如雷的呼嚕聲,悄悄地起床,真想立馬找水來洗一洗被揉捏過的身子。身體雖然被踐踏,心靈卻可追求無塵;肮髒可以水清洗,恥辱隻能用尊嚴去除;清潔自己的可能性很多,解脫自己的機會卻很少。今晚是一個好機會;抓機會要小心,不然握在手裏也可能溜掉。她輕緩地抱起在床上睡著的孩子,把他捆在背上;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跨過門檻,伴著鐵柱的鼾聲,踏上一條充滿希望的路。
她熟悉這條路,自己嫁到張家的時候走的是這條路。她回想起那時走在路上的歡欣,鳥兒輕盈地伴著她自在的飛翔;此時身體與心靈上的傷害與痛苦,花兒禁不住黯然神傷。她回憶起當初,自己開始堅決不收張鐵柱送來的聘禮;張家接二連三地托人來說媒,兄弟娶親需要錢,自己鍾情之人心有所屬,百無聊奈地之下接受了。她嫁來時就想,生活不怕平淡,隻怕沒有愛,在愛裏麵生存是一種美麗;人生不怕平凡,隻怕沒有希望,希望指引下生活是一種幸福;生命不怕平庸,隻怕沒有擔當,擔當可以創造許多價值。
她在路上沒有遇著什麼人,平素白天走這條路的人稀少,不用談晚上。今晚的月亮如秋水似的朦朧柔和,輝映著一條大路直接插入遙遠的前方;路兩邊黑壓壓的樹林,在風的吹刮下,呼呼作響;時而這風簡直如妖魔在發叫,時而這風在為自己歡歌,時而呼嘯著穿過她的耳畔,時而輕柔地撫過她的長發。夜空的星星很少,稀稀疏疏地散落在遼闊的高空,伴著月亮讓它不再孤獨,讓無垠的黑幕不再過度悲涼。從月亮所走的位置來看,此時應該到了一天中最冷的時刻,山風依然肆虐四野,吹打著單薄孤零零的素芬。素芬不由地打了寒顫,自動加快步伐,期待步伐的加快能驅走寒意,讓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她明豔的臉龐。當天際泛起紅光的時候,她感到有些暖和,聽見了家旁邊的小河在流淌,歡樂在歌唱;她感受到些許興奮,靈魂在紅色裏飛舞,精神在清波上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