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的時候,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確認孩子還健在,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正好有醫生進來查房,她配合著做了一些基本檢測,醫生語重心長的叮囑許諾,“梁夫人,現在孩子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但是您還需要留院觀察一周,稍後讓您的家屬到護士台去簽個字,我給您定製療養方案,您現在的身體太虛了,必須要多加注意一點。”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一眾醫生和護士走了以後,許諾拿出手機,看了眼沒有任何信息和來電的手機,頓了半秒,撥出一通電話。
從昏迷到醒來這段時間,她的內心沒有一刻平緩過,對梁慕天之事的心驚,對差點失去孩子的後怕,對梁家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出現的疑惑。
除了洛琪,其他人就像失蹤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
白沁藍昨天半夜出現,大費周章的為了讓自己看一張明信片,起初她以為是舊物拿來刺激自己而已,沒想到卻是近期的東西,也就是說,梁慕宸……
她沒有再想下去,她現在急切的想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丫頭,我給你帶了——”洛琪不會做飯,隻得起了個早,跑去許家別墅讓老阿姨煮些許諾愛吃的東西帶過來,一回來就看見許諾麵色嚴肅的握著手機,便止了話音,靜悄悄走到病床邊。
洛琪知道,她在幹什麼,是她終於做了這件事,許諾性格要強,梁慕宸道現在不出現,她心裏雖然不舒服,卻一直不主動出擊,她在等,等梁慕宸過來。
這個臭丫頭終於耐不住性子了,洛琪陪床陪床了一夜,累的慌,到頭癱在陪護的床上,豎起耳朵聽許諾電話裏的動靜。
嘟嘟了很久,才依稀聽見一個沙啞的男聲。
“怎麼了?”
許諾怔了怔,這是他們之間最常用的開場白,現在說出來未免有些太過蒼涼和諷刺,她低聲道,“有空見麵嗎,我想和你談談。”
電話裏,梁慕宸沉默了幾秒,聲音緩緩的,很沉,像是墜入了混沌裏,“三天後。”
“我現在就要見到你。”許諾的態度很堅決,突兀的,電話裏已經沒了動靜,許諾拿著手機的手僵在臉龐,電子產品冰冷的溫度鑽入皮膚裏,她眉頭動了動,將丟手機放到床頭,又要睡下。
“丫頭,怎麼了?說這幾句就掛了?”洛琪隔得遠,聽得模模糊糊,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些什麼,就看許諾的臉色更加不好起來,便擔憂的坐到她身邊。
許諾搖搖頭,出神了幾秒,下定決心了一般,抓住洛琪的手,“琪琪,你幫我個忙。”
“你說。”
“幫我叫張姐過來,現在就去,我要馬上見到她,另外幫我去把辦公室保險箱裏的一張存折取來,密碼你知道的。”
許諾的認真的神色讓洛琪不容拒絕,洛琪忽的有些錯覺,好像在記憶裏在她這樣異常地冷靜過,眼裏的堅定卻並不是什麼太好的信號。
“你把早飯吃掉,我現在就去。”
叮囑了許諾幾句,洛琪急匆匆離開了,洛琪不明許諾忽然為什麼這麼著急要見到張秘書,還有公司保險箱裏的存著又是做什麼用?
洛琪帶著滿腹疑問出發了,許諾把病床的小餐桌擺起來,一個一個,有條不紊的把餐具和吃食擺好,香味這麼熟悉,肯定是家裏的阿姨煲的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梁慕宸忘記了每天逼她喝營養湯的習慣。
她也樂得清靜,便絕口不提這件事,現在想起來,還有之前的一幕幕,許諾的眼前很快就模糊了起來,淚水啪嗒落在湯裏。
她又笑,她現在沒辦法說出自己的複雜迂回的心情,可她就是有種直覺,和梁慕宸這通主動掛斷的電話開始,有什麼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覺得做什麼都太累了,肚子裏的孩子幾經磨難,好不容易留存下來,小寶寶的生命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了,許諾討厭這種無力感,她必須要為眼前的僵局做點什麼,無論是改變還是一條道走到黑,她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半小時後,張秘書和洛琪進來,許諾合上手機,迅速收斂了臉上的神情,但心裏還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張秘書一眼望見許諾病弱的模樣,快了幾步上前,一臉心疼。
“一點小事,不要緊的。”許諾轉頭看向洛琪,“琪琪,卡給我,你可以出去一會兒嗎,我想張姐單獨談談。”
“好。”洛琪點點頭,把那張卡放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她看到卡上的數額再次震驚了,十個億,這丫頭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