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宸聽完白沁藍慷慨激昂的演說,隻是淡淡問道:“值得嗎?”
或許不光是他,許諾,淩風,甚至是裏不在場的梁慕天,都想問這樣的問題。
原本可以優渥的生活,到現在白家落敗,隻身一人和年邁已久的爺爺,都成了到死都離不開輪椅的人。
“如果不這樣做,梁慕宸,你覺得我還會是白沁藍嗎?”
白沁藍說完,眼裏在已經在這樣的演講裏麵消失不見,反而是造成了在場的人內心觸動。
一個壞人,怎麼就在他們麵前變得那麼可憐。
壞人變好之後,他們會怎麼麵對呢?
想到這些,白沁藍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淒涼的笑容,,為自己,為困在這場親愛之中的所有深陷泥潭的人。
“白沁藍,你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麼是許諾,而不是你。”
梁慕宸說道,記得當初白沁藍問過這樣的問題,他選擇了回避,似乎永遠在回避這個女人的早已經不屬於他的愛意。
想著那麼聰明的人應該會發現點什麼,結果沒有想到,依舊是越陷越深的執迷不悟。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知道。”
白沁藍意外地在這個問題上顯示出自己的自信,至少這樣好無意的問題,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變得無足輕重。
突然,“哐當”一下,梁慕宸回頭,隻見一個聲音逃竄了出去,牆邊已經沒有了許諾的身影。
“許諾!”
梁慕宸想都沒想,立馬追了出去。
“主子。”
淩風跟在身後,抬頭示意梁慕宸現在還是個剛出車禍的人。
“讓開!”
梁慕宸直接拔掉手上輸液的針頭,頭一次慶幸自己傷得不重,要是躺在床上的結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許諾逃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能頭也不會地衝出病房,穿過醫院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繞到很少有人走的樓梯,跟隨著許諾的逃跑路線,一直追到醫院的天台。
還好所在的VIP病房是在醫院最高的一層,不然對一個剛從車禍裏醒還沒有恢複的人來說,再多爬點樓梯,已經是極限。
“呼呼呼——”
梁慕宸見許諾站在護欄邊,喘氣的聲音變得忐忑不已。
這個女人,不會是想衝動地跳樓?
不會,她也許隻是聽了白沁藍說的那些話之後,作為一個女性同胞,心裏不好受而已。
“小……小野貓。”梁慕宸顧不上自己還能不能走路,艱難地向著許諾靠近,“那邊太危險,過來。”
許諾回頭,看見梁慕宸向自己招手,明明有傷在身的人,怎麼還是這麼任性。
“我還沒有想不開。”
許諾說道,讓梁慕宸心定下來,才是當務之急,她就算心裏麵再怎能麼難受,也得照顧到自家男人的病情。
“過來,讓我抱抱。”
梁慕宸站在原地,張開雙臂,這個時候,沒有一個擁抱,更能讓兩個人化解不必要的矛盾。
許諾也站在原地,並沒有打算回應梁慕宸的意思,雙眼在淚眼朦朧之後,似乎還沉浸在白沁藍的深情之中。
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愛情是個自私的玩意兒。
不容任何人分享。
但是白沁藍的樣子,她不得不承認,早已經被感動得稀裏嘩啦。
“你追上來幹嘛?”
許諾隻是不想再繼續聽下去,害怕白沁藍再多說幾乎,自己會很不爭氣地大哭出來。
“我老婆跑了,我不追幹嘛!”
梁慕宸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在白沁藍半身不遂的事實麵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個遊戲一樣。
“白沁藍,她很愛你。”
許諾笑道,盡量想讓沉重的氛圍變得輕鬆一點。
“她愛我關你屁事,你隻要愛我就可以。”
梁慕宸安慰道,自家的小野貓,善良起來,還真是讓人不憤怒都不行。
“可是……可是她因為愛你失去了雙腿。”
許諾想到這裏,病房裏的畫麵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又忍不住“哇哇”一下哭出來。
像白沁藍這樣癡情的人,放在電影裏麵,絕對是主人公,本應該跟梁慕宸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
卻在現實麵前,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
“那又怎樣?”
梁慕宸站在原地,張開的雙臂,還在等著許諾的擁抱。
“你難道沒有愧疚嗎?”
許諾看梁慕宸的臉上表現出來的理性,本來最應該感動的人是他,結果好像恰恰相反。
“你過不過來?”
梁慕宸問道,愧疚是一回事,不想因為自己的愧疚,帶來她和許諾之間任何不必要的隔閡。
都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情。
許諾看不懂梁慕宸到底是真的冷血,還是別的什麼,直愣愣地看著梁慕宸。
他愛的男人,或許有點看不懂,才會讓她一直這麼著迷。
“不過來,我過來了。”
梁慕宸對許諾的不懂事有些生氣,嘴裏麵說著要過去擁抱許諾的話,身體卻在還沒有邁開步子的時候輕微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