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很多人來說,軒轅毓的真麵目,早在他當上皇帝的那一天開始變已經認識到了。
姚瑾安收回思緒,帶著李母楊清鬧鬧在姚管家和一幹仆從的迎接下,邁進了姚家大宅。
“宅子之前是一戶京官在住,雖然是外人,好歹沒有什麼破壞,”姚瑾安看到自家母親的視線,講道,“如今那家人外放去了外地,皇上趁機拿過來還回姚家了。”至於那家人究竟是真的外放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就沒有必要說與母親聽了。
李母點頭,連連說好,“這是姚家的祖宅。”是個四年還能回到他們姚家,這是以前都不曾想過的。
姚瑾安看了一眼眼睛都快用不過來的鬧鬧,無聲歎息一聲,道:“姚家,定然不能在我手上敗落。”而這些,遲早要交到鬧鬧手上。
捕風軒已經送來調查結果,鬧鬧果然不是大哥的孩子,他是胡玉兒那個女人搶別人的,至於原父母......
他有些猶豫,雖然對於不是大哥的孩子心有芥蒂,但畢竟是親眼看著長大的,這份感情足以掩蓋血緣這一客觀事實。
直到看到調查結果,他才明白血脈之間的神奇聯係。
至於以後,且看鬧鬧自己的造化吧。
大致參觀了一遍宅子,李母帶著姚瑾安等人去了祠堂。
如今,整個姚家隻剩下他們幾個人,但是,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少的。
一直在旁邊作陪的姚懷義開口道:“老奴已安排妥當。”大少爺的牌位是從河西村帶來的,至於姚家其餘一百多口人的,因為身份原因沒有做,因此,姚管家在第一時間就將之何時安排下去了。
李母聽罷愣怔片刻,隨即點頭,當看到麵前一拍片嶄新的靈位,堅強如她,也紅了眼眶:“你,我放心。”
這些年想要好好祭奠亡夫都不能,如今看到這些,怎能不感傷難過?!
“娘,從現在開始,一切都是好的。”
李母點頭,是啊,本以為報仇無望,如今也實現了,她還有什麼好怨恨的呢。
本計劃還要等幾日才能正式祭祖,卻沒想姚管家已經安排妥當,李母便帶著姚瑾安等人一起給姚家先祖進了香磕了頭,他們也正是住回了當初的院落。
而姚瑾安和楊清兩人則是住在了隔壁的逍遙王府,反正都在隔壁,住哪裏也不影響,隻是進出不是很方便,姚瑾安直接叫人將兩個院落的牆隔了一道門,如此一來,與一個宅子裏生活也沒有區別。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楊清感慨:“這一切好似做夢一般。”這幾天功夫,她居然成了王妃,這可是從沒想過的。
姚瑾安翻身壓.在她身上,低頭在她嘴上重重一吻,問道::“這樣可真實了?”
楊清對男人的厚臉皮程度已經有了新的認識,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以後有何打算?”
既然做了王爺,公公也得到了正名,接下來,是否就要入朝為官?
姚瑾安臉上的痞笑收起,問道:“娘子可有什麼想法?”
楊清搖頭,她還真的無所謂,如果想行醫,仁和堂的分院也可以提上日程,如果不願意,在家裏相夫教子陪李母鬧鬧也可以,關鍵還是男人的想法。
姚瑾安想了想,道:“其實,很懷念與你在河下村一起耕種的日子,隻是......”在鬧鬧不能獨當一麵之前,他還不能鬆懈。
姚家的榮耀必須傳承下去。
一起點頭,伸手摸摸他的臉:“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姚瑾安嘴角勾起,雙眼除了麵前的人兒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再次將唇印了上去......
兩天後,姚瑾安帶著李母和楊清來到午門外的菜市口,哪裏早就圍滿了人,原來,今日是監斬犯人的日子。
看著上麵跪著一排的人,姚瑾安眼神暗沉,李母則是恨恨的等著台上跪著的數人,那些人,她可一點都不陌生。
沒錯,那些人,正是當年參與謀害誣陷姚丞相之人。
軒轅毓雖然已經長呢各位階下囚,但他的身份敏.感特殊,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處置,但是這些人,從他們所犯的事情中隨便抓一件都是掉腦袋的罪名,所以說,今日跪在這裏,一點也不冤。
隨著時辰到,監斬官一聲令下,劊子手手起刀落,菜市口鮮血流了一地......
隨著人頭落地,縈繞在姚瑾安和李母性心中數年的陰霾終於“噗”的一聲消失無蹤,當年的仇人全部歸案,姚家冤情得以洗白,大告天下,剩下的,就是對逝者的緬懷和追憶。
至於軒轅毓,他和軒轅瑾浩已經商量過,最終將他與他的子女嬪妃全部送去皇陵,為父皇守墓,沒有召喚,此生不得踏出皇陵一步。
至此,所有的仇恨恩怨不再。
將李母和楊清等人送回家,幾人分別沐浴更衣,將之前所穿全部焚燒,不沾染一點晦氣,姚管家甚至很貼心的準備了柚子葉。
姚瑾安安頓好娘子和娘子,見他們並無異樣才換上王爺莽服,騎上大馬直奔皇宮。
軒轅瑾浩一聽說姚瑾安求見,趕緊讓人通傳,並交代下去,單反逍遙王求見無須通傳,能夠此後在他左右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且有眼力見的,暗自記下,並告誡自己,一定要好好與這個逍遙王打好關係。
“瑾安,難得主動來找我,可是有事?”軒轅瑾浩在姚瑾安準備行禮致歉就攙扶著他率先開口。
他也唯有在姚瑾安麵前,才能放下皇帝的身份和架子。
“皇上,臣有事相求。”雖然相信兩人的感情,但姚瑾安知道,做了帝王的軒轅瑾浩與曾經與他稱兄道弟的軒轅瑾浩雖然還是同一個人,對他的態度還是始終如一,但始終不一樣了,他不想因此今日的放鬆成為他日被人落井下石的證據,因此,該遵守的他一點也不含糊。
“你我兄弟,什麼求不求的。”軒轅瑾浩見狀,知道對方心中顧慮,雖覺無奈,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身不由己四個字,實在是......難以言表。
“如此,微臣就不客氣了,”姚瑾安嘴角勾笑,“您也知道,當初為了避免被人察覺自己的身份,逼不得已才用李二虎的身份娶了我家娘子,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微臣不想繼續委屈娘子。”
軒轅瑾浩一聽便明白了姚瑾安的心思,“你想重新舉辦婚禮?”
姚瑾安點頭,他心裏一直記得,自己欠娘子一個名正言順。
軒轅瑾浩拍手叫好:“我立即叫人去準備。”
姚瑾安正想說於禮不符,他隻是想借用一些東西,卻不想......他開口拒絕,卻是被一向與他好說話的軒轅瑾浩拒絕,後者一意孤行要為臣子兄弟出人出力。
姚瑾安無奈的搖頭,隻得摸摸鼻子應允,他這算不算,拿著皇帝的雞毛當令箭?
有了軒轅瑾浩這一出,他們一家算在在整個京城和朝堂徹底站穩了腳跟。
試問,除了皇帝的子女,哪個臣子能擁有當今聖上親自準備的婚禮?這份榮耀足以讓家族風光幾輩子。
雖然與自己想要的有些出入,姚瑾安也很高興,之前一直想要低調做人,如今看來是不太可能了,可惜啊。
軒轅瑾浩瞪了他一眼:“你莫不是想偷懶不成?”
姚瑾安聳聳肩,他該做的已經做完,剩下的,就不是他力所能及的了。
軒轅瑾浩怨念的看著他:“如今,我隻信你。”
姚瑾安挑眉:“若有一天別人說我包含禍心呢?”
軒轅瑾浩麵色一冷,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誰敢亂嚼舌根,朕滅他九族!”
姚瑾安沒有告訴他,時間會改變一切,權勢會腐蝕一個人,而軒轅瑾浩則是用自己一輩子的實際行動來證明了這話的不真實。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瑾安,你看百廢待興,民間武林都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忍心看我哦越來越憔悴消瘦?”為了讓這話更真實可靠,還配上衣服可憐兮兮求安慰的表情。
姚瑾安無言扶額,兩人好易通討價還價,最後,姚瑾安隻得表示朝堂的陰謀算計自己懶得應付,江湖武林的事情就交給自己吧。
反正玄冥宮遍布各處,操作起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姚瑾安如是想。
可他卻沒有想到,攬活容易,拋棄難,後來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沒能將這份職責轉交出去,軒轅瑾浩美其名曰能者多勞,江湖上已經有了玄冥宮,沒必要再多一些別的勢力和紛爭。
姚瑾安恨不能時光倒退阻止當初那個天真善良的自己。
這些暫且不提。
此刻的他得到軒轅瑾浩的應承,激動的離開皇宮,雖然對方說要親自為他準備,但自己也不能真的全部等著別人來弄,自己的婚禮,還是要親自參與才能表達自己的對娘子的喜愛和重視。
滿朝文武聽說新皇要為逍遙王主持婚禮,一番調查才得知,新娘不過是一個沒有家族庇佑,沒有身份地位的普通女子,皆打氣了自己的小算盤,更有甚者向皇帝進言,逍遙王乃軒轅王朝的王爺,普通女子怎麼配得上?紛紛建議從世家貴族百官裏麵挑選更適合的人選。
軒轅瑾浩當場就樂了,他最近騰不出手整治這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就以為自己軟弱好難捏,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他們是不是忘了菜市口的血流成河了?
想到某個人可能出現的反應,他居然對這些心懷叵測之人產生了同情。
不過,軒轅瑾浩表示,他很樂意看一場好戲。
於是,凡是敢把主意打到姚瑾安頭上的人一個不少的全被罵了回去,沒事盯著別人家裏,究竟是何居心?成親的是逍遙王,配不配他說了算,這些心懷不軌之人,也配!
姚瑾安聽說之後,立即將這些人平時所作所為送到了對方府裏書案上,那些人一看,後怕不已,這些,居然被人抓住把柄而不自知。
一時間,所有人都消停了,雖然想將自家的女兒、孫女、侄女之類的嫁給新皇親封的逍遙王,也是當今唯一的一名王爺,從而與皇權更進一步,哪怕不能,也能在逍遙王的影響下,讓自己的家族如同慕家一般一朝登天。
但這些的前提是家族安好,如若因為這不一定能成的親事而讓家族陷入水深火.熱,從此仕途前途止步不前,那些打算就不值一提了。
於是,之前還誌在必得的人打起退堂鼓,對於姚瑾安與楊清的婚事開始大力推崇和讚美,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來某人的不高興,將那些把柄交到新皇手中。
對於這些鵪鶉的心思,軒轅瑾浩鄙視的同時更是堅定了要培養人才棟梁取而代之的決心。
姚瑾安將手中的消息收好,哼,隻要這些人敢大一點歪心思,他就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清清娘子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疼愛保護一起度過餘生的女子,這次婚禮是他計劃了很久的,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為了避免各種情況發生,姚瑾安幹脆安排了捕風軒的人隨時盯梢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家,一時間怨聲載道,偏偏還隻能在心裏哀嚎,怎個憋屈了得。
外人如何反應怎麼想,這些都不能影響到姚瑾安等人的心情,如今,整個姚府已經陷入了無聲的忙碌之中。
就當李母等人聽說要重新準備婚禮之後,整個人都激動不已,之前在河下村因為各種原因隻能委屈清丫頭,如今,有了條件,能夠補償對方一個盛大的婚禮,她自然也是支持的,於是,二話不說便從姚管家手中搶過負責權,開始張羅起來。
隻是,在聽到皇帝要親自操辦之後,有些埋怨:“這是咱們姚家的事情,聖上兼顧天下,哪有空閑管這些小事情,安兒,你怎麼就不阻止陛下呢?這要傳出去,那些人肯定不消停。
姚瑾安摸摸鼻子,沒好意思告訴自家娘子,他已經將那些風險扼殺在搖籃,並且保證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李母瞪眼,感情兒子要舉辦婚禮,還這個親娘非但不是第一個知道的,外麵都傳的沸沸揚揚,她才後知後覺,又這樣坑娘的兒子嗎?
楊清默默垂淚,娘啊,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骨子裏呢,作為當事人,向誰哭去?
隻是,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沉默,堅決表示要給清丫頭(娘子,嬸娘,夫人......)一個驚喜。
鬧鬧表現的最為活躍,叔父當初成親,他沒有任何感覺,隻是知道,以後家裏要多一個陌生的人,或許不會對自己的生活帶來影響,也或許從此自己的生活天差地別,當初的他,懷著忐忑不安,將自己小心的包裹在圍牆之中。
而如今,他最喜歡的嬸娘要成親,他自然要出一把力啦。雖然覺得隱瞞嬸娘有些不厚道,但想到叔父說的驚喜,便忍住了坦白的衝動,隻是麵對嬸娘審視的目光,他很沒出息的跑了。
楊清納悶,鬧鬧最近是怎麼了?
最近大家好似都很忙,她一個人在府裏待著也有些無聊,想了想,幹脆直接換了一身行頭,在眾人不注意的情況下,悄悄溜出去了。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再也不用偽裝上街,這樣的感覺,也是一個難得的體驗。
目視著夫人目光落在幾名年輕學子身上,暗九和暗十相視一眼,夫人這樣豪放,主子知道嗎?
“我後悔出來了。”暗十耷拉著臉,主子舍不得說夫人,但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暗九給了他一個無奈的表情,說的好像他不後悔似的。
隻是夫人啊,外麵的男子不好看,咱們回去看主子吧,主子比他們帥,不光如此,還有錢有權,無數人想要玷汙......傾慕。
隻可惜,兩人內心的呐喊沒能阻止楊清的腳步,她一腳踏進了一間茶肆,裏麵有很多學子在高談論闊,她有些好奇。
暗九與暗十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絕望,夫人,您這是想要將屬下置於死地啊,主子若知道你一個人跑到男人堆裏麵,整個京城的醋都不夠他吃的。
好在,夫人隻是好奇,很快就出來了。
楊清見眾學子高談闊論,各抒已見,可沒有一個是與當前的民生時事有關,反而有炫耀賣弄之嫌,聽了一會兒便覺無趣。
說起來,來了京城已經好幾天,也不知伊文如何了,這次政變對他們家可有影響,對方家好像也是丞相府?她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打扮,打消了前去拜訪的決定。
一時間,不知去哪裏好。
果然,沒有男人和鬧鬧,連出門都覺得無趣,可最近他們好像都很忙的樣子,她還是自己找樂子吧。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喧嘩吵鬧聲,楊清眉頭微蹙,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最好離得越遠越好,穿越體質,熱鬧看不得。
正轉身想要離開,突然聽到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你們這群無知,會害死他的。”
楊清卻步,這聲音......
有人不知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那聲音怒道:“在大夫來之前,你最好不要動他。”
楊清大概是猜到發生了什麼,她想了想,最終決定留下來看看情況。
那聲音顯然是著急了:“來人,給我將她攔住!”
“伊文,我勸你少管閑事!”
“若是本小姐沒看到也就罷了,看到了,就要阻止你,這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昏倒。”
“嗬,你以為你是誰呀?哦,丞相家的千金小姐。”
“......”
楊清遇到伊文的驚喜瞬間被擔憂代替,她擠過人群,來到最中央,便看到兩名女子互相對岐,而地上,則是躺著一名穿著樸素的中年婦人。
此刻的婦人麵色恰白,渾身僵直並微微顫.抖,她眉頭微皺,來到伊文身旁,顧不得朋友相見的熱絡,直接問道:“怎麼回事?”
伊文之前還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情況,突然有人與她說話,扭頭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人,她眼睛一亮,“清清,你怎麼在這?快幫這人看看,我懷疑是腦溢血。”
伊文也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敘舊的時候,趕緊簡單的說明了情況,“你看看我猜測的對不對?”兩隻眼睛卻是散發出明亮光芒。
楊清點頭,正準備蹲下身仔細檢查一番,卻被另一名女子阻止:“你什麼人?出了意外,你們擔待得起嗎?”
楊清微微皺眉,淡淡的掃了一眼麵前的女子,視線最終落在了昏迷不醒的婦人身上。
“喂,本小姐跟你說話呢。”
“你若不讓開,這個人就真的有意外了,屆時,你就是阻礙我救治的罪魁禍首。”楊清說完,朝某處使了個眼色,暗九瞬間出現在她身邊,抱拳恭敬道:“夫人。”
楊清點頭,“你讓周圍的人再退後一些,我在診治過程中,不允許有任何人打擾。”
看到了伊文,她這身行頭反而是累贅,與其遮掩自己的身份和性別,還不如大方一點表明身份,以免對伊文的聲譽造成影響。
暗九點頭稱是,暗十見狀也現身以護衛的姿勢站在楊清身後,以防不軌之人對夫人不利。
伊文也趕緊讓身後的丫環小廝注意警戒,尤其麵前這個尚書府的大小姐。
“你,你們!”張淑麗指指暗九,再指指伊文,“我一定讓我爹治你們的罪!”
伊文皺眉,“那你爹娘有沒有教過你不能太過自以為是?現在是救人,事後我倒想看看,你爹怎麼治我們的罪,說起來,這人還是因為你才會暈倒呢。”
她說完,嘲諷一笑,不再理會張淑麗的的憤恨的模樣。
跟這種沒品的人多說兩句她都覺得掉價。
張淑麗沒想到伊文這個粗魯的女人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此說她,她很想上前將對方這張臉撕爛,可是,當看到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之後,她決定以後再找這個女人算賬。
“哼,本小姐看你還能囂張多久。”張淑麗揚起高傲的頭,冷哼一聲,“祈禱你爹能夠一直站在那個位置上吧。”
說完,朝自己奴仆道了一句“回去”,便率先轉身離開。
伊文見張淑麗要走,道:“傷了人就想這麼離開?”
張淑麗眼睛一橫:“伊文,你究竟想怎麼樣!”
“怎麼著也得等這位大娘脫離危險,然後請大夫,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伊文挑眉,“尚書府該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莫不是......太窮,想推卸責任?虧這大娘含辛茹苦的將兒子養大,沒成想這麼倒黴......”
眼見伊文還想繼續說下去,張淑麗怒喝一聲:“伊文,你閉嘴!”
“怎麼,比嗓門大?你以為嗓門大就有理了?那是心虛的表現。”伊文自認自己的口才不比人差,卻也是要臉的,“你就此離開也可,反正在場這麼多人可以作證,待到之後,我會將所需賠償費用和後續事情讓人送到府上,我想,尚書大人總不至於欺負孤兒寡母無依無靠。”
“你!”張淑麗一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感覺周圍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嘲諷和輕蔑,想到她父親與對方父親之間的爭鬥,又想到家族之間的默契,想必對方也不至於將事情鬧大,她扔下一句“隨便你”,便帶著一幹仆從快速離開。
在兩人口唇交戰之際,楊清卻是爭分奪秒的醫治婦人。
最初,有人還想阻止,可在暗九暗十等人的銳利冰寒的眸光中敗下陣,到後來,楊清的手法一點也不像逞能之輩,這才安靜的圍觀。
不遠處二樓的臨窗位置,某個男人將下麵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表妹真厲害。”慕言讚歎道,隨即扭頭看了一眼對麵的男人,搖頭,可惜被一頭豬給拱了。
姚瑾安冷哼,若不是因為還有別的事,他早就下去陪自家娘子去了,才不會耗費時間在這個前情敵身上呢。
“那個叫伊文的,表妹認識?”慕言皺眉,表妹才進京沒有多久,應該沒有這麼快就與京城的閨秀交好吧?
尤其看兩人之間的默契和互動,顯然不是一兩天的交情。
姚瑾安的視線在慕言和伊文之間打轉,最後眼睛一亮,道:“那是娘子最好的朋友,是丞相家的小女兒。”
說完,還別有意味的笑笑。
慕言:“......”這男人肯定是上天怕他日子夠的太安穩,特意安排來折磨他的。
姚瑾安沒有理會慕言的反應,他回去要好好跟娘子說道說道,怎麼說,伊文也是娘子兩輩子的朋友,而慕言雖然有一大堆的缺點讓他看不順眼(主要是因為是你家娘子的錢未婚夫而讓你心裏不爽吧),他的人品為人還是不錯的,若兩人真的有緣,也是好事一樁,嗯,關鍵的還是自家娘子就不用整天惦記那個什麼伊文,而慕言這家夥也不用還想著自家娘子了。
如此完美,他就是這麼機智!
伊文突然一個哆嗦,暗自嘀咕,明明還沒到九月,怎麼開始冷了?
她甩甩頭,看向認真施針的楊清,嘴角勾笑,她家清清就是這麼酷炫,真是沒想到,她居然也到京城來了,本來還想著逍遙王婚禮之後就找個機會離京去找她呢,如今能夠在這裏相遇,讓她很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