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就讓那些前輩安安靜靜躺在那裏吧。你也別叫開鎖的了,那個才叫尊重。”我在荒草雜石中艱難地拔著腿,幾次險些摔倒,心想再也不要來這個鬼地方了。
走著走著,我忽然停住,陳聆一下子撞到我背上。
遠遠的,秦征正在操場上疾行,他夾著一本書點起一顆煙,不經意間看到我,我也在看他。
原本他打算笑一下,看到我身後的陳聆,臉一沉,佯裝無事走開。
“陳聆,我不跟你玩了,下午是秦老師課。”我扭頭對他說道。
“你怕他啊?”
“嗯。”
“你怕過誰啊?從小到大。”
“不說了,我得走了。”
陳聆象個二貨似的,站在大太陽底下作若有所思狀,他這種走火入魔的樣子我太熟悉了,七級地震都震不醒他。他翻著眼揪著下巴,“你說,那間屋子門板上刻著一個鏡相的R字,代表什麼呢?”
我丟下他掉頭走開,說實話,陳聆所說的一切我都不關心,我在想著另一個男人。我急於看到他,對,就現在。
我慌慌張張跑進教學樓,夾在一群學生當中爬著樓梯,才走到二樓緩步台,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準是被破處了,也是蠻拚的。”
說這話的是同寢室的張璐,她是那種典型的東北女人,發育豐滿前凸後翹嗓門洪亮,妒忌心占有欲都很強,腹黑毒舌手段狠辣,經常讓人有一種想跟她同歸於盡的衝動。我每每告誡自己,淡定淡定,我一個世家的孩子,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再者,要不是為了經常見到某人我才不要住在宿舍。
前後左右就我一個女生,我扭頭看她,希望這目光能令她閉嘴。張璐身邊的方晴晴拚命懟她胳膊。
張璐並不回避我,“看什麼看呐,你大腿上全是血。”
我一低頭,發現自己短裙下麵一條長長的血痕,大概是才剛走在草地裏被劍麻割破了腿。
我沒好氣兒地說道,“你蠻愛操心的,這個季節你理應回家幫你老媽插秧啊。”
張璐最討厭別人點破她是農村出身,她氣壞了,走上前來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摔到緩步台上,水泥地麵很硬,我抬起一隻手,手心戧破了,疼痛鑽心,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嘿!幹什麼呐你?”秦征衝張璐吼了一嗓子,三步並兩步衝上樓梯,彎腰扶起我。“小野,你沒事吧?”
我委屈地搖了搖頭。
秦征象堵牆似地站在張璐麵前,一字一頓對她說道:“知道一個演員的必要條件是什麼嗎?”
“顏值。”
“錯,是擺正自己位置!”秦征幾乎是用吼的,“我告訴你張璐,做人不要太閃!這學校裏官二代富二代星二代大把的,到我麵前都得老老實實的,把眼睛妥妥放到眉毛下麵去,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懂嗎?”
“嗯。”
“去,搬張椅子,去操場站著去。”
“沒問題,爬旗杆都行。”張璐吊兒啷當,一臉不屑。
“成,奧菲莉亞不用你演了。”秦征低頭吐出一口煙,斷然說道。
“什麼?”張璐眼睛睜得大大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內心一片暗爽,這個跟鬥摔得值,摔死都值。
秦征根本不打算理她,掉頭對方晴晴說道:“去,你扶著小野去醫務室清理一下傷口,現在是春天,容易發炎,最好再打一針破傷風。”
“哦,好的,秦老師,您盡管放心,交給我好了。”方晴晴帶著聖母般的萬分關愛扶著我走下樓梯,一路喁喁叮嚀。我有點明白,為什麼秦征讓她演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