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辰輕哼一聲,別過臉,懶得理他。
他若不知安瑞慈是什麼人,也不會與他相交至今,不過是猛地從他口中,聽到他那麼讚歎自己的女孩兒,有些……有些吃醋罷了。
“天不薄待你。”安瑞慈忽然說。
樓辰怔了怔。
“拿走了你一些至親至愛的人,也會在別的情分上補償你。”安瑞慈沒具體說是誰。
但兩個人都彼此心知肚明。
樓辰好好的皇子不當,跑到大夏的南境來,頂著“與民爭利”“商賈賤行”的罵名,苦心經營。他躲得是誰,不想見的是誰,了解他的人都明白。
“這次回大齊,會跟她好好談談嗎?”安瑞慈問。
樓辰輕哼一聲,“廉貴妃忙得很,忙著穩固自己的地位,忙著拉攏朝臣,她哪有功夫與我見麵?我不過是個商賈而已,也不想高攀廉貴妃。”
安瑞慈歎了口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母親這個角色缺失,帶來的傷害,哪兒能說好就好,說釋懷就釋懷呢。
樓辰沒長歪,已經是萬幸了。
安瑞慈稍微一說,不敢往深了勸。
他哈哈笑著岔開話題,氣氛卻不知不覺的有點兒壓抑。
直到那個女孩子,帶著幾個瓶子,蹦蹦跳跳的回來,她頭上還頂著幾根草葉子。
樓辰笑容滿麵的細心摘去她頭上草葉子,又親自拆了她的發髻,重新給她梳頭綰發……屋裏的氣氛才回暖如春。
安瑞慈一麵品著香茗,一麵暗說:這女孩子自帶陽光,她在的地方,就沒有冬天。多冷的冰,她也能給照化了。
安瑞慈如今已經能一口氣走上幾十步,不帶喘息的。
樓辰也交代好了這邊生意,及山莊裏的各項事務。
黃興卻給他帶來了另一則消息,“樓士樊回來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楚公子。”
“樓士樊敢跑到大齊去告狀,膽子夠肥的,不叫他長點兒教訓,他還真把自己當長輩了。”安瑞慈不滿道。
“他是長輩呀,”樓辰漫不經心,“不過是沒長輩樣子的長輩罷了。”
“不在乎晚一天兩天的,先叫他長了記性再走,要不然,我的氣兒都不順。”安瑞慈皺眉。
以前,他不會多管樓辰的事兒。
樓辰與廉貴妃的關係,與北樓家的關係。他心知肚明就成,絕不多說一句。
可如今不一樣了,樓士樊竟然挑撥樓辰與寧馨兒的關係,惹了寧馨兒,就是與他安瑞慈過不去!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說誇張點——再世父母!
沒聽說過惹了自己“父母”,當兒子的不出頭的。
安瑞慈一點兒沒覺得這想法別扭,叫寧馨兒不爽的,他定要叫他不得安生。
“好歹是樓姓,你別出手了,輕了重了都不妥當,這事兒交給我吧。”安瑞慈大包大攬。
樓辰搖搖頭,“不用你管。”
“怕我沒有分寸?”安瑞慈哼笑一聲,“我叫他後悔自己姓樓!”
說完,他一口幹了桌案上的茶,咣當,放下茶杯,起身就走。
樓辰懶得攔他,隻交代了一句,“那個楚公子,給我留著,我親自料理。”
安瑞慈笑了笑,心下滿意,也總得讓他有機會,為那小姑娘做點兒什麼才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