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房頂上掃下積水,然後在村子裏麵隨便找了兩口鍋,刷幹淨了,倒著扣在火堆烤了十來分鍾,接著翻轉過來,將屋頂上的雪鏟進鍋裏燒了兩鍋水,讓胡天和邱健清兩個人刷了鞋子,洗過腳和褲子,然後又在火堆邊烤幹了。
看來劃船回去這條路是行不通了,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天色漸暗,遠邊又飄來了大片的烏雲。
“這是要下雪呀!”林森望著遠處的天色說道,“而且這雪肯定不會小,又要降溫了,咱們還是抓緊搜集一些能吃的東西吧。”
於是幾個人又參照昨晚的分配釣了一些魚,積攢了一缸淡水。等他們費力準備好所有東西的時候,鵝毛般大的雪花便從天而降,短短半個小時之後,地麵上就已經是花白一片了。
溫度隨著雪花飄落迅速降低,很快就連火堆邊都有了些許的寒意,邱健清轉了轉腦子,便叫其他人出去采集了野草過來,把房子各處漏風的地點通通用草封鎖起來,連窗子也堵住了,幾個人隻能借著火堆發出的光亮取暖照明。
林森的心裏忐忐忑忑的:“咱們不會一氧化碳中毒吧,還是開著門好一些……”
鄭東立刻搖頭:“我寧可被一氧化碳毒死,也絕對不去開那個門,你知道外麵多冷嗎?”
邱健清打斷他們:“行了行了,不要爭了,大家聚一下,咱們現在一共有五個人,每個人值守兩個小時的班,輪班去門口通風處觀察情況,一旦發現屋內的人有中毒的跡象馬上就開窗通風。”
五個人在死亡的陰影裏忐忑的入睡,好在悲劇沒有真正的發生。
這場大雪下了足有兩天的時間,溫度低得超過了入冬以來的任何一天,甚至是近幾年都少有的寒冷天氣,在這種天氣的作用之下,海麵結冰的速度也遠遠超過了他日,隻不過7日之後,海麵就已經徹底凍結,邱健清他們也實在熬不下去了,於是在一戶人家裏找來了一根鐵棍。五個人一字排開,在腰上拴了繩子,然後用鐵棍試探著往前走,尋得冰麵上凍得比較結實的位置,一步一步試探著回到了岸上。
距離岸邊還有最後百米的時候,他們屏住了呼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功了。這段來時走了五個小時的路,回來的時候足足走了13個小時。
幾個人不敢鬆懈,一直來到了岸邊,英寧這才撲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胡天把她扶了起來,這時便看見幾隊穿著黑衣服的人迎了上來。
領頭一人一把就揪住了邱健清。
邱健清嚇了一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分辨不出對方的好壞,便想要伸手撥開他,但是這7日下來幾個人已經精疲力竭,一個一個都跟拾荒者差不多,根本沒有力氣抵抗了。
而後邱健清便看見了他別在腰上的警用對講機,心下了然這人應該是個同行,於是他就脫力的點了點頭,對方立刻對身後幾個人擺了擺手,另外一些黑衣人架起了林森他們,不由分說就往遠離岸邊的車上帶。
為首的黑衣人一邊跑,還一邊在對講機裏說:“我們發現他們了!報告,我們發現他們了!”
鄭東迷茫的問架著自己的人:“你們怎麼知道我們丟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們出來出差七天聯係不上當然引起注意了!真不敢想你們居然敢去島上,現在那地方船開不過去,人走不過去,你們膽子可真肥,居然敢從冰麵上趟過來,知道這冰麵凍的結不結實?”
鄭東擺了擺手:“不行了,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死在島上了。”
然而還沒等他們幾個上車,便看見左右兩側一口氣開來七八輛媒體的車,媒體將他們堵在路上,攝像機和話筒便直插到了邱健清臉上。
“請問你們這些天去了哪裏?”
“是怎麼活下來的?”
“為什麼沒有和別人聯係?”
“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話?”
邱健清的嘴角動了動,要不是他現在實在沒有力氣罵人,真想說髒話。
就在這個時候,擁堵的記者們一不小心碰掉了林森的背包,因為他們幾個人的包裏都裝著大量死人的骨頭,所以沒有拉拉鏈,經這麼一撞,裏麵被塑料膜包好的骨頭就紛紛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