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孰是孰非 孰能衡量?(2 / 2)

匆匆一麵後,濮公子便回家求父親為自己提親。既是有名的大才女,濮父自然歡喜,便率媒婆,親自登門。一時間,才子佳人,佳偶天成,風光一時。婚後,二人倒也恩愛,不過一年,濮夫人便產下一女。直至其女五歲那年,禍從天降。

一賭坊的坊主找上了門,說濮聞在其賭坊欠下巨額賭債,天才一下塌了下來。

這濮大公子自幼便無拘無束,喜好新鮮。跟尹氏成親後遠非其想象中那般珠聯璧合。尹氏自幼便被家中嬌寵,自然習慣了萬事以其為中心,而濮聞無奈心思從來粗枝大葉。久而久之,熱情退卻後,掩藏下的矛盾亦浮出水麵,因此爭吵不斷。每逢爭吵,濮聞便會出門尋樂以此消去心中不悅,適逢與其好友去過幾次賭坊,未曾想至此迷戀上了賭博,一發不可收拾。

事已大白,濮聞自是萬般懺悔,哭著求尹氏定要救其於水火。尹氏心軟,念其乃初犯,雖素日爭吵不斷,對其情愫未變,便原諒了他。無奈賭債拖欠已久,利滾利數目龐大,隻得變賣其陪嫁嫁妝先填上一部分,餘下的部分再慢慢還。夫妻二人原就在淮水縣開畫舫,素日為人寫字作畫謀生。現收入若要還債,便遠遠不夠,因此濮聞便於縣內開設了私塾,二人夫妻同心協力,一時日子還不算太苦。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尹冰清原覺經此一遭,其夫婦二人必是芙蓉並蒂。

一年後的一日,尹冰清受邀為當地陳員外夫人作畫像,臨去時將剛滿六歲的濮謐兒交與濮聞照料。正逢濮謐寒感染風寒,需人時常於床邊察看。濮聞侵晨至其女床邊,見其熟睡安詳,便覺其無甚大礙,便至前廳吃茶。

後因著實百無聊賴,便約其好友至家尋點樂子。其好友領了二、三人便奔赴其家,思襯今日嫂子外出,難得清閑,便說服濮聞於家中擲骰子玩。濮聞思索,在家與好友不過玩玩,小賭怡情,便應承了。四人於家中賭的是興致高昂,忘乎所以。

夜裏,尹冰清歸至家中,見濮聞點燭於書房,未起任何疑心。便前去濮謐浛房中察看,這一看才不得了。幸得尹冰清睡前察看,濮謐兒被被子捂住,幾近窒息!又探其額頭,已經燒得不省人事。尹冰清大怒,喚來濮聞,問其緣由!未料濮聞因午間玩的太盡興,以全然將其女拋諸腦後,至尹冰清歸家都未想起。

尹冰清因此問其白日於何處,作甚。其支支吾吾,囫圇不清。尹冰清喚來廚娘,問清其午間所做之事,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尹冰清連夜抱著濮謐兒去尋醫,才所幸撿回了一條命。

尹冰清自己都未想到,自己清高一世,自以為是金玉良緣,未曾想會演變至如今。而濮聞此次並未覺自己錯的離譜,自己並未大賭,隻不過是遺忘了謐兒而已。二人因此又爭執不休。濮聞見尹冰清態度強硬,將自己打回死牢。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幹脆不見蹤跡,讓尹冰清瞧瞧何為真正的賭博。

曾經種種全都付諸東流,尹冰清已流幹了眼淚。事已至此,自己已束手無策,隻得另尋出路。

尹冰清回到濮宅,尋其公婆為自己做主。無奈濮縣令公務纏身,未能抽身周旋。尹冰清隻得向其婆婆訴苦,隻願其婆婆能警醒其夫,回頭是岸。濮夫人聽後立刻派人將濮聞捉回府中,問其緣由,欲責令改正。

然濮聞覺其乃是受屈之人,在其母跟前聲淚俱下,顛倒黑白,故作可憐。比起兒媳,兒子至小便是心肝兒,如今受如此委屈,濮夫人又豈能公正!對其子憐惜萬分,對尹氏厭惡。因此尹冰清在其跟前說什麼其都充耳不聞。

濮聞有了母親做靠山,其賭癮更甚,愈賭愈大,債愈滾愈多。尹冰清一人操持家中,還要在外謀財,實在力不從心,便把濮謐兒送至濮家寄養。自己隻得沒日沒夜的賺錢還債。濮父與濮母因債額過大,亦愛莫能助。

自古女子都是夫君的附屬品,嫁夫隨夫。無論夫君如何不濟,都必須忍氣吞聲。尹冰清也曾是這樣認為,直至家中顆粒無存。長久疲憊不堪的身軀和心淹沒掉了最後一絲感情。尹冰清眼中的光熄滅了。其他女人不敢做的事情,她為何不敢做?

尹冰清回到尹家,休養生息後,便從濮家將濮謐兒接到了尹家寄養。再回到了淮水縣,一紙休書,扔到了淮水縣的公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