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謐呆滯於原處,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隻‘你父親將給你娶個二娘回來’此話於在腦中飄蕩。
尹冰清麵色得意,撂下一句‘你好生想清楚,是跟我回去,還是回濮家受委屈!’,便拂袖而去。
藺茵雪忙上去扶尹謐,道:“謐兒,你可還好?”
尹謐於一旁歇了好久,方才一笑道:“沒事兒。”
藺氏兄弟於一旁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尹謐正經曆之事,任是放在誰身上,一時半刻都緩不過來。
藺茵雪躊躇道:“方才尹姨說講之事或是故意激怒於你的,你莫放於心上。”
藺氏兄弟亦頻頻點頭讚同。
被尹冰清鬧了一遭,尹謐亦是心神疲憊,扶額道:“應是真的。”
“你為何如此確定?!”
尹謐淡淡一笑,道:“若是假的,我以往在家中,亦是如今日這般與她鬥嘴。但她今日竟如此大動幹戈,想是近日心中積壓著怒火,無處可發。正巧今日我在,又撒在我身上了。”
藺茵雪登時啞口無言。半晌,隻得歎氣道:“他們之事,與你無關。我們作為子女的又豈能左右他們?你莫要太過傷心。”
藺元凱亦點頭道:“父母之事從來都由不得我等插手,我們隻做好為人子女的本分罷。”
藺元琪從未遇著過這般棘手又令人頭疼之事,又恐講錯話使得尹謐難受,隻得於一旁繼續點頭。
尹謐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心中思緒萬千。與她無關?此事當真能與她毫無瓜葛?這般大的事竟無一人知會於她!在濮家眼中,她到底是何地位?日後若回去濮家,眼見其父親與其新歡,她又將如何自處?
她父親至幼便對她不聞不問,從未盡到為父之責便也罷了。與其母親之事,他亦從未與她解釋半句,在濮家瞧見了,也不過隻簡單問候,從未真正將她放於眼中。如今,給她尋了個二娘竟覺毫無必要告知於她。自幼她於尹家聽到不少關於其父親之微詞,她都置之不理,想著二人定有各自有自己的苦衷。雖尹冰清明裏暗裏向她灌輸對其父親的恨意,她都極力從腦中心中排出。如今,她心中那跟保持平穩的稱,在她聽到二娘二字便已徹底偏了。怨恨,委屈,不滿,被忽視,風卷雲湧地朝她的襲去,哽於心中,無法吞咽!
尹謐強裝鎮定,對藺氏兄妹笑道:“沒事,哥哥姐姐們說的甚是在理,他們之事又豈是我們能幹預的。今日多謝茵姐姐與二位哥哥相助。現下皓月軒一片狼藉,而我仍在當差,姐姐與哥哥們先回去。過幾日,妹妹再登門與哥哥姐姐們道謝。”
藺茵雪一臉愁容,握住尹謐的手道:“謐兒,你真沒事?”
尹謐笑了笑:“沒事,隨他們去吧。”
話既如此,藺氏兄妹亦不好過多說些什麼,隻得愁雲慘淡地下了樓。
掌櫃的見三人下來,忙笑著迎上去,道:“藺公子,方才樓上......?”
藺元凱從容一笑道:“未曾想到小尹竟是我家姨母的親戚,方才二人不過發生一些口角。掌櫃的不必擔憂。”
掌櫃的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小尹可還好?”
藺茵雪道:“多謝掌櫃的上心,小尹無礙。隻是姨母方才砸了些齋裏的東西,勞煩您算好價錢,送至藺宅索賠。“
掌櫃的笑著點頭道:“人沒事便好,東西待我下來慢慢算,不著急。”
藺氏兄妹三人又向掌櫃的叮囑了幾句,便乘車回去了。
藺元琪上車後才舒了口氣:“未曾想尹姨竟這般凶殘!駭得我至今驚魂未定!”
藺茵雪亦舒了一口氣道:“還好你二人來的及時,我一時間被嚇得險些靈魂出竅!”
藺元凱歎道:“難怪瑟瑟要從家中逃出來,若是我母親是這般,我亦早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