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鬧喜堂(3 / 3)

堂上四位老人麵麵相覷,這濮謐兒莫不是回來搗亂的?

“同時,我亦準備了一番賀詞,獻於今日一對新人!”

濮氏兄妹一行三人從後堂聞鑼聲趕來,以為前院唱起了戲。

濮聞見尹謐正持鑼立於賓客之中,沉聲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尹謐笑吟吟道:“我可是專程回來給您道賀!”

濮聞麵色驟變,估其並未心存好意,道:“你給我過來!”

“欸!父親大人莫急,待小女講完賀詞,再與您一醉方休!”

眾人現下皆才反應過來,眼前這男裝小哥竟是濮家的大小姐!

尹謐鳴鑼道:“家父,濮氏聞公子。為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才高八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上至高堂,下至親朋,伯俞泣杖,忠孝仁義。這般品貌非凡之人,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好!”眾人叫喊道。

濮氏二老會心一笑,滿意的點點頭。濮聞則沉臉盯著尹謐,恐其出其不意便話鋒一轉,說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話。

“能作其妻兒可謂是三生有幸!其素日裏驕奢淫逸、紙醉金迷、吃喝嫖賭那也都是信手拈來啊!不求上進,坐吃山空,哄得其妻子替其背了一身賭債不說,竟還巧言令色,汙其妻不守婦道,不仁不義。各位品品,這樣的人可謂是隻應天上有啊!”

“濮謐兒!”濮聞驟然色變。

眾人正聽得津津有味,正欲頻頻點頭,突然反應過來,一片嘩然!

濮氏二老亦暴嘯:“你,你,你,你給我住嘴!”

沅泊隻垂眸飲茶,嘴邊開出笑意。原是是專程回來攪其父親喜事,膽識過人,有點兒意思。

尹謐對一等人置之不理,繼續道:“還有更有趣的,各位可想知道?!這濮公子與正妻實則分開不到一月,他便立即尋了新歡!嘖嘖嘖,這般速度真如餓虎撲食,饑渴至極!”

濮虹與濮午於一旁朝尹謐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尹謐視若無睹。

“來人啊!”濮聞咆哮道,“快將這不肖女給我抓起來!”

尹謐見濮聞急了,心中甚是歡喜,道:“瞧!今日我吐了實言,戳中其要害了!他便急了不是!”說罷對濮聞笑道,“我說父親,您可是淮水縣遠近聞名的翩翩公子,怎地這般失禮?!”

“你!!!”濮聞氣的一時間失了聲。

尹謐嘴角開出一抹詭異的笑,道:“各位可知,這位父親,對我娘親那般便算了!半年前,因要娶我這位二娘,便將我娘與我硬生生從濮家攆了出去!讓我娘倆無依無靠,露宿街頭!為父至此,實乃可悲可惡至極!如此品行卑劣之人,各位今日來赴其宴,日後就不怕遭人詬病,成為鄰裏鄰外茶餘飯後的談資麼?!”

頓時一陣喧嘩!濮氏之事眾人早有耳聞,卻並不知其中真假,於傳言中隻聽了個表麵。如今其二人親生女兒都跳出來為其母伸冤出來證實,想必其中果然隱情頗深!一群人皆對尹謐所講深信不疑!

濮玉帶著一眾家仆趕至堂外。濮聞嘯道:“還愣著作甚!將這不肖女給我抓起來!”

濮玉一瞧,這不是大小姐嗎!躊躇問道:“少爺,這是大小姐......”

濮聞怒了,衝上去便是一耳光,道:“難道我自己生的東西我都不識?!”

濮玉火辣辣疼的臉,看向濮全儒。濮全儒亦是怒發衝冠,道:“快將她抓了!”

濮老夫人忙道:“莫傷著了她!”

濮虹亦道:“莫傷著了謐兒!”

濮玉捂著臉,扭頭朝尹謐道:“得罪了小姐!”

尹謐見一眾人撲上來,撒腿便於堂外亂竄!幸得她幼時在淮水縣時常打抱不平,跟濮金與濮玉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一眾人一時間竟未將她拿住!

見濮氏家中亂成這般,尹謐與一群家仆又東跑西竄,一會將凳子踢翻,一會將碗筷打落。來賀喜的賓客們皆要搖頭起身,紛至離去。

濮聞忙喊道:“各位親朋,別,別走啊!”

尹謐嘴角一勾,笑道:“各位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不走?難道留著給人看笑話嗎!?”

不少人聽及此,忙歎氣疾步離開了!

濮全儒於堂中,瞧著外麵一片狼藉,知今夜已無法挽回。跌坐了回去,扶額歎息。濮家的兩位親家見自家女兒的喜事變成一場鬧劇,皆紫青著臉,拂袖而去。

濮聞眼見著一眾賓客倉皇離去,可謂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獄。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眼前本應賓客如雲,而現下已是遍地殘垣。

沅泊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瞧了眼外麵,尹謐上躥下跳賣力地躲閃仆人的追捕,眼看著便要筋疲力盡。

“賢侄......”濮全儒見沅泊放下茶杯,恐其與一眾賓客一般,將尹謐的信了去,忙解釋道,“今夜可真是讓你笑話了......但事情原委並非她講的那般。”

沅泊轉頭,一笑道:“清官亦難斷家務事,不過家事,不足以為笑。侄兒亦未多想,還請伯父放心。”

沅泊至幼便極有修養,如此家醜若是外人在場,想是濮家之人更為難堪,正欲離去便聽堂外一家仆氣喘籲籲喊道:“老爺!抓,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