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道高一丈(1 / 3)

至濮全儒以修路為名貪泉水村八萬兩白銀被王七爺一家參破,濮全儒驚此事會被抖到濮老夫人跟前,以至於全縣皆知。便先下手為強,對其趕盡殺絕。以王氏一族威脅縣官之由,對其一族進行打壓。於公,給王氏一族安了一走私的罪名;於私,暗中派人對與其有生意往來的家族進行威逼利誘。短短一載,王氏於城中便衰敗了。又因無人敢與其來往,便逃回泉水村中,重拾農耕,以養家糊口。

因近年來,淮水縣天災不斷。老百姓本就收成不好,王七爺一家於泉水村中一無積蓄,二無家底,更是苦不堪言。因此,才不得不低下頭去求濮全儒,願其念在往日情分上,能歸還些銀兩與他們。未曾想濮全儒竟六親不認,對他們的死活惘然不顧,因此被逼無奈,才出綁架之下策。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如今為官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沅泊心不由得悵然歎息,若是其父知曉濮全儒的所作所為,不知該作何感想。

“如今,隻你們一族人一麵之詞,不足以為據。不知泉水村其餘村名可敢為此事挺身而出?”

“唉!”王七爺又是一聲長歎,“他們不過草芥,見濮全儒對其姻親亦是這般迫害,又有誰敢站起來出一聲氣兒?”

王氏躊躇了一番,道:“不過就算他們願站出來,公子您並非為官之人。濮全儒於官場知交好友甚多,僅憑我等布衣又如何能扳得倒他?”

官大一級都壓死人,何況是爾等毫無官階的百姓。

沅泊笑道:“今日我既來之,便心中已有對策,諸位盡請放心。”

對於旁人來說,或許此事不易。沅泊雖未於廟堂任職,但對於從一品的太傅府來說,扳倒一七品縣官,隻要罪證確鑿,著實算不上難事。

王井問道:“不知我們應做些什麼?”

沅泊會心一笑,此一幫人果真並非目不識丁的草莽之輩,道:“你們需勸服泉水村全村與爾等同仇敵愾。”

申正初刻,沅泊馬車停至快意樓後門。

“少爺回來了。”衛芒正於後廚煎藥,見沅泊安然無恙地歸來,忙迎上去。

“嗯。”沅泊徑直朝裏麵行去。

衛芒瞧沅泊一身泥,問道:“少爺現下可要沐浴?”

“不必。”沅泊道,“重新備一輛幹淨馬車,我更完衣便下來。”

“去何處?”

“去縣衙。”

衛芒雖不曉得沅泊從王七爺那裏得知了些什麼,見沅泊麵色嚴峻,此番驀地要去縣衙瞧起來並不似好事兒。

“老爺!”濮金邁進縣衙內堂,“快意樓傳來消息,沅公子出門了!”

濮全儒正於堂中閱覽公文,抬眼道:“去何處?”

“來縣衙了!”

“哦?”濮全儒轉眉,“他可是身體痊愈了?”

“聽來報的人說,看似並無大礙。想來身體好了,及時來拜訪老爺您。”

濮全儒笑道:“下去吧!安排人將前些日新進的雲霧拿出來。”

“是。”濮金退了下去。

濮全儒笑逐顏開,沅泊身體才方愈,便來拜訪他。思來他這病生的倒真是及時,恰巧避開了城中流言飛文,才得意保全其於沅泊心中印象。

衛芒扶著沅泊,於縣衙門口下車。濮金在門口候著,見沅泊下了車,忙躬身笑迎道:“沅公子來了。”

沅泊微微抬手,道:“濮總管好似知曉我要來一般,竟這般巧正好在門口?”

濮金心一驚,笑道:“沅公子打趣了,小的並不知。準備出門辦點事兒,正巧與您撞見了。”

“那沅某便不打擾濮總管了,我們自己進去便是,濮總管勿須費心。”

“誒!”濮金應道,“今日老爺正巧在家,那小的我便退下了。”未曾想沅泊突地發問,濮金隻得佯裝有事,朝街上行去。

“賢侄來了!”濮全儒見沅泊與衛芒二人進來,笑著迎上去。

沅泊抬手道:“伯父。”

濮全儒將沅泊引至堂內坐下,滿臉春風道:“近日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伯父掛懷。多虧伯父的補品,侄兒才得以痊愈地這般快。”

“那便好,那便好。”濮全儒命一旁的丫鬟給沅泊與衛芒沏茶,“今日伯父正巧開了新進的雲霧,賢侄快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