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情不知何所起(1 / 2)

沅泊垂眸,行至床邊坐下。在被褥上摸索了一番。

“不,不是在上麵。在裏麵......”

沅泊沉了口氣,將被褥稍掀開了一個角,尹謐的雙足腫的似冬日裏的蘿卜。

沅泊細瞧了眼,腳踝下確實好似有東西。

“得罪了。”

沅泊將手覆上尹謐的腳踝,手指的涼意直沁尹謐心脾。他緩緩將尹謐的雙足抬起來,另一隻手沒入褥子裏,將足下的東西了出來。原是兩形色各異的錦囊,有一錦囊竟莫名有些眼熟。沅泊將錦囊置於床頭凳子上,又反身替尹謐蓋上被褥。

“多,多謝公子。”尹謐在瞧著沅泊一番動作後,臉不知為何竟已紅到了耳根。

“不必。”沅泊抬眼望了尹謐一眼,雖麵上瞧上去淡定自若,實則其耳根後亦微微泛紅,他此生這是頭一遭與一女子這般親密。

為緩解空中洋溢著的怪異氛圍,沅泊道:“既如此,便不打擾姑娘了。”

尹謐微微頷首,抬頭瞧沅泊的背影,一眼瞟到沅泊雙耳紅暈,不僅心生打趣之意,脫口而出道:“公子可知,女子的雙足是不能隨意瞧的?”

沅泊僵在原處,未曾想到尹謐會以此打趣於他,麵色登時淩冽如冰。

尹謐見沅泊僵在了原處,想其定是慍了,忙解釋道:“嗬嗬,公子莫介懷。我說笑,說笑的。”

“姑娘好生歇息吧。”沅泊凜然地邁出了屋子。

衛芒將藥送至沅泊房中,見屋內空無一人。便朝尹謐屋子尋去,與沅泊撞個正著。

“少爺怎得麵色如此差?可是身子不適?”

“並非。”沅泊麵色陰沉,朝屋內行去。

衛芒暗襯,莫不是濮姑娘惹少爺生氣了?偏頭跟了上去。

沅泊歇於桌旁,飲了口茶,將心頭的不適壓了下去,道:“尹姑娘將與我們一同回京都。”

“啊?!”

“嗯。近些天你於客棧外多留意些,看四周是否仍有縣衙的眼線。”

“是,少爺。”衛芒躊躇了一番道,“隻是我們如何能將濮小姐帶回京都?啟程那日濮縣令定會親自來送行的!”

沅泊吃了口茶,輕歎一聲,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這些日子去城中多采購些特產。”

“是,少爺。”

京都,藺宅。

尹冰清與藺華正於後院中飲茶,宅中仆人將剛收到的信遞至二人跟前。

“尹夫人,您的信。”

尹冰清抬眸瞧了眼,道:“放下吧。”

藺華瞧了眼信封,是淮水寄來的,問道:“謐兒歸至淮水好些時日,終有消息了。”

尹冰清心底舒了口氣,將信拆開瞧去。方瞧至信底,雙手劇烈地顫抖起來,麵色難堪至極。

“怎麼了?”藺華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接過信瞧去,登時驚聲呼道,“這怎麼可能!?”

“信上寫的明明白白,於荒山中與男子苟且!”尹冰清冷哼一聲,“如今全天下皆知,我尹氏的女兒這般恬不知恥!”

“全天下?”藺華道:“倒還不至於。此事定有隱情,謐兒是個懂分寸的孩子,不會做如此出格的事。”

“懂分寸?!”尹冰清麵容早已扭曲,嗤道,“她若是懂分寸,當日怎會忤逆父母之命,胡作非為?”

“冰清,此番我不得不說教於你了。”藺華神色嚴肅,“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怎能輕易聽信旁言?如今流言蜚語瘋傳,你這親生母親都不維護於她?日後還有誰會護她?!”

尹冰清心中不由地歎息,藺華畢竟遠居於京都十幾載,不了解其中緣由。尹謐如今並不似藺茵雪那般恭良,此事於她心中並非不可能發生。

尹冰清吃了口茶,道:“罷了。隨她去吧。如今她已脫離我身旁,我管不住她了。”

淮水縣中的事情,她一律不願再管不願再問。既尹謐如今不願與其太過親近,她便冷眼瞧她將如何善後。待其於外麵吃了虧,受了委屈,自然知曉浪子回頭。到那時,再好好收拾她亦不遲。

藺華欲言又止,隻得吃起茶。她雖知世事變遷,但卻不明為何世上竟有母親對自己的親骨肉毫無半分信賴與包容。但旁人之事,未在其中,她又豈能多加言語?想必個中緣由亦不似其眼中看到的那般吧!

“對了。”藺華緩解氛圍道,“少琳近幾日來京都了,聽聞你亦在,傳訊來說明日前來一聚。”

“少琳?”尹冰清斜眼,“她何時回來的?”

李少琳乃是永縣縣令長女,與尹冰清藺華藺英一同長大。早些年其遠嫁後,幾人便少了聯係,沒怎麼見到過。

“前幾日我從三姐那處聽來的。說是前幾年其丈夫因病逝世了,她如今常年一人在外,思念家中親人至極,便回來探親。”

“其夫逝世?”李少琳之夫乃是當地鹽商柳氏之子,富甲一方。當日李少琳出嫁之時,永縣不少女子皆羨慕不已。尹冰清在永縣與其夫有過一麵之緣,此人彼時甚是意氣飛揚,怎麼瞧都不似英年早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