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在原地踱了幾步,盯著謝婉君,麵露凶光。桃木劍帶風地甩動著,招魂鈴同樣玲琅作響,可此刻,經過謝婉君的一番話語後,眾人都沒有再覺得可怖。
“貧道,貧道,言盡於此!假若你們不信,接下來大可看看!老夫人的病症,一定無藥可解!”
“滾!”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謝昊天自然怒火衝衝,“噌”地一下從凳椅上竄了起來,若非被柳絮攔著,怕是一腳就要踹上道士的腰。
“老爺,相爺,咱們又何必和道長發怒呢!他說得也不無道理!老夫人的病,的確很多大夫都束手無策……”柳絮凝著淚光,頗為矯情地嗔了一句,纖纖玉手輕輕拍著謝昊天的背脊,這才是讓他喘動的粗氣盡數散了去。
嗬,那麼點手段,就把謝昊天給抓得牢牢的,看來,自己留著她倒是一件好事!
謝婉君斜勾了一下唇角,倚在黃鶯身邊,頓然身子一墜。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好在黃鶯眼疾手快,反手就將謝婉君護在了懷中,“老爺,二小姐因為之前中毒一事,身子還虛著呢!現在又受了刺激,怕是,怕是……”
道士一見此景,以為是老天爺幫助自個兒,連忙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次,仿佛這就是他們不聽話的報應。
“來人,把這個妖言惑眾的老道給本相拖出去!”若是柳絮弄出這種事情也就算了,他堂堂丞相,難道要因為一個道士的話讓本就不受寵的小姐離開府上?
況且,謝婉君備受太後寵愛,又與四殿下顧常遠有著曖昧不清的關係,他如何能做這種事兒?
柳絮狠狠地揪著手帕,終於明白,謝婉君為什麼不叫老夫人,偏要叫謝昊天!
原來是她自己算差了一步!
好在道士並未拉自個兒下水,柳絮暗自鬆了一口氣,看著在侍衛之中安靜至極的道士。
“丞相,貧道無罪!”道士咬牙切齒,但不能在這個時候跪地求饒,不然不就印證了之前的話語即為胡編亂造?
對上柳絮的目光,柳絮卻一下就錯了開。
想必她心底一樣倉皇,可是他並沒有觸犯律例,就算是丞相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他冷著眉,索性任憑侍衛將自個兒帶了下去。
一刻鍾後,耳邊終於清淨了。謝婉君緩緩睜開眸子,正見黃鶯驚慌著臉在房間裏兜來轉去。
這個傻丫頭呦!
“黃鶯!”不知道是否隔牆有耳,謝婉君佯裝病態,蒼白的唇輕輕動了動,底底的聲音還顫抖個不停。
“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黃鶯了!”黃鶯仿佛被雷劈了一下般猛地竄到了床邊,謝婉君這才發現,她臉上竟是帶了淚痕。
心頭忽地一暖,熱流在身體裏不停地纏繞著。
“你可知道之後爹爹怎麼處置了那個道士?”謝婉君故意暈厥,要的就是謝昊天不知所措,不知所措之下,他必定會權衡利益,最後偏向自個兒一邊。但表麵上,她還得問問。
“關在柴房中,說是晚點打幾大板就給放了!”黃鶯撅了一下嘴,極為不滿,“小姐,那個道士分明就是柳姨娘故意請來的,她居然想要我們走!”
“我走了,自然沒有人會去要娘親的嫁妝了!”謝婉君雙眼無神,說話也是低沉著,嘴角的笑意卻令黃鶯不禁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