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很少用這樣近乎哀求的語調對任何人說話。
除卻顧行洲。
但她此時此刻真的是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隻要他別拋下她,她什麼都可以改,什麼都可以放下。
之前的那些自尊和驕傲,公主病和玻璃心,她都可以不要了。
男人沒什麼反應,這讓南星的內心更加恐慌,醫院的走廊沒有人,她感覺這裏的燈光都是一閃一閃的,透著一種詭異感,她抱著男人才覺得安全,但心底卻是越發的荒涼。
女人的聲音帶著一股啜泣的味道,“顧行洲,你說句話好不好,是我不對,以前都是我不對,我說了我會改,我不會再那麼無理取鬧,不會再隨隨便便跟你說分手這類的話了,我的心意都已經坦白告訴你了,我就差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南星抬起頭,但她看不到男人的臉,隻能看到男人的後腦勺,她咬著唇,眼淚已經沒有再落下來,但是整個人都仿佛萎靡了下去,像是沒有靈魂的骷髏。
顧行洲薄唇緊緊地抿著,在南星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的雙手都攥成了拳頭,指骨交接的地方,微微的泛著透明的白色。
醫院裏麵很冷,她的體溫也幾乎跟這樣的溫度接近,靠近他的身體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冰涼,和顫抖。
“南星,死纏爛打,有意思嗎?你曾經最討厭這樣。”
他聽見自己冰冷絕情到極致的聲音。
南星搖了搖頭,“那是對別人,不是對你,顧行洲。我知道我這樣很丟臉,我知道死纏爛打在別人眼裏是困擾,可是顧行洲,你不一樣,我不相信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即便是你說一千遍,一萬遍,我也還是不相信。”
“你是要親眼看見我跟別人在一起,你才會死心嗎?”
顧行洲轉身,男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看到她的眼淚,似乎他也是無動於衷的樣子。
南星手指還緊緊地攥著他的襯衫,不肯鬆手,她的呼吸有些喘,眼神更是定定的動也不動的落在他的眉眼上,生怕錯過了他絲毫的表情。
“你有別人了嗎?”南星笑了,又哭,搖了搖頭,“不,我不信的,顧行洲,你怎麼會有別人。”
“是暫時沒有別人,但是,”顧行洲歎了口氣,看著南星,“總會有別人的,南星。”
他現在,隻能這樣傷害她,才能把她推開,他要把她推得越遠越好,這樣的話,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南星眼淚明明已經幹涸了,可是此刻卻又是淚如泉湧,像是觸動到了某個點,就一發不可收拾。
“顧行洲,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女人傷心到極致,似乎都隻有這樣的話。
你為什麼要分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是我哪裏不好嗎?
可是她這段時間,跟他不是那麼好嗎?
她也改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麼驕縱的脾氣,隻是黏人,但是談戀愛的時候,不都是蜜裏調油嗎,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是不是撒嬌鬧小脾氣也錯了。
還是說,就是他不喜歡了,所以原本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原本他可以包容寵愛的事情,現在都覺得厭煩了???
南星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她咬著唇瓣,任由眼淚滑落,希望可以得到他一星半點的憐憫之心。
但是顧行洲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麵容好像雕塑,沒有任何的情緒破綻,她唇瓣被咬破溢出來幾滴鮮紅的血珠,口腔裏彌漫著腥甜的味道,南星覺得眼眶更酸,心髒更痛!
“南星,你別這樣。”
她不是很瀟灑的性格麼?
說放手就可以放手。
現如今,何必?
何必把不必要的情緒,強加在自己的身上?
“我就要這樣!”
南星幾乎歇斯底裏。
她看著顧行洲,眼淚不斷地冒出來,“顧行洲,你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我們明明一直很好的,你為什麼忽然就要跟我說分手了?”
太突然了!
她真的一點防備都沒有!
她死死地揪著男人的襯衫,哭訴,“你知不知道我搬家的時候多難受,我以為那就是我們的家了,我都習慣了,我已經認定了,可是你為什麼忽然就要把我趕走?”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疼的,你以為我是石頭嗎?”
“顧行洲,我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做夢都是噩夢,我還感冒生病了,分手讓我這麼可憐,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都不心疼的嗎!!!”
都是曾經那麼親密的人,他表現的那麼愛她,難道一切都是假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