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錦家有女初長成(2 / 3)

隻是因為他白山書院給的月例遠遠高於其他書院,這才留住了一批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老者們,老先生們自然也是得罪不起的,畢竟學生如此之多,不可能錦文一人就擔得起整個書院。

待白粥煮好,天已經大亮了起來,郊區的天就是如此,廣闊天地間,天暗與天明之間,最為清晰可見,好似在一秒之中就切換了過來,錦文走到雞圈外,拿開頂在外麵圍欄的柴,進去之後把圍欄關上。

錦文雙眼盯著大黑走了過去,“你別動啊,乖乖的,乖乖的等下給你好吃的。”錦文嘴裏輕輕的說著,身子卻很敏捷,猛的撲向站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大黑。

不料,大黑早就識破了他的伎倆,待錦文一撲,立馬從他側邊撲棱的飛走了,一人一雞就在雞圈裏不停的轉圈圈,雞倒是越轉越快,錦文卻是越轉越暈:“你別跑,你給我站住!”錦文越喊叫,大黑是跑的越快。

最後,大黑不想再耍弄錦文了,直接張開翅膀飛出雞圈,一溜煙跑到院子外去了,錦文摸摸額頭上的汗,真是先生難為抓雞之活啊!

也罷,還是先給希娘喝了白粥再說,錦文把白粥盛上,又在上麵撒了點胡麻,又把餺飥裝入碗中,用竹製的食盒裝上兩樣吃食,再把蓋子蓋緊,這已經深秋了,寒風凜冽,可不能把這吃食吹冷了,他先把兩個燒的正旺的鐵熏爐拿到屋門口,再折回來拿食盒。

錦文提著食盒到院內房屋們,在門口側耳聽了一下,聽見房屋內他的丫頭正在的時候啼哭呢,趕緊推門進去。

“你醒了,希娘,快來吃點朝食吧,我給你煮了胡麻粥,還給你煮了愛吃的餺飥,你快趁熱吃吧。”錦文給希娘搬上一個小案桌置於床上,他做竹床之時,所剩一點竹子,他想著給希娘做點什麼物件,想了許久,才想起可以做一個小案桌。

等希娘生下孩兒,不方便下架子床,有了小案桌,希娘便可以坐在架子床上,吃食放在小案桌上,等吃完了收起來即可,既簡單又方便,等他真的把小案桌做出來給希娘看之時,希娘對他直豎起大拇指,他把小案桌棱棱角角都打磨的光溜溜,毫無一丁點毛刺紮手。

錦文先把吃食置於架子床邊的塌前,又出門把門口的鐵熏爐拿進來放在屋內兩個角落,慢慢的暖流就滲透進屋內的每個角落,屋內頓時溫暖了起來。

“孩兒先抱給我吧,看這小丫頭,哭的可凶,以後可別真的這麼凶,還得麻煩希娘親自把吃食拿出來了,我剛怕不小心打翻了燙到那丫頭。”錦文一邊把床榻前的食盒遞給坐起來了的希娘,一邊笑眯眯的看著正睡在床上在咧著嘴哭個不停的丫頭,這丫頭,這響亮的哭聲,看著真是一點都不文靜呢。

希娘把哭著的丫頭抱起遞給了錦文:“這丫頭,剛剛都吃飽了,可是不想躺床上了,這麼小就鬧抱了。”希娘邊說著邊把吃食從食盒拿出,放在小案桌上,錦文做的這個案桌還真是方便。

待錦文剛抱起那丫頭,許是錦文熟悉的聲音讓她安靜了下來,那丫頭竟然不哭了,希娘懷她在身之時,每晚錦文都要對著那大肚子先是背上幾首詩,再話鋒一轉,講起來孫子兵法。

每次他都逗得希娘直樂,說他一會兒背詩,文文靜靜的,一會兒講孫子兵法,打打鬧鬧的,這以後孩兒可到底是會怎麼樣,錦文隻能樂嗬嗬的說孩兒必定文武雙全。

“哦,你這小眉頭皺的,像個小老頭一樣,阿爹抱著是不是很開心啊,阿爹疼你啊,待你大了帶你出去玩,去哪裏玩呢,去花錦城,去白山書院,再大點,帶你去長安城,好不好呀。”

本來皺著小眉頭的孩兒竟然嘴巴張大,弄出一個圓形,似是在說好的,緊接著竟然咧嘴一笑,小臉頰露出兩個深深的小梨渦。

“希娘,你快看丫頭,竟然還知道笑了,才生出來一天,還有兩個這麼深的梨渦,這丫頭長大了可得有沉魚落雁之貌,看著就機靈喜人。”

錦文連忙抱著繈褓中的丫頭給希娘瞧了瞧,希娘邊喝著胡麻粥,邊朝孩兒笑了笑:“文郎,你別整天丫頭丫頭的叫,該給她取個名字了,你是書院先生,才識淵博,這取名的事情就你做主吧。”

“你不也跟著我在白山書院上過三年學,要不還是娘子幫孩兒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吧,就讓我這個老師考考你,有沒有學有所成,這真的是個檢驗你才識的好機會。”錦文懷抱孩兒,眉頭一抬,笑逗著希娘。

“文郎,你可別看我笑話了,難不成你也被這取名難住了,所以把鍋甩給我啦。”希娘把胡麻粥喝完了,又拿起湯匙吃起了餺飥,“這餺飥不軟不硬,異常美味,文郎,廚藝又長進了啊,不過現在已到深秋了,吃不到槐葉冷淘麵了,你也知道,我就好冷淘麵那一口。”

“多謝娘子誇獎,槐葉冷淘麵,隻能等槐夏夫君給你做了,槐夏,仲夏,季夏,整個夏季我都做給你吃,不過你無須著急,這冬日一過,開春了離立夏就快了,你是不知道,當年在白山書院見你愛吃這槐葉冷淘麵,我回家之時,就馬上去買了槐苗,給小院種上,不成想,你還真的是有口福。”

錦文想起過往之事,又看了看懷中的嬰兒,白駒過隙,想當年希娘還是金釵之年,自己還是舞象之年,這一眨眼,希娘做阿娘了,自己也做阿爹了,一年又一年,眼看著院內的小槐苗慢慢長大,都已經蓋到了院子房屋的灰瓦片上,整個房屋都籠罩在巨大的槐樹下麵,夏日倒是讓屋內涼快不少,這槐樹,還真是種的物有所值。

“文郎,你在想什麼呢?想個名字想這麼久啊?”見錦文呆呆的透著紙窗戶看著屋外的院子,這文郎,平日裏就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教書先生,滿腹經綸,雖說讀的書多了,卻也是見到什麼就容易傷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