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思索回想,頭卻開始痛了起來。
“呲……”他蹙眉輕哼,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此刻,除了菩提樹下一幕的畫麵依舊清晰在腦海中閃現,其他有關過往的記憶碎片全都變成了空白。
樺溟不甘,亦不願讓那些好不容易尋來的記憶就這樣消失,他竭盡全力想著,絞盡腦汁。
腦海中緊繃著的弦被繃到極限,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啊!”疼痛讓樺溟嘶吼出來,氣血翻湧,連帶著天色都烏雲密布,還有道道雷鳴轟轟響起。
一道深沉而冗長的鳳鳴自天際傳來,樺溟的思緒恢複了幾分清醒,他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緒,駕雲飛往靜心崖。
狂風呼嘯,烏雲似乎隻纏著他一人,連帶著遙遠的雷鳴也漸漸靠近,還有道道閃電也跟著襲來。
終於費勁飛到了靜心崖,樺溟一個匍匐直接倒地,為了防止摔碎花盆,他硬生生以血肉之軀承受了撞擊,將花盆緊緊護在了懷中。
靜心崖前的洞門被藤蔓纏繞密封,尋不到一個可以進入的細小口子。
“父皇……”樺溟沉聲喚到,努力挺直身子跪在崖前。
洞內沒有任何回應,隻有不斷逼近的電閃雷鳴由遠及近。
“父皇,兒臣前來請錯,求父皇指點迷津……”他繼續說道。
轟隆——
雷鳴聲震耳欲聾,隨即一道刺目的閃電直直朝著樺溟襲來。
就在即將劈中他時,一道金光將他整個人罩住,隨即他的神魂離體,被那金光牽引著入了洞內。
一陣天旋地轉,睜眼落地,他看到了盤膝坐在玉階上的羽皇。
縱使接近五千年未曾相見,但羽皇依然如舊,渾身的氣場威嚴蕩然天存。
“父皇。”樺溟跪了下來。
羽皇睜開眼眸,深邃眸光中透著的暗光仿若能洞察一切。
“五千年前你由仙升神,但為神者需曆情劫而渡之,你情劫尚未過便引來了升神天雷,觸犯神怒導致原本隻需九道天雷變成了九十九道。一隻有三萬年修為的鸞鳥將畢生修為盡數灌至命珠之內再轉入你體內為你保駕護航,隨即以鸞鳥真身替你擋住一半天雷,最終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羽皇低沉而又遲緩說著,看向樺溟的神情沒有一絲波動。
“那鸞鳥就是現在的無憂花精汐姎,她的師父夜暘上君用聚魂石自四海八荒收集了她的散魂,依附在無憂花上再以靈力澆灌,才讓她能用五千年時間修煉成人形。”
聽到羽皇的話,樺溟原本還穩住的情緒刹那間染上了一絲不敢置信和悲慟。
“汐姎的命珠,當真已經融進了自己的命珠之內……”他喃喃道。
羽皇看著他,繼續道:“她已魂死,命珠亦會碎裂,自然而然,她那用來支撐你上神之軀的修為和靈力都沒了,你的命珠承受不住上神之軀會絞痛不止直至碎裂甚至爆炸,而原本屬於你的神怒和天雷會再次襲來,汐姎為你擋過的那一半天雷,如今你都要親自受之……受得過,你繼續做上神,受不過,要麼貶為上仙,要麼神隕。”
這樣一番觸目驚心的話自羽皇嘴中出來,不帶一絲情感起伏,就好像眼前人隻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存在,而不是他的兒子,更不是自己親自挑選的鳳王即位者。
“父皇……您一直都知道這一切?”樺溟好一會兒才消化完羽皇的話,怔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