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瘦削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冷淡。程恪的發尾還沾著點水,看上去多了幾分野性,但他卻在看到喬初的那一瞬間,眼底慢慢的開始冷凝。
“誰讓你進來的?”他拿過了旁邊的外套,然後套在身上。明明做的是最平常的動作,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上總是會透出來一股疏離感。
就好像生來不喜與人相交一樣。
這會兒的喬初卻是突然哽住了,她有些慌亂的瞥過放在床上的那部黑色的手機,然後說道:“伯母……她讓我喊你下去一趟。”
然而程恪聽了後眼底的寒意不減反增:“以後沒有我允許你不能靠近這裏一步。”
這是他慣有的作風,一向毫不留情麵。
說完這話後程恪也扣上了最後一顆扣子,於是他沒有一絲猶豫的就抬了腳往外麵走去,就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她。
望著那人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喬初心裏麵一陣蒼涼,但是卻發了狠的攥住了身下的床單。她早就知道程恪對她沒有心思,但是卻一直都假裝不知情的樣子。
就算是冰,隻要她不斷的靠近也總有天會化成水的吧?要是不能,那她就撞開這條路上所有的阻礙。
……
他從樓上一下來就被程母給叫住了。程恪頓了頓,但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走一步。
程母的眼裏呈現出滿意來。她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傭人退下,而那些傭人在程家呆了這麼些年也早就成了人精了,於是便立即會意,然後識趣的離開。
等到人都走幹淨,隻剩下程母和程恪兩個人時,她才“小恪啊,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娶喬初?”
但可能程母對喬初也不是很滿意的原因,所以這會兒她皺了皺眉:“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她……但你們畢竟是指腹為婚,而且喬家對於我們也有很大的幫助,你爸也打算和喬家進行長久的貿易合作了……”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而程母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程恪也不會不明白。於是他眼底的冷意又跟著重了幾分。
他言簡意賅:“我不會娶她。”
像他們這種所謂的豪門裏,各自的的婚姻一般自己都做主不了。結婚對他們而言不過就是多了個名分或者是枕邊的空位多了個人填上,婚後的生活彼此都不打擾。
多少人願意淪為權利走狗,又有多少人心甘情願的被綁在這場虛假透頂的婚姻裏。
答案是,不計其數。
但顯然程恪沒有興趣去為了這些東西來捆綁自己,於是他拒絕的格外的果斷,且不隻是現在拒絕,過去以及以後他都不會同意。
聞言,程母臉上的神色嚴肅了幾分:“你這樣會惹怒老爺子的。”
一個富二代得罪家裏,最慘也最常見的後果無非就是被切斷所有的經濟來源,這一點程恪不會不知道。
可他就是那麼的說了。
許多年後,當薑瑩聽說程恪此時的豪情壯誌時,也是微微一笑,然後說他太過衝動又太過淡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