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陵出獄那天正好是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大門上貼上了對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一起吃團圓飯,看春晚,無一處不是充滿著喜慶的氛圍。就連街道上的人,不是出雙入對就是一家子出來,襯的孤身一人的唐子陵格外落寞。

他穿著單薄的襯衫,披著件早已過時的棕色風衣,拿著台破舊的米白色手機。剛踏出大門,就被雨夾雪糊了一臉,冷的他一陣哆嗦。不由得拉緊了風衣,搓著凍紅的雙手,迷茫地望著車水馬龍的馬路。

金錢,人脈,工作,家人都沒有了……我還能去哪?

無家可歸的唐子陵,隻能在路上遊蕩,想著先找個地方住下,再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生活。

還沒走多遠,一輛銀白色的蘭博基尼就停在了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車門緩緩打開,一個戴著黑色口罩,身著休閑裝的短發女人撐著傘走到他麵前,遞給了他一件羽絨服,“穿上,上車。”簡短的四個字裏,帶著許久未見的親切感。

她是影後安知魚,現今最火的武打巨星,出道八年都沒傳過任何負麵新聞,甚至連緋聞都未曾有過。為人低調,除了工作以外很少活躍在觀眾麵前,卻常年和知名模特餘歡,以及傲嬌影帝陳修懿長占微博熱搜前三。

唐子陵打量著和印象中判若兩人的安知魚,感覺她言行舉止中多了幾分優雅,臉上的稚氣褪去,變得更為成熟,眸子裏還隱隱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曾經她視若寶貝的白色長發被剪去,在昏黃的燈光下依舊閃耀,還為她平添了幾分英氣。

唯一一點沒變的,大概就隻有安知魚那一米五八的身高了。

“是……小風告訴你,我今天出來的?”唐子陵邊係安全帶邊問道。

“嗯,二哥讓我接你到我家住幾天,等他回來再幫你安排下。”安知魚冷冷地回道,“正好我的生活助理剛辭職,我過幾天得去橫店拍戲,臨時找不到人,你方便嗎?月薪稅後八千,包吃包住,有五險一金,出差時的所有開銷都可以和我報銷。等二哥回來,你再辭職。”

“好。”唐子陵沉默了片刻,輕輕應了一聲,臉上有些許失落。

畢竟,在別人家白吃白住也不好。更何況安知魚開的待遇也不差,他也有照顧她的經驗,應該不難上手。月薪八千塊,夠他日常開銷綽綽有餘了,他能花錢的地方也不是很多。

安知魚長歎了一口氣,在等待指示燈的時候抬頭看著被陰雲籠罩的天,道:“媽雖然固執又好麵子,但氣了三年也早氣夠了。你是她帶在身邊養大的,她疼你還多過疼我。她把你當做半個兒子對待,我也當你是我半個哥哥。你說,哪個母親會恨自己兒子一輩子?她啊……就是放不下麵子,一時不知道怎麼麵對你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唐子陵搖了搖頭。

他當年間接害死了哥哥嫂子,又毀了師父的十年心血。從自己被抓到到開庭審訊,再到下判決入獄。師父一眼都沒來看過,連他的消息也不願意打聽,足以見得他的怒氣。

一路上他們沒再開過口,唐子陵別過頭,默默看向窗外。

安知魚上大學之後就搬出了家裏,在公司附近買了套複式小別墅居住。和她同居的三哥安知樂因為工作原因很少回來,閨蜜餘歡也是偶爾來過下夜。所以平常多數就她一個人住,周邊環境很安靜,交通便利,利於她工作。